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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麻纸窗户的光 小时候 ,我特别调皮。记得那日,我和同学在他家中玩"狼虎豹"的

透过麻纸窗户的光 小时候 ,我特别调皮。记得那日,我和同学在他家中玩"狼虎豹"的游戏,彼此追逐,吼叫,扑打,尽然忘了上课时间。父母农民都已经早早下地,那时乡间无钟表,上课下课,全凭校中一口破钟。我们玩得兴起,两人也没听到钟声。 当想起上学时,已迟了。我们着急忙慌奔向学校,路上竟不见一个同学。校园静得出奇,我们自以为同学皆未到校。我那时确是个"坏小子",见教室门窗紧闭,便用手指捅窗户纸(那时候,我们教室用麻纸糊的窗户),一捅即破,大概捅破3—4块。走到教室门前,我又抬脚踹门,门板"砰"地大开。 谁料教室内黑压压坐满了人,班主任康老师立在讲台上,正讲着什么。一时间,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射向我们。康老师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手中的课本"啪"地摔在桌上。 "过来!"他喝道。 我战战兢兢地挪着步,康老师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拖到讲台前,抄起板子就打。打在掌心,生疼生疼的,然后是麻木,继而火辣辣地疼。我咬紧牙关,至始至终也不哭,也不讨饶。在我挨打的过程中同学早已溜到他的座位上。 我挨完打,我竟从校门逃了出去。站在校门外,小小年纪的我把康老师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用尽了一个孩子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小孩子跑的快,康老师也没有追上我,骂完了,心里却愈发空落,就回家了。 次日,我不敢上学,背着书包在村外游荡。我在田地里上躺了一整天,看云卷云舒,听鸟儿唱歌,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敢回家。 第三日,惧怕父亲揍我,只得硬着头皮去学校。一路上,两腿如灌了铅,心咚咚直跳。 到了学校,见到康老师,奇怪的是,他并没打我。下课后,他把我叫到办公室。那屋子极小,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几首唐诗诸如:唐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还有乘法表。 "窗纸要补。"康老师开口,声音特别严厉但也带着一点温和。 我低着头,好像手也是多余的,两只手搓来搓去,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他递给我一杯水,"但破坏公物,扰乱课堂,该不该罚?" 我仍不说话,却接过水杯。水是温的,带着一丝甜味。 "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康老师叹口气,"力气要用在正处,何愁不成器?好好学习,老师看好你" 那日后,康老师待我如常,既不格外严厉,也不特别宽容。只是每当我稍有进步,他必当众表扬;过了一段时间让我当上了大班长,每当我稍有不听话时,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直到我羞愧低头。 慢慢地,我竟喜欢了读书。那些横平竖直的字,在康老师的讲解下,忽然都有了生命。我开始在课堂上举手发言,开始认真完成作业,开始在下课后还围着老师问东问西。 多年后,我上班后,每每有不如意,或失意的时候,常常想起那个捅破窗纸的下午,想起康老师打板子的疼痛,更想起办公室里那杯温水。教育的真谛,或许就在这疼痛与温柔的交织中罢。 如今康老师早已作古,我们村的小学也盖起了新房,换了明亮的玻璃窗。但我每次路过,总仿佛看见麻纸糊的一扇扇旧窗,和窗后那双严厉而慈爱的眼睛。 有些光,正是从被捅破的窗纸间照进来的。 最后,我感谢我的康老师。他是我永远的人生导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