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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年的湖北大冶,铁匠朱其升蹲在自家门槛上,看着隔壁王婶家新糊的墙上,毛主

1950 年的湖北大冶,铁匠朱其升蹲在自家门槛上,看着隔壁王婶家新糊的墙上,毛主席像在风里轻轻晃。他摸了摸烟袋锅,凑到妻子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孩他娘,跟你说个事 —— 墙上这人,当年跟我拜过把子。” 妻子正纳着鞋底,线绳 “嘣” 地断了。她瞪着丈夫满是老茧的手,那双手刚打完一把镰刀,指甲缝里还嵌着铁屑: “你怕不是被炉膛的火烤糊涂了?就你这打铁的,还能跟毛主席称兄道弟?” 朱其升急了,往屋里挪了挪:“真的!1911 年在长沙军营,我跟他……” 话没说完,就被妻子推了一把:“快闭嘴吧,让人听见,还当你疯了!” 他没疯,只是记性太好。40 年前长沙的军营铁匠铺,煤烟呛得人睁不开眼,19 岁的朱其升正抡着大锤锻打枪栓,忽听门口吵吵嚷嚷。 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背着包袱,被哨兵拦着:“没担保人,不能进!” 那年轻人脖子梗着:“我是来当兵革命的,不是来混饭的!” 朱其升直起腰,见他眼里的光比炉膛的火还亮,心里莫名一动。 他见过太多混军营的油滑子弟,没见过这样浑身是劲的。 那天,朱其升拉上同营的老张,在担保书上按了红手印。那年轻人叫毛润之,填入伍表时,笔尖在 “职业” 栏顿了顿,写了 “师范生”。 后来朱其升才知道,这师范生肚子里装着乾坤,没事就蹲在营房外的老槐树下,给士兵们念报纸上的新闻,说 “孙中山要让天下人都有饭吃”。 朱其升听不懂 “天下” 那么大的事,只知道这后生实在 —— 有次他站岗冻得发抖,毛润之把自己的薄棉袄脱下来给他,说 “你打铁更需要力气”。 武昌起义的炮声传到长沙时,朱其升正跟着队伍往前线开。 在岳阳城外的乱石堆里,他看见毛润之被敌军的侧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 朱其升红着眼冲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后拖,后背被弹片划开道血口子,他浑然不觉,只喊 “快跑!” 后来毛润之在他的伤口上涂草药,手指触到结痂处,轻声说:“其升兄,今日之恩,我记下了。” 1912 年开春,军队解散的命令下来,毛润之要回湘潭读书,朱其升把自己攒的三块银元塞给他:“路上买几个热馒头。” 两人在长沙码头分手,毛润之站在船头挥手,蓝布长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正要起飞的鸟。 朱其升回了大冶,重操旧业,打铁声里,偶尔会想起那个念报纸的年轻人,只是日子一久,记忆就像炉膛里的灰,慢慢积厚了。 1949 年冬天,村里第一次挂起毛主席像,朱其升盯着画像看了三天,突然一拍大腿 —— 那眉眼,那挺直的脊梁,不是当年的毛润之是谁! 他翻箱倒柜找出个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合影,后排左三那个穿着军装、咧嘴笑的,正是自己,旁边站着的瘦高个,分明就是画像上的人。 妻子笑他 “老东西想出名想疯了”,村里人更是传开了笑话:“朱铁匠怕不是打镰刀打傻了,敢攀这么大的亲!” 朱其升不辩解,只是把照片揣在怀里,每天收工后就坐在油灯下,用打铁的手哆哆嗦嗦地写信。 信纸是孩子用过的作业本反面,字歪歪扭扭,像他打的铁件,却字字扎实:“润之贤弟,还记得长沙码头的三块银元吗?我是朱其升……” 信寄出去石沉大海,直到 1951 年春天,城里来的孟老师听说了这事。 她看着那照片,又读了信稿,眼圈红了:“朱大爷,我帮您重写一封。” 这封信辗转送到北京时,毛泽东正在看各地送来的群众来信,看到 “长沙军营”“担保入伍” 几个字 突然停下笔,对身边的警卫员说:“把这封信留下,查一下寄信人的地址。” 三个月后,朱其升收到了一封牛皮纸信封,盖着鲜红的印章。 他手抖着拆开,里面的信纸印着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 字样,开头写着 “其升兄鉴”,落款是 “毛泽东”。 信里说 “岁月流逝,旧情未忘”,还附了两百元钱。朱其升把信纸贴在胸口,老泪淌得像屋檐下的雨,滴在磨得发亮的打铁砧上。 1952 年秋天,朱其升第一次走进北京。中南海的菊花开得正盛,他穿着新做的蓝布褂子,怀里紧紧揣着那张合影。 毛泽东迎出来时,他反倒手足无措,像当年在军营里那样挠着头。 毛泽东握着他的手,指腹划过他掌心的老茧:“其升兄,你这手,还能抡大锤不?” 朱其升喉咙发紧,只说出个 “能” 字。那天,两人坐在院子里,没说多少国家大事,净聊些长沙军营的旧事 —— 谁的草鞋磨破了脚,谁偷了老乡的红薯被队长骂。 1956 年冬天,汉口的医院里,朱其升已经说不出话。 儿子朱小铁从他枕头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那封信,还有半块当年毛润之送他的、没吃完的炒米糕。 老人的手指在信纸上 “润之” 两个字上轻轻划着,最后一口气,像风吹过炉膛的余烬,悄无声息地灭了。 后来,朱小铁把那封信捐给了县里的纪念馆。玻璃展柜里,泛黄的信纸旁边,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 讲解员会告诉参观者:“这是一位普通铁匠和人民领袖的故事,他们的交情,就像这铁锤和铁砧,硬碰硬,实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