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赤晚

编辑| 赤晚

2020年的一次助浴经历，令陕西女子聂积燕记忆犹新，从而对这份职业有了新的认知。

洗的不是肉体，是尊严。

尤其目标人群都是老人，他们大都长时间的不曾洗澡、异味、失能、褥疮……多种因素干扰着他们的幸福度。

她看过了每个家庭背后的沉重，500元上门服务，这是很多老人必需的一项身心放松。

可推进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异样的眼光和不确定的风险不知道哪个先到，助浴师火热来袭！

老人的最后安详

2020年，助浴师聂积燕和她的团队接到一个新的订单。

上海静安区的吴老先生时间不多了，其子女为他叫来了“助浴服务”，希望其能够干干净净的离开。

倒不是说大家不孝顺，就连给父亲洗个澡都不肯，实在是有心无力且伴随着父子之间的血缘尴尬。

越是亲近越是放不开，而热水澡对于老人也不能轻易的洗，疾病的源头与紧张的情绪都是问题。

让老人放松、享受是前提。

为此，聂积燕和她的团队才有用武之地，带好折叠浴缸、加热泵、水管等各种工具前来服务。

当然，老人的健康监测是必须要做的，当时吴老先生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躺在床上呻吟不已。

其子女想要的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清洗工作，而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带有尊严的离去。

压力倍增，一行人各司其职，将大浴巾盖在老人的身上，她与一位男同事开始助浴工作。

头发、指甲、脸颊……各个部位在热水的浸泡下开始变得愈发有温度，众人丝毫不敢有大的动作。

这是对生命本身的敬畏，一寸寸的清洗、擦拭，就在工作的过程中，聂积燕不由得对助浴师这份工作有了新的体会。

肉体不过都是表象，老人要的是尊严。

生而为人，事实上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在时光的流逝中，老人有了更多的力不从心和诸多不便。

吴老先生洗完澡被小心的放至床榻，只听得其发出了一声放松且满足的响动，随之没了呼吸。

他的人生走完了，清清白白。

其一旁子女忍不住的伤心，眼泪尚来不及擦开便对着聂积燕他们一个劲儿的感谢，老人生命最后一刻的尊严保住了。

专业的设备监测生命数据与体征，比自己人来的方便且安全，或许这就是助浴师存在的意义。

这次经历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于自己的要求不免更高，因为老人的状况百出，有备无患。

在一些中大型城市，助浴师开始逐渐的成为热门，聂积燕踏入此行也属于阴错阳差。

2020年之前，她有自己经营的旅馆，每到旅游旺季也能赚一笔，维持基本生活是肯定的。

一朝景区暂停，家家关门闭户，生意惨淡。

无意间听说了这个新兴行业，洗一次澡500元，不管是什么样的难题想来都是可以试一试的。

就此考取资格证，但事实证明，聂积燕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老人的日常是活动能力不受限制的年轻人难以想象的。

根据有关数据显示，4200万失能老人的尊严正在慢慢被稀释，他们也并不想连累子女。

可老来难都是迫不得已，整日躺在床上，最基本的洗澡成了难题，儿女亲自擦拭身体还好，若是护工，就怕万一。

所以，大多数失能老人的房间里都有一股味道，终年如一日的不洗澡逐渐成为常态。

最多简单擦拭，不然稍微体重偏沉一点儿翻身都是问题。

聂积燕见多了，犹记得第一次出任务差点儿打了退堂鼓，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肉体与尊严较量

老人皮肉松弛，不再目光如炬，可谁最后不是都要走到这一步，聂积燕并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可耻。

而且随着接单数量的增加，她对时间有了更加具象的认识。

想要从事助浴师的工作，不仅要说服家里、克服心理，最关键的是还要真正的进到消费者家里。

折叠的浴缸必不可少，1米宽、1.5米长需要两人合作抬进楼房。

没有电梯且楼道狭窄，各种姿势的接近目的地，所以一个团队里都会配备一名男助浴师。

但问题随之而来，有些接受助浴服务的老人是女性，其家人对男助浴师的存在极为敏感。

取得家属同意又是一道难关，聂积燕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一位脑梗的奶奶卧病多年，但就是因为这样的配置不被允许进门。

人之常情，但未免没有将老人的切身感受放在第一位。

且助浴过程中男女分工合作，洗漱时老人身上会盖有一整个大毛巾，私密部位的清洗工作都是在毛巾下完成的。

这样的操作不止是因为老人家属的反对，主要是给老人以体面，他们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洗澡本来就是很私密的一件事情，由别人来进行这样工作本身就是需要沟通的，聂积燕往往与老人道家常。

只有心理上得到充分的放松才能感受身体的温度，老人的尊严往往有时候比命还要重要。

清洗的不止是肉体，所以很多老人不管是因为疾病还是心理，在真正下水清洗前都需要时间适应。

长时间的不碰水，害怕、紧张是应该的。

但只要是接受过助浴服务的老年人，往往都会反复的再约时间，身心放松的同时是真的感到了被尊重。

助浴的过程就是一次蜕变，越是失能的老人越需要清洗身心，不过是硬性条件不允许，聂积燕愈发感同身受。

如今的她面对开放的市场也没有再开办旅馆，助浴师令其找到了工作的另一层深意。

老龄化不断持续，她无力改变这种现状，但是最起码，她可以清洗这些老人的肉体，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或离去。

生命本身就是一个永恒的课题，她有幸参与其中倍感荣幸，未来如同聂积燕一般的人会越来越多。

参考资料：新民晚报《太感慨！上海瘫痪老人11年来首次洗澡，紧张到发抖……》

澎湃新闻《洗一次澡500元，4200万失能老人人生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