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陈洪的巅峰之作——只用一个谎,就拿到裕王团队入场券

卿心君悦 2024-01-21 18:04:47

文丨卿心君悦

海瑞的一道“治安疏”,不仅在万马齐喑的大明朝响起了一记惊雷,还给了陈洪一次绝佳的排除异己的机会。

吕芳走后,陈洪虽然如愿坐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但他心里清楚,吕芳在宫内经营了几十年,很多人都受过吕芳的恩惠与关照,其势力与影响力早已根深蒂固。

他想要坐的稳,坐的舒坦,培植建立自己的势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将吕芳留下的那些“芳草”连根拔掉。

尤其是没事就跟他作对,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黄锦。

有黄锦在一天,那些念着吕芳好的人就有主心骨,就依旧会抱团取暖。

奈何,黄锦深得嘉靖的欢心与信任,一直没有让陈洪逮到合适的机会出手,直到嘉靖迁宫,海瑞上疏,黄锦“说错话”,百官遭猜忌。

陈洪终于有了收拾眼中钉黄锦的机会,只不过,另一个难题也随之而来……

恩威并施,打压异己

从黄锦当着嘉靖的面,为海瑞说话起,陈洪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收拾黄锦的绝佳机会,甚至在他看来,如果发挥好了,远在南京的吕芳都可以一并解决。

也因此,陈洪不断的挑拨暗示嘉靖,海瑞上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逼宫行动,而黄锦便是计划中提前安排好的“内应”。

盛怒之下的嘉靖,早已失去了理智,亲自下旨抓了黄锦,并授权陈洪主持查案。

这一次,陈洪的目标很明确:黄锦、朱七与齐大柱。只不过针对这三人,陈洪想要达成的目的却有所不同。

先说黄锦。

陈洪的第一刀就砍向了黄锦,当着宫内二十四衙门头目的面,黄锦被陈洪的心腹打得满脸是血,近乎昏厥。

而陈洪之所以先拿黄锦开刀且下手狠辣,原因有二:

其一,黄锦是吕芳留下的人中,身份地位与威望最高的那一个。

通常来说,想要摧毁一个团队或势力,最佳的方式就是“擒贼先擒王”——整垮其势力的领头人与核心人物,剩下的人瞬间就会成为一盘散沙,不仅没了威胁,也更容易策反与拉拢。

黄锦倒了,其他人再不忿也折腾不出花来。

陈洪当众对黄锦下黑手,就是在拿黄锦立威:你们那些心里向着吕芳的人看到了吧,这就是与我陈洪作对的下场,首席秉笔太监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陈洪收拾了,你们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其二,嘉靖定了基调。

黄锦是除海瑞之外,唯一嘉靖亲自下旨抓起来的人,这给了陈洪一个完美的报私仇的借口。

毕竟领导已经给了方向,定了基调,他陈洪自然要顺从领导意思,这才有了陈洪敢肆无忌惮的折磨羞辱黄锦戏码。

如果黄锦不是嘉靖下旨抓的,陈洪即便对黄锦再不满,再想借机公报私仇,他也不敢轻易对黄锦动刑。

再说朱七与齐大柱。

收拾完黄锦,陈洪的第二刀砍向了朱七与齐大柱。

之所以动朱七,除了其是吕芳的心腹之外,还因为朱七掌管着镇抚司。

镇抚司,一个如此重要的职能部门,领头人却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陈洪的胸口上。

也就是说,陈洪处置朱七,意在趁机收权——把朱七拉下马,然后将自己的人安排到朱七的位置上,进而将整个镇抚司彻底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至于动齐大柱,原因就比较简单了:

齐大柱不仅与朱七穿一条裤子,还是宫里唯一一个跟海瑞有直接接触和联系的人,处置齐大柱,于公于私都是顺理成章的。

这里注意一个细节:

与对待黄锦不同,对朱七和齐大柱,陈洪没有动私刑,就算朱七主动提出给他们上刑具,也被陈洪拒绝了。

同样都是吕芳的人,为何陈洪对朱七、齐大柱手下留情了?

这便是陈洪的聪明之处。

立威有一个黄锦就够了,如果陈洪对朱七、齐大柱也下黑手,难免会坐实他心狠手辣、以权谋私的形象,这样一来,反倒不利于他收服其他人。

驭下,讲究的是恩威并施,不能光靠强手腕去打压,还要适当的笼络人心。一旦下面的人,对上只有畏惧,没有敬意,难免会出现阳奉阴违的情况,嘴上不说,心里不满,执行力不高。

所谓管理,管的是人心,只有得人心,管理者的位置才能稳固,安排的任务,下面的人才会不打折扣的去执行。

也就是说,陈洪对朱七、齐大柱手下留情,就是为了后续更好的笼络收服人心。

此外,说齐大柱与海瑞有关系,勉强说的过去,可说朱七与海瑞一事有关,这个帽子明显是硬扣上的。

既然是硬扣的,陈洪势必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事做的太绝,失了回旋的余地,难保嘉靖不会像上次一样,秃露反帐的说他下手太重。

一句话总结陈洪的心思与目的:用黄锦立威;除朱七收权;拿齐大柱交差。

对内收拾完“芳草”,陈洪开始着手处理对外的问题了。

此次海瑞上疏,为了向嘉靖表现他的忠心与价值,陈洪再次轻车熟路的扮演起“恶人”的角色,与以内阁为首的百官站在了对立面。

收拾黄锦、朱七等吕芳的心腹人,陈洪并没有太多的顾忌,只要不整死了就行,可与内阁以及百官为敌一事,陈洪不得不有所思量,掌握好分寸,毕竟这背后还牵扯到了裕王。

在这种情况下,陈洪先是将监督内阁阁员与六部九卿写辩状的活,甩给了奉旨协同办案的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副都御史三人。

然后自己带着海瑞的奏疏,心情忐忑的去了裕王府,去完成嘉靖交代的任务。

常超发挥的裕王

此次裕王府之行,陈洪的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完美”的完成任务——既能在嘉靖处交差,又能在裕王处撇责。

另一边,早已得到风声的裕王也有自己的盘算:这口天降的大锅,他该如何躲开……

裕王府内,陈洪一改在司礼监的嚣张嘴脸,谦卑恭敬的向裕王传达了嘉靖的旨意:

“王爷,万岁爷有旨,叫奴婢问王爷,看了这道奏疏后王爷如何回话。”

按陈洪以往的经验,裕王大概率会给出让嘉靖满意的回话,没成想,向来孱弱谨慎的裕王,竟然破天荒的硬气了一回:

“听清了,如实回旨。此人竟敢如此狂悖辱骂父皇,作为儿子我必杀此人。可作为列祖列宗的子孙,我若能继承大统,必重用此人。”

此话一出,陈洪吓得差点跪下。

为啥?

一方面,陈洪贪恋权势不假,但他可不想亲自见证“二王相斗”的局面,大明朝要是真的乱了,他这个司礼监的一把手也好不到哪去,分分钟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毕竟上位者之间的博弈,牺牲的往往都是彼此手中的棋子。

另一方面,作为传话人,一旦他真的按照裕王的话如实回奏,势必会首当其冲的承受嘉靖的怒火与不满,整不好还可能被扣上挑拨“父子”关系,动摇大明朝根本的帽子。

毕竟裕王是唯一的继承人,嘉靖为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大概率会给裕王找个台阶下。就算嘉靖气昏了头,真想惩罚裕王,那以徐阶为首的百官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到那时,想要平息事件,就需要有人出来背锅,而这个大锅自然会落在他这个传话人的头上。

为了自己的小命,陈洪也不能真的如实回奏,于是他出言劝阻道:

“奴婢恳求王爷,将这后一句话收回去。”

而裕王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硬气一回,态度坚决的表示绝不收回:

“不收回,我绝不收回。我知道,父皇是疑心我指使这个人上的这道疏,疑心我要逼父皇退位,我这就写文章,恳请父皇开去我的王爵,罢为庶民也好,赐我自尽也好,我一定立刻奉旨。”

裕王真的不怕惹恼了嘉靖吗?

怕,也不怕!

说怕,是因为裕王活在嘉靖的阴影下几十年,对嘉靖的畏惧早已刻在骨子里了;说不怕,是因为他问心无愧,他从没有过抢班夺权的心,海瑞的上疏他更是毫不知情。

而他这次之所以如此硬气,原因在于:

嘉靖让陈洪带着海瑞的奏疏前来,本就意味着嘉靖对他有疑心,怀疑他想逼宫上位。

此时,他越是惶恐不安、惊慌失措,越容易加重嘉靖的猜忌,认为他这是心虚的表现,这种时候,往往是越描越黑,既如此,倒不如坦然镇定的面对,反而更容易撇清自己。

况且,嘉靖了解裕王的性格,如果裕王继位,确实会重用海瑞。

裕王回的是实话,而实话更有利于进一步打消嘉靖的疑心:我都敢这么说了,也做好了被削爵的准备,如果海瑞真的是我指使的,我又有啥不敢承认的。

同时裕王也给自己和嘉靖留了足够的余地——作为儿子,我必然会为了父亲杀了海瑞,这已经够嘉靖为他找台阶了。

也就是说,海瑞的奏疏确实触动了裕王,但还不至于让裕王脑子一热的“揭竿而起”。

他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储君,又受清流多年熏陶,心计手段虽与他爹嘉靖相差甚远,但也比普通人高出几个档,如此回话,更多的是以退为进的策略罢了。

可不管裕王是什么心思,陈洪是绝对不敢将裕王的后一句话带回去的。

见裕王要动真格的,准备提笔写本章,陈洪顾不得礼数,赶忙上前抓住了裕王的手腕,再次阻止:

“王爷,王爷想亡了列祖列宗的江山吗?”

从上次陈洪带着受伤的冯保回来,为了撇责还当着他的面演了一出戏,鞭打了手下的小太监,裕王对陈洪的厌恶就到了极致。也因此,陈洪的阻拦在裕王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

于是,裕王顺着话茬将矛头指向了陈洪:

“列祖列宗的江山,已经要亡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了,还用得着我去亡吗?”

裕王的不满溢于言表。

内阁、六部九卿都被监禁在值房,其中包括裕王的师傅们,裕王不能怪嘉靖,只能把账算在陈洪的头上,而这本就在陈洪的意料之中。

不过,如今裕王挑明了对他不满,反而成全了陈洪。

在官场,不怕领导不满意,就怕领导将不满藏在心里,领导当面表达不满,你还有解释的机会,领导藏在心底的不满,你连辩白的余地都没有。

同理,裕王的发难,对陈洪来说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有了申辩的机会,要不然,他总不能主动抱着裕王的大腿,说他是身不由己吧。

既然有了“表白”的机会,如何发挥就是本事了,而早有准备的陈洪,随即贡献了一段名场面——凭借出色的演技以及一个高段位的谎言,成功平安着陆,拿到裕王团队的入场券。

陈洪的巅峰之作

想要得到裕王的理解与认可,陈洪首先需要弄清楚裕王的质疑点在哪里,只有找到根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也因此,听了裕王暗含杀机的话,陈洪没有着急的解释,而是先来了一招苦肉计——双手捧起房中的剑,跪在裕王面前求赐死。

这一举动,成功引裕王说出了不满的根源:

“内阁大臣,六部九卿的堂官,都被你禁闭在西苑值房,我大明朝都已经瘫了,除了皇上,就数你大,我哪能杀你。”

细品裕王的这段话,他对陈洪的不满,真的只是因为陈洪监禁了百官吗?

这只是表面原因!

从表面上看,裕王是对陈洪为了一己私利,兴风作浪,故意激化嘉靖与百官的矛盾,进而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心生不满。

可如果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往深里挖,以“权力”这个角度切入思考,你会发现,其实真正让裕王不满的,是陈洪在此事中有一手遮天、混淆圣听之嫌。

说白了,在裕王看来,陈洪已经威胁到了“皇权”——可以左右、干涉皇权,以至于他这个储君都得避让三分,所以才会有裕王的那句“除了皇上,就数你大”的诛心之言。

这是赤裸裸的警示与敲打。

而陈洪好歹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最基本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在裕王给他下了如此惊天的定论之后,陈洪清楚,想要顺利过关,博得裕王的认可和理解,就必须让裕王相信,他陈洪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嘉靖,他以身为刀,护的却是朱家的皇权与江山。

有了明确的方向,我们再看看陈洪是如何一步步达成目的的。

第一步、以退为进,陈述双方都知道的后果与其中的利害关系:

“王爷既然这样认定奴婢,奴婢今天不死,明天不死,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要死的人了,恳求王爷让奴婢说几句话吧。”

目的是提醒裕王,既然我明知是死路一条,我为何还会如此,是不是这中间有误会,有隐情?这样有利于话题的继续。

第二步、将裕王的视角,从局外拉入局内,强调事件的严重性与棘手性,引裕王换位思考:

“别说皇上万岁爷那样刚烈的人,从古至今,摊上哪一个帝王看了海瑞这样的奏疏能够忍受得住。正如秦王所言,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今天冒出这么一件通天的事,王爷告诉奴婢,奴婢该怎么做?”

同一件事,同一个问题,不同的角度会得到不同的结论,想要得到对方的理解,就要想方设法的让对方站我们的角度思考。

显然,陈洪的这两步已经初见成效,裕王听到此处,若有所思的让他起来回话。

见此陈洪趁热打铁开始了第三步——表忠心,化“对立”为“统一”:

“奴婢能做的,第一便是替皇上消气,一切都得等皇上消了气,才不至于不可收拾。”

“消了气就能慢慢释去皇上的疑心。奴婢伺候皇上三十年了,也算是知道皇上的人,皇上一旦起了疑心,岂止是大臣们当中所有人都要受到嫌疑,就连王爷您也会受到牵连。”

“王爷您想,奴婢为什么要怂恿皇上派那个赵贞吉去审海瑞。赵贞吉是徐阁老的学生,徐阁老又是王爷的师傅,那个海瑞偏又是赵贞吉的属下,赵贞吉不卸去嫌疑,所有人便都有嫌疑。王爷这点苦心,难道王爷不能明察?”

一,强调对嘉靖的忠心,对皇权的维护,替领导出气,是我陈洪的职责(我也是为了你爹,总不能让你爹亲自下场吧,我对你爹忠心,是不是就等于对你们朱家忠心)

二,站在裕王的角度,为其分析利弊(你爹啥性格你该知道吧,不让你爹消气,释去疑心,他啥事都能干的出来,而且首当其冲的就是你,我也为了王爷你好啊,你品品,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到此,裕王已经松动了,语气柔和的示意陈洪到他身边说话:

“你过来说。”

潜台词:你差点就说服了我,赶紧说下去。

得到信号的陈洪见胜利在望,牟足了劲继续表演,稳固胜利的果实:

“王爷说奴婢将满朝大臣禁闭在西苑,奴婢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就是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本事敢跟我大明朝满朝大臣为敌。这个时候,我只能让他们在值房坐着,同时,奴婢已经将海瑞进京后所有的行状,从司礼监调出来呈上给皇上御览,海瑞进京后所有的情形,奴婢早就问过了,除了跟那个都察院御史王用汲,还有跟镇抚司的齐大柱有些往来,跟朝中其他任何大臣都没有往来,皇上看了那些呈报,自然会释去对群臣的疑心,明天一早,也就是会让徐阁老他们回部衙理事。王爷,您给奴婢一个明示,奴婢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做?奴婢做这些,难道是想亡我大明天下吗?”

这是最后一步:强调处理方式的合理性与无奈性——

我陈洪压根就没有与您和满朝大臣为敌的心,也不敢有这个心,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全都是被逼无奈,不过您放心,我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撇清您和百官的证据,事态不会恶化下去。

同时,话尾处以反问的形式,引裕王深思——

王爷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至此,裕王成功被陈洪说服打动,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人,接受了陈洪的投诚,这才有后续裕王当着清流的面,说陈洪也是身不由己的那段剧情。

结语

第一次看陈洪的这段真情告白时,我也被陈洪说服了,认为他说的确实在理。而如今反复细品这段剧情,才发现,陈洪一直被低估了。

这番表白,可谓是最高级的谎言——说的话都是实话,可将所有的话连接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却是假的。

陈洪向裕王传达出的结论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你裕王,为了朱家的江山!

可陈洪真实的目的与动机却是:立威收权,巩固地位。

也就是说,陈洪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利己的角度出发的,无论是挑拨暗示嘉靖,事情有预谋,还是咬死赵贞吉就是海瑞的同党,都是为了将事情闹大,只有闹起来,他这把刀才有用武之地,才更能凸显他的价值。

事实上,事情的发生只是表象,重要的是“主体”对事情的动机,还有“受体”在事情的结果上,是否有实质的受益。

有时候,“主体”只是想要借由事情的发生,得到其边际效应的结果,而不是为了“受体”的利益。换言之,手段与目的的顺序,决定了事情的本质。

而高级的谎言,便是改变事情的本质——“主体”巧妙的隐藏动机,却能得到对“受体”有益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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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君悦

简介:情感观察者,书评人,影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