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钟冶浪子回头了。
投进了他那绿茶小青梅的怀抱。
我提醒他,为了两家颜面不要做的太难看。
他笑我:“你算什么东西,真拿自己当我老婆啦?”
后来,我跟未婚夫在床上亲得难舍难分。
他淋着雨,扒在二楼窗户外面,狂拍玻璃。
......
钟家老宅,宴会厅后。
钟冶的奶奶将自己收藏多年祖母绿三件套郑重地交到我手上,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钟冶这孩子,不太听话。”
“委屈你了。”
我知道,这是基于钟冶最近的出格行为对我的补偿。
一个月前,钟冶在国外的教堂里,跟他的小青梅沈若薇办了一场婚礼。
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也没有法律的支持。
只有两张厚脸皮。
按道理讲,这应该是一场低调至极的婚礼。
可视频偏偏一夜传遍互联网。
网友们说,沈若薇这种什么都不要的,才是真爱。
某博上甚至发起了讨论:不被爱的人为什么不主动退出?
连带着桑家和我一起,成了整个A城的笑柄。
我爸跟后妈怒斥我空有一张脸,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所有人都说,钟冶这次是真的浪子回头,要收心了。
大家都在赌,钟冶什么时候会跟我离婚。
钟家举办这场宴会,一是为了给我找回点脸面,二是告诉所有人:钟家跟桑家的联姻,没有那么脆弱。
我接过价值上亿的漂亮珠宝,笑得很是勉强。
“谢谢奶奶。”
钟奶奶见我不打算追究,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早点要个孩子。”
“男人有了孩子,就懂事了。”
这话她说了很多次了。
我猛然想起了钟冶的个性签名: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种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办得成的?”
钟奶奶松开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在我考虑需不需要给老人家从达尔文的进化论讲到遗传分裂时,钟冶带挽着沈若薇出现了。
“奶奶,你想抱孙子,我跟若薇努力一下也可以的。”
我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钟冶了。
他烫了个卷发,染成银灰色,个性十足。
有一说一,看起来跟沈若薇的一头粉毛挺搭。
都挺非主流的。
钟奶奶整个人蚌埠住了,举起拐杖就要往周时谦身上打。
“你这臭小子,非要气死我是吧。”
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沈若薇。
钟冶立马挡在前面,将沈若薇护得牢牢实实。
“谁不知道,我跟桑宁的婚姻有名无实啊。”
“她自己不也没说什么嘛?”
我知道他什么性格,爱玩,但注意分寸。
不会闹到家人面前。
沈若薇是第一个,让他这么认真的。
听说,她妈妈曾经是钟家的保姆。
钟奶奶被气得血压飙升,拿拐杖的手都在抖。
“老王,老王……”
“给我把这个女人拖出去。”
沈若薇从钟冶背后探出半个头来,一副可怜巴巴的害怕模样。
“奶奶,桑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对钟冶哥哥的喜欢。”
钟冶将她搂在怀里,温声道:“不怕,我跟你一起走。”
说完,就拉着沈若薇的手阔步离开,头也不回。
宴会厅安静了几秒,又沸腾起来。
钟奶奶盯着两人的背影,笔挺挺倒了下来。
还好我反应快,没让老人摔到地上。
只是, 这场宴会,让我从一个笑话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笑话。
新视频很快冲上了热搜。
剪辑给两人脖子上的十字项链和手上的情侣戒指来了个特写。
置顶评论是:他好爱,先磕为敬。
一些人莫名其妙地跑来私聊我的工作账号。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大姐你识趣点就自动退出吧。”
“别不要脸地站着钟家少奶奶的身份不放。”
“人家又不爱你。”
钟奶奶还躺在医院病床上。
我给钟冶发了十几条消息,他没理。
过一会儿,我看见他用自己的账号给那条置顶评论点了个赞。
钟冶最终还是接了那通电话。
“桑宁,她跟别人不一样。”
“我是认真的。”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很久以前,有个人也曾经对我说:“桑宁,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妈和钟冶的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我和钟冶是她们给定的娃娃亲。
可钟冶三岁之后就定居国外,我们儿时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能是国外的教育太过开明,在我的印象里,钟冶就是只上蹿下跳的猴。
六岁,他要吃我种的金钱桔,我不让。
他把桔树薅秃了,还舔着嘴说我种出来的不好吃。
八岁,他喊我出去玩,我没空。
他把我的暑假作业撕成满地纸屑,说是助人为乐。
高一那年,班里来了个转校生。
留着干净的寸头,五官精致又立挺,眼神清澈的像流动的春水。
不动的时候,斯斯文文的。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钟冶。
很快,他的名字就以校草的身份传遍全校。
送情书的女生从高一到高三,络绎不绝。
有一天,他拉着课桌和椅子就坐到了我旁边。
没多久,娃娃亲的消息就成了全校公开的秘密。
钟冶说他不想被人打扰,开始对我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他打球的时候,给他送水。
他睡觉的时候,帮他望风。
别人送情书的时候,替他回绝。
我原本对打篮球和体育竞赛没有半点兴趣。
可蓝球场的风是那么热,那么燥。
吹的人心跳加速。
在每一个,钟冶进球后眉眼飞扬望向我的瞬间。
我一边嫌他烦,一边莫名开心。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心动有它自己的节拍。
我控制不了了。
上大学后,钟冶像匹脱缰的野马。
谈的女朋友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
最长的不到半年,最短的才六七天。
他出手大方,大多时候她们都能跟他们好聚好散。
偶尔有难缠的,他就会把我搬出来。
我不帮,他就缠着我:“桑宁,你对我是不一样的。”
最后,我只能顶着他未婚妻的头衔。
在咖啡厅里,给人开支票。
在酒店房间门口,敲门“捉奸”。
我渐渐习惯了扮演这样的角色。
并在每个他恢复单身的时刻,一边痛苦,一边窃喜。
大四那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钟冶的妈妈去世。
二是我外公的企业资金链断裂。
我爸逼着我妈离婚,娶了外面的小三,还接回来一个四岁的儿子。
我妈守着白氏珠宝,东奔西跑,每天抱着我泣不成声。
我爸的那些朋友受他的示意,给我们使绊子。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也算解脱了。
终于能跟这段没有结果的关系说再见了。
钟冶的奶奶又找上门来,说我跟钟冶结婚,她就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
我亲自跑去问钟冶,他说:“Yes, I do.”
我又问了一遍,他无奈地说:“我愿意。”
“这下能听懂了吧。”
我开心坏了。
可结婚第一天,我发现自己跟傻X没两样。
婚礼一办完,人就消失了。
我在国内忙得不可开交。
三个月后,才在国外一个度假岛上找到了他。
他光裸着上身,嘴里吊着烟,怀里抱着金发美女,笑得轻飘飘的。
“桑宁,我俩,就是个商业联姻。”
“别太认真。”
我认命了。
浪子就是浪子,不会为谁改变的。
我熟练地帮他安排公关,澄清“绯闻”,维持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也算还了他们钟家的人情。
他要是这么玩一辈子,也就罢了。
但沈若薇的出现,让我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小丑。
我提醒钟冶,过来看看奶奶。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没事少找我,若薇会不开心的。”
老人家服用了镇静药物,睡着了。
医生说,老人不能这么受气,容易中风。
刺鼻的消毒水味,闻得人恶心。
如果钟冶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肯定要打得他哭爹喊娘。
我攥住床角,几个月积攒的愤怒一下子被推到了顶点。
“钟冶,这是你亲奶奶。”
“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钟家留点面子。”
钟冶迟疑,沉默。
沈若薇伸手够他的脖子,娇哼了一声。
钟冶冷笑道:“我跟你结婚,是看你可怜。”
“你算什么东西,真拿自己当我老婆啦?”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
“可怜”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嘭地炸开,留下挥之不去的嗡鸣。
原来,不一样跟不一样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钟奶奶出院的那天,钟冶的秘书把离婚协议交给了我。
“桑总,钟总就这样,等过几天又该后悔了。”
我拿笔、签字,一气呵成。
笑着将钟冶的那一份递给他:“我不后悔。”
钟家的人情,我已经还完了。
这段本来就不该开始的婚姻,结束了。
祖母绿三件套被我还了回去。
很漂亮,但不适合我。
我想清楚了。
闺蜜姜媛闻此喜讯,特意给我办了一场庆祝仪式。
“有惊喜哦。”她在电话里反复强调。
我到了,果然是好大一个惊喜。
四五十个帅气男模,在我身侧,排成两长列。
明晃晃的各色肌肉线条,该漏的是一点都没藏着。
我接过姜媛递过来的香槟,紧张地吞了两口。
好姐妹就是够义气。
问题是,这么多,我看哪一个啊?
脑子还在思考着,手已经被不知名力量吸引过去了,贴上了最近的一块胸大肌。
手感光滑、紧致。
我评价道:“练得不错。”
小男模猛地一缩。
我没来过这种地方。
但穿成这样,总不至于不给摸不吧。
我抬了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怕姐姐没钱?”
小男模眼神瑟缩,往我身后指了指。
我一回头,看见一张儒雅俊逸的脸。
来人衣冠楚楚,身上领结、胸针、袖扣、腕表无一不彰显着他的身份和讲究。
我硬着头皮寒暄:“好巧。”
“周总也来挑人?”
周时谦眉心一蹙,直勾勾看着我身后的小男模,眼神冷得像冰刀。
我心里顿感不妙。
守了三年活寡,好不容易出来开个荤,抢了他的人。
怎么没人告诉我他取向跟我一样啊?
我疯狂给姜媛递眼色。
她对我摆了摆手,落荒而逃。
周时谦将目光移回我身上,眼神平和了几分。
“我们谈个生意。”
周时谦拉着我的手出了选妃大厅。
虽然这些年没少见面,但我实在想不通,他一个做电器的跟我一个做珠宝的有什么生意要谈。
给空调洗衣机贴钻,出个豪华联名款?
还是我甩我几百万,让我放过他的小情儿?
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他的迈巴赫上了。
周时谦身材高大,宽肩长腿。
车内后座的空间略显逼仄。
他手臂随性地搭在座椅靠背上,让我感觉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
清冷的木质香调无孔不入。
我接过那份合同,打开一看。
订婚协议!
甲方自愿赠与乙方其名下百分五十资产及其名下周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条件:婚后与前任保持距离。
???
我懵了。
上次新闻说A城首富身家多少来着,一半是多少?
富贵迷人眼,我看到合同的第一刻想的不是他为什么要搞这种脑残协议。
而是,妈妈,好多钱。
我把脸凑近,试图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玩笑的成分。
周时谦忽然往侧边一移,轻咳两声。
“你嫌少的话,结婚后,另外一半也可以归你管的。”
肯定是今天的香槟度数太高,头喝晕了。
哪有会有这种好事?
我拉开车门就准备走人,找个地方清醒一下。
周时谦扯住我:“等等,我还有别的。”
声音有点急还有点委屈。
他关上车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手拽住我,一手松开脖子上系着的领带。
动了动脖子,他又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我刷地睁大了双眼。
周时谦耳垂红得几欲滴血,几乎一字一顿。
“我,也有胸肌。”
“我还有六块腹肌、肱二头肌、斜方肌、背阔肌……”
说着,他转过身去,将上身肌肉全方位展示了一遍。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个,我能试一下手感吗?”
半小时过去,我不止摸遍了周时谦浑身的肌肉群。
还跟他嘴对嘴交流了半天,亲得自己缺氧。
我从车内的后视镜看见,周时谦上身赤裸,额角青筋滚动。
向来沉静的眸子里波涛翻涌。
而我自己,被周时谦压在身下,衣衫凌乱,满面潮红。
一米六五的娇小身躯与一米九几的大个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纠结了半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费力将人推开。
“你先送我回家。”
周时谦瞬间冷脸:“回家,哪个家?”
我一下脸热得发烫:“当然是我自己家,云庭别墅。”
“你还想在车上啊?”
周时谦穿好衣服,将车速开到最大限制,风驰电掣。
十五分钟后,我两到了别墅门口。
路上吹了把冷风,我逐渐冷静下来。
周时谦这个人温润有礼,但又总跟人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些年,也没听过他喜欢什么人。
总不能,喜欢我吧?
周时谦从驾驶位上下来,替我打开车门,用手护着我的头。
我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只隐隐瞧见他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谢谢,那个你先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
周时谦将我一把抱起,猛地塞回车里,眼神是不加修饰的恼怒。
“亲完了才知道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