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妻子的舔狗，对她有求必应，为了妻女呕心沥血到了生命最后一刻。
死后，却被她设阵镇压，埋在了乱葬场，扔下“晦气”二字。
时间重回我和她婚礼当天。
看着妻子娇艳面庞下的精明算计，我笑着搂上了她的肩膀。
老婆，我在地狱里修的是无情道。
1
“老公，今天你们家那边的亲戚都好粗俗啊，让我丢了好大的面子。不仅吃没吃相，坐没坐相，才给了这么一点礼金！”
我从转椅上回身，看见倚在门边正一遍遍来回数钱的女人。
竺俪俪，我的新婚妻子。
也是上一世，害我死去的女人。
她走过来把钱甩在书桌上，委委屈屈的说：“嫁给你我已经是低嫁了，但今天也太让我没面子了。你想想该怎么办！”
我恍惚间记起，上一世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个时候，我沉溺于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欢喜中，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托关系找到上天的梯子，听到她的话更是心疼地没了章法，立刻许诺不仅这次婚宴的所有礼金交给她，以后家里的收入都归她支配。
她心满意足，用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第二天就让我签了协议，规定我婚后所有收入都归竺俪俪所有。
当时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她一提起为了嫁给我，和家人打了三年持久战，伤透了父母的心，我就心软了，什么原则和底线都没有了。
现在我看着她眼底的小算盘，动了动嘴角，只是拿过了她手里的红包：
“嫌少的话，你就只拿你家亲戚那部分钱吧。我家这边的，你就不用管了，省得你看着还糟心。”
她顿时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砰”地拍了桌子：
“好你个刘鹏，这才结婚第一天，就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把人娶到手了，之前说的那些好听的话，全都不作数了？”
“是谁说我嫁给你一个农村人受委屈了的？是谁说知道我放弃了外面那么多好男人选择你，以后对我说什么是什么的？你再给我好好想想，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
是啊，这就是我婚后对她言听计从的根本原因。
不管从哪里受了气，她都会把一切归因于嫁给了我这个没有背景和根基的农村人，一番PUA过后，我没错也是有错。
渐渐地，我也认为她的所有苦难都是因为我。
如今想来，她不过是把我当做宣泄不良情绪的出口，打压我的同时，还能从我这里撬走所有的财富。
以至于我死后，她不仅没有半分哀痛，还埋怨我没有养她一辈子，教唆我最珍爱的女儿恨我。
后来仅仅因为经常感冒，就认为是我让她不得安宁，花大价钱让道士做法，企图让我魂飞魄散。
而道士寻找我的尸骨时，她竟懵然不知——当年她草草将我埋进了老家的乱坟场，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拉回思绪，我看着眼前盛怒的她，只觉得好笑。
“我没有说什么，你不是嫌弃这钱让你丢人了吗？那你就别看这些钱了，省得你心情不好。你若是实在想多要，就按照宾客名单一个个打电话过去问他们再要点。”
她张口结舌，“你，你”了好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
我照常洗漱睡觉。
今天的婚礼让人身心疲惫，她借口她城市女下嫁农村男，一定要足够的排场找回面子，把时下最流行的花样挨个来了一遍，我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
还是好好休息吧，老婆。
明天起，你将体验精彩纷呈的婚后生活。
2
第二天清晨，我突然感到一阵冷意。
睁开眼睛，发现竺俪俪把我的被子掀到了地上。
见我醒了，竺俪俪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这么晚了还不起来？”
“你看看这房子现在乱的，根本就没有脚下地！你赶紧起来做饭，把屋子收拾了，要不然我回娘家去！”
上一世可没有这一茬，看来是她昨夜没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变着法的折腾我来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问道：“现在是几点？”
“七点半了！我以为嫁给农村人，虽然要什么没什么，至少勤快点，你可倒好，连勤快都没有！”
我下床拾起被子，打开手机，明晃晃的“六点四十五”。
我把手机举到她面前，厉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七点半？”
她满不在乎地一把挥开我的手：“有什么区别呀？人就得赶早不赶晚，你把饭做好把屋子收拾干净，不就是七点半了嘛。”
“那你自己呢？”我大声打断她，“你醒得倒是早，你干了什么？房子你收拾了？饭你做了？这些什么时候默认必须我做了？”
她顿时跳脚：“那我嫁人干什么？我告诉你刘鹏，我在家里我从来没干过一点家务，我都没进过厨房的门！我嫁给你没指望飞黄腾达，也不能降低我现在的生活水准！”
“如果你着急，你可以正常地把我叫醒，让我和你一起收拾。如果你饿了，可以先出门买饭，楼下有早餐店。但是你大早上演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
我正色看着发疯的她，她略微明白过来我是认真的，立刻号啕大哭着坐在家门口撒泼：
“没有天理了……这就是嫁给凤凰男的代价呀，把屋子弄乱也不收拾，早上也没有饭吃，把人娶到手就让人自生自灭了……”
大清早的，她这一嗓子把邻居都给吵醒了。
对门大哥一脚踹开门，冲她大吼：“嚷嚷什么！大早上不让人睡觉了！”
竺俪俪“腾”地站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哥，你看他，我昨天刚结婚，回去就把钱都收走不让我碰，早上起来屋子也不收拾，你看看乱的都没法走路！我饿得不行了让他弄点饭，他就冲我嚷嚷！我不活了！”
从楼上循着声音下楼的大姨迷迷瞪瞪地听了她的话，立刻指着我开始骂：“看你这个小伙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净苛待媳妇！”
我刚要开口解释，大哥倒是先忍不住了：
“你没事吧？你饿了是没手没脚了，不会自己做还不能出门买了？就张着那个嘴等人家给你弄？家里没处下脚了，我看你出来嚎挺顺溜的啊，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先自己收拾收拾吧？谁没结过婚啊，你累你家男人就不累了？”
“大哥，”竺俪俪眼泪汪汪，“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嫁给他一个凤凰男，啥也不图，就图他对我好，你说这结婚第一天就这样对我，以后还能有个好吗？”
是的，这就是竺俪俪的目的。
她要从结婚第一天开始拿捏我。
她时时刻刻拿我是农村人这件事出来说话，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苦主，就是为了让我感到理亏，对她百依百顺。
但她所求远远不止于此，她在我身上不仅要求情绪价值，还要物质基础。
拿一件小事来立威，就是她常用的做法。
听着她的泣诉，大妈受不了了，叉着腰就开始骂我：
“这些个农村人就是这样，好不容易爬到城里来了，借着人家家里金贵的闺女站稳了脚跟，这就要翻脸不认人了。闺女，你放心，你要是离婚，我绝对支持你！”
我笑了笑，看着出来的邻居越来越多，朗声道：
“我不知道凤凰男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个房子是我家出全款买的，写的是我们俩的名字。我不觉得和城里女孩真心相爱就叫凤凰男，难道农村人只能和农村人结婚了吗？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因为是农村来的，所以我就要低人一等了吗？”
大妈愣住了。
大哥倒是“好”了一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是农村来的，这有啥好丢人的，咱又不犯法！没有咱农民脏，哪来他们城里人这么干净！我看你老婆大早上的扰民，可比咱乡下人没素质多了，你得回去好好说道说道。”
大妈尴尬了一会，埋怨着竺俪俪不善解人意，灰溜溜地回去了。
竺俪俪的泪水还挂在眼眶上，愣愣地回头看我，不知道舆论的方向怎么就转圜了。
我把她拉进门来，拍给她二十块钱：“饿了出门买点饭。”
想拿农村的的身份打压我，从结婚第一天起，她就不要再想了。
3
自那天后，竺俪俪收敛了很多。
一旦她企图拿“城里”“农村”两个字出来说事，我都会掏出房产证复印件让她看看上面是谁的名字。
天底下没有哪个凤凰男是用自己的婚前财产给城里的老婆买房子的。
来了几次，她也彻底闭了嘴。
周末陪她回娘家，趁着我去洗手间，她和她妈关起门来低语：
“怎么办呀，他不像是婚前那么好说话了！真急死我了。”
我当然知道她因为什么而着急。
她本来想借礼金的事包揽财政大权，失策后又借着早餐的事大闹了一场，没想到被我反将一军，以后连她“下嫁”这种事也没法再提了。
这样一来，她嫁给我真就什么都图不上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听见她妈给她支招：“你就是笨，你想啊，他农村人最看重什么？不就是孩子嘛，你给他生个孩子，万事都解决了。再说你肚子里这个也等不起了！”
听到这个，我心下一惊。
什么肚子里这个？
难道，我的女儿，不是我亲生的？
上一世，婚后竺俪俪火速给我生了女儿。
当天我妈来城里看我们，我出门去买菜，回来竺俪俪就早产了。
此后，她一直说是我妈把她气得早产了，我妈坚决否认，二人闹得不可开交，我妈气得回了老家。
而这，也成为此后十年婚姻里她反复提起的我的一宗大罪。
我死后，她更是天天对女儿说奶奶知道她是个女孩，一心想要害死她，出生后更是一天也没照顾，宁肯回家养猪。
却只字不提她把我妈气得高血压住了一个星期院，出院后她还派娘家嫂子堵门骂了我妈一个月的事。
而我最宝贝的女儿，也恨透了我们一家。
我在地下苦苦挣扎，女儿却听不到我的解释与呼唤。
如今听来，女儿竟然有可能不是我的？
我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生前羞辱我，死后折磨我，我本意回来后和她清算好这笔账，离婚一别两宽。
但是我视女儿如命。
如果她敢在女儿身上欺骗我，我一定要和她不死不休。
4
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我坐卧难安。
竺俪俪最近对我也格外热乎，晚上总是缠着我。
但我心里硌应，所以一直拒绝。
在此之前为了表示尊重，我也从未和她有过什么，如果她真的怀孕了，确实应该着急了。
我私下找了私家侦探对她进行了调查。
为了娶她我掏空了所有的钱，找侦探的钱都是找朋友借的。
我苦笑一声，所以婚姻又给男人带来了什么呢？
她看我对她越来越冷淡，对我也殷勤起来。
其实当年，也是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高考失利后，就外出闯荡，在建筑工地当小工、在码头上扛沙包、在饭店里做学徒，我统统做过。
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后回乡学了一门技术，留在一个机械厂做了技工，虽然又累又苦，但是收入不错。
眼见我老大不小了，身边的亲戚朋友个个都很着急，安排了不少相亲。
但我都兴致缺缺，直到遇见竺俪俪。
她确实非常漂亮，举手投足很有风韵。
本来就笨嘴拙舌的我，看到她后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去后，我就跟介绍人说我非常满意，只是害怕人家女孩子看不上我。我尝试着约她出来看电影，第二天晚上兴致勃勃地在影院等了一晚上。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辨认了那么久，始终没看到我想看到的人影。
那一刻，失落、悲伤和愤怒充斥了我的头脑，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答应，一声不吭地放人家鸽子算怎么个事？
谁知第二天，介绍人跟我道歉说忘记告诉竺俪俪看电影的事了。
我的愤怒立刻消失，转化为对她默默生了一晚气的愧疚。
我尝试着再把她约出来，这次她倒是准时赴约了，我们互相对对方都有歉疚，也就顺理成章开始交往。
直到我死后我才知道，那场电影竺俪俪一早就知情，这只不过是她对我的一场测试。
如果我是个好拿捏的，那我就可以成为她的备选之一。
那个时候，竺俪俪有男朋友，是家境殷实的公务员。
只是她看不上对方的长相，一直在外撒网。
而她对我的说辞是，她扛着家里逼迫她和别人谈恋爱的压力和我在一起。
听到她的委屈，我心里更是感动愧疚，把她捧在手心里。
而她对我说父母看不上我是农村人，我从一开始每个月都把一半的工资花在她身上，逢年过节更是给她父母包大红包以表诚意。
竺俪俪大哥的孩子上学，我鞍前马后给她找关系；竺俪俪干够了现有的工作，也是我用钱打通关节把她送到银行做了清闲的柜员。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认为自己牺牲自己，陪我这个农村人玩一玩应该得到的报酬。
她和那个公务员私底下一直谈着，或者说，我其实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
我陪她耗了三年，实在不想继续这无望的追逐，也没打算把在她身上花的钱捞回来，正想和她分手时，她却突然问我为什么还不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