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的“中国造”,出土战国“蜻蜓眼”玻璃珠并非完全“西域进口”
近两年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先后在成都市范围内发掘了多处规模较大的春秋战国时期墓葬,包括青白江双元村墓地、蒲江飞虎村船棺墓等。
在这些墓葬的出土器物中,有一类数量不多但是很特别的器物——“蜻蜓眼”玻璃珠。
双元村战国早中期“蜻蜓眼”(钾钙玻璃)
通过对近年来成都市区域内春秋战国时期墓葬出土的“蜻蜓眼”玻璃珠进行科学考古研究,考古专家发现这些器物为中国先民自己生产的玻璃制品。
蒲砚村战国晚期“蜻蜓眼”(钾钙玻璃)
蜻蜓眼是古代一种饰物的俗称。蜻蜓眼为玻璃制成,玻璃又称琉璃。
公元前2500年人造玻璃首次出现于西亚及埃及,最早的用途是制造珠饰,先是出现单色玻璃,1000年后又出现彩色玻璃。公元前15世纪玻璃珠上开始有彩斑条纹或点状图案。
世界上最早的蜻蜓眼珠应为埃及第十八王朝的“鬼眼”或称“通神灵的眼睛”。
当时普遍认为,人能够通过蓝色来表达自己对神的向往,所以人们往往将蓝色玻璃运用在饰品上,或是佩戴在身上,从而向天国传达自己的心愿。他们认为人是神创造的,但是人又见不到神,“蓝色精灵”蜻蜓眼珠能够带他们的灵魂见到神,从而去往天国。
这种镶了“复合眼珠”的玻璃珠,春秋战国时期进入中国。
中国中原地区与西亚虽然相隔数万里,但在公元前二千年到一千年的铜器时代,东西文明之间活跃着许多游牧民族,他们往来于漫漫中西亚沙漠地带,玻璃色彩美丽,便于随身携带,游牧民族交这种镶嵌玻璃珠由西亚带入中国。
这种彩色缤纷、灿烂夺目的西亚玻璃珠受到当时中国王公贵族的极度喜爱。
研究发现,在中国春秋战国时期流行的“蜻蜓眼”等玻璃珠饰,并非完全都是西方的钠钙玻璃系统。
中国古代先民一直在利用当地资源技术条件学习和模仿玻璃制作,并进行自己的创造,制作出包括“蜻蜓眼”在内的玻璃制品,即铅钡玻璃和钾钙玻璃。
蒲砚村铅钡釉砂管目前初步可以判断这些玻璃珠是中国先民自己生产的玻璃制品。
其中“蜻蜓眼”和部分绿色釉砂管全是钾钙玻璃,而部分灰黑色的釉砂管则是目前公认属于古代中国独有的铅钡玻璃种类。
出土的“蜻蜓眼”玻璃珠这些“蜻蜓眼”玻璃珠及管饰在材质和造型上多与长沙和荆州等地出土的玻璃产品类似,推测它们可能具有相同的产地,或受楚文化影响而产生。
这类玻璃制品的最初创意仍然来自于西亚、埃及或地中海一带,反映了2000年之前古代先民的国际视野和对外经济文化交流意识。
来看看春秋战国时期“蜻蜓眼”玻璃珠都有哪些特征?
春秋末期、战国初期玻璃眼珠多为类形球,并不规整,有个像扁方形或扁鼓形。尺寸比较小,绝大多数直径不足二厘米。
一般多在一到一点五厘米之间。珠地多为绿、蓝或黄色,母体均半透明。
其饰纹简单,采用西亚常用的几何图案,与同期中国玉器或金属器物上传统的云纹、蟠螭纹和龙、壁邪等图样大不相同。
蜻蜓眼珠的纹饰风格是独树一帜的,也可以说偏于西亚风味,其主题都只是同心圆。
同心圆一般为三层,也有多达五、六层的,以平嵌手法嵌入,中心点为深蓝色,外层则褐白相间或蓝白相间。
嵌入之眼珠地浑然一体,不突出也不易脱落。
战国晚期的蜻蜓眼珠有别于春秋末期或战国早期,尺寸稍大,直径大约二厘米,手工愈加精堪。
颜色虽没什么突破,仍为不透明白、蓝、褐、土黄色。
但其纹饰绚烂多姿,极富变化,圆圈纹或凸起或剔刻,造成鼓眼的效果;也有眼的白色轮廓以“祈月”形成替同心圆,造成斜视的效果,使“眼”更加生动传神。
近年中国考古学家在新疆轮台群巴克发掘了公元前八至九世纪的墓葬群,出土了不少蜻蜓眼珠,与伊朗吉兰州以及中国中原地区春秋战国的蜻蜓眼珠非常相似,进一步证明了公元前一千年或略早,蜻蜓眼珠由游牧民族从西亚经过漫长的一千年岁月,但中国的情况非如此,镶嵌玻璃与单色玻璃块同时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期间并没有任何发展过程。
镶嵌下班的突然出现,只能用贸易品来解释。
山西长治分山岭270号墓、山东临淄郎家庄1号墓、洛阳中州西工路基、河南固始候古堆墓和湖北隋县曾候乙墓都出土过蜻蜓眼。
战国“蜻蜓眼”作为中国玻璃发展历史上最重要的一笔,及古代珠子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蜻蜓眼”其独有的魅力和文化内涵赢得了越来越多的藏家的追捧和青睐,琉璃收藏家牧之认为:
“无论如何,人们无法忽略的是战国蜻蜓眼珠饰历经数千年,跨越时代和地域的绝世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