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黄健翔在妻子孙颖手术后不久,就提出离婚,孙颖泣不成声:“我17岁就跟了你,难道我得了病,你就嫌弃我吗?” 黄健翔反驳:“这跟病没有关系,是我们之间没有了爱情。”
病房的白色墙壁上,还贴着女儿画的全家福,蜡笔涂的太阳歪歪扭扭。
孙颖盯着画上黄健翔张开的手臂,突然想起1991年那个夏天,他也是这样张开双臂,在北戴河的沙滩上对她说:“以后我护着你。” 那时他是旅行社的导游,她是跟着父母出游的少女,他举着喇叭讲笑话的样子,让她忘了自己还未满18岁,偷偷把父母给的零花钱塞给他买冰镇汽水。
传呼机在那个年代还是稀罕物,她攒了三个月饭钱买了一个,只为能在他带团的间隙收到 “平安” 两个字。
1994年他备考央视,住在10平米的单位宿舍,她每天下班后就揣着热包子挤两小时公交过去,看他趴在床上背解说词。
有次他累得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写满笔记的稿纸,她轻轻抽出来,发现页边空白处写着 “等我考上,就娶孙颖”。
央视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顺利。体育频道的老编辑说他 “解说太花哨,不像正经体育人”,观众来信堆在桌角,大多是批评他 “不懂战术”。
他回家就把自己关在阳台抽烟,孙颖默默把烟盒收起来,端上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面条:“我昨天听邻居说,你解说的那场球,年轻人都爱听。”
后来他转做足球解说,熬夜看欧洲联赛录像,她就在旁边织毛衣,把球员名字一个个记在笔记本上,等他看到兴奋处,能接一句 “那个7号是不是上次进球的?”
1999年结婚时,婚纱是租的,戒指是银的,可孙颖觉得比谁都幸福。她辞掉了百货公司的工作,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熬粥,晚上等他到深夜,把他西装上的烟味一点点洗干净。
女儿出生那年,黄健翔的 “激情解说” 火遍全国,走在街上总有人认出他要签名,他回家越来越晚,说 “应酬多”。孙颖看着电视里意气风发的他,再看看镜子里围着围裙的自己,突然觉得两人之间像隔了层磨砂玻璃。
有次他带朋友回家吃饭,聊的是意甲联赛和电影首映,她插不上话,只能在厨房一遍遍擦盘子。
朋友走后,黄健翔说 “你也该多学点东西”,她愣住了——这些年她学的都是怎么炖汤不糊底,怎么给女儿梳辫子,怎么在他晚归时留一盏灯。
2006年春天,孙颖摸到胸口硬块那天,黄健翔正在德国解说世界杯。
她一个人去做检查,医生说 “疑似恶性” 时,她握着电话手抖得按不准号码。打通后,他那边很吵,隐约能听到欢呼声,他说 “正解说关键球呢,晚点回”。
她挂了电话,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四个小时,直到暮色漫过玻璃窗,才慢慢站起来,自己去缴了住院押金。
手术前一天,黄健翔回来了,带了一篮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就说 “台里催着回去复盘”。
孙颖拉着他的手,想说说检查时的害怕,他却抽出手看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他刚进央视时,她发烧到39度,他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用酒精给她擦手心降温。
离婚协议送到病房那天,孙颖正在练习抬手——手术后胳膊还不能伸直。她看着 “自愿离婚” 四个字,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说过军功章有我一半,” 她指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奖杯一角,“现在章有了,我却成了多余的。” 黄健翔把协议往前推了推:“人要往前看,我们早就不在一个频道了。”
法院调解那天,女儿抱着孙颖的腿哭 “妈妈别走”,黄健翔蹲下来对女儿说 “爸爸给你找个新妈妈”。
孙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女儿三岁时,指着全家福说 “妈妈是家里的太阳”,那时黄健翔还笑着附和 “对,妈妈最伟大”。
拿到判决书那天,北京下着小雨。
孙颖抱着一个纸箱走出曾经的家,里面装着她的几件衣服,还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是当年帮黄健翔记球员名字用的。
搬家工人说 “这房子真漂亮”,她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墙——那里曾贴着她和黄健翔的结婚照,后来被他换成了足球明星的海报。
2007年秋天,孙颖在小区租了个门面开了家花店。
第一次进货时,她对着满车的玫瑰发呆,不知道该怎么修剪,想起黄健翔以前总说 “你什么都不会”。可现在,她能准确说出每种花的花期,能把蔫了的绿植救活。
有次进货路上遇到黄健翔,他开着新车,副驾上坐着个年轻女孩,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他降下车窗问 “还好吗”,她抱着刚进的百合,点点头说 “挺好的”。
如今孙颖的花店生意很好,熟客都知道老板娘爱说 “花谢了还能再开”。她胸口的疤痕还在,穿低领衣服时能隐约看见,有人好奇问起,她就笑着说 “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勋章”。
女儿周末会来看她,抱着她的脖子说 “妈妈的花比新妈妈的香水好闻”,她摸着女儿的头发,觉得那些难熬的日子,终于像冬天的积雪一样,慢慢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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