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以血祭,借魂者气运,而今放女入河,祈求来年财源滚。”
耳边传来晦涩的叨咕声,我勉强睁开眼睛,漆黑一片。
身体被粗麻绳绑的结实,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后,我开始逐渐回忆发生的事情。
我叫孟七,今年二十一岁,大学毕业之后因为没有过硬的关系和背景,只能在一家很小的报社做文字记者。
为了那点微薄的工资,被逼得跑到这深山老林中采访特殊的一种职业——-巫师。
从省城买了车票,三天三夜才到了这个叫“巫县”的地方。
这里的人听说我要去找巫师后,纷纷将我拒之门外,害的我大半夜的只能背着登山包带着手电筒抹黑朝着最近的人家去借宿。
借宿的那家人是当地的土著,说着叽里呱啦的语言我也听不懂,幸亏来之前做了攻略,写了几个纸条,土著看了后知道我要借宿,直接手背向下,手心向上的盯着我。
嘿!要钱倒是一个顶两。
我嘟囔着,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被他带到了个偏僻的小屋,小屋里只燃着一盏煤油灯,要多落后,有多落后。
土著示意我,天黑了不要出门,看着我点头后,他才关上门离开。
我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奇,难道这地方天黑之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属于记者的敏感细胞瞬间被激发,我赶紧掏出相机,换好满电电池,又换上冲锋衣后躺在土炕上,佯装睡觉。
心里有点激动。
要是这次能找到个好素材报道,那奖金一定不会少的。
我可是想换相机好久了。
手上这台索尼老爷爷还是报社的公用财产,这次能拿出来,也是下了血本,就连车费都是自己掏的腰包。
等到了半夜,原本静悄悄的小县城出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房子有关门的动静,看来那个土著也出去了,可他们到底干嘛去了?
难道说夜里还有什么风俗晚会?
我等了一会儿后发现那声音开始越来越近,不由得翻身坐起,吹灭了煤油灯后蹲在窗户边上。
这种土著平房的窗户有半人高,半蹲着正好藏得严实。
我架起相机,从窗口哪里拉近镜头看着,随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长长的队伍夹着一口乌黑的棺材正在朝着县城外面的山林中前进,那些人都身着红衣缎带,敲锣打鼓像是嫁娶可这些的脸上却没一丝丝的笑容,反而个个面无表情,机械般的跟着前行。
我眯起眼,这些人不会是在搞什么贩毒的勾当吧?
要是能报道抓住毒贩,见义勇为,那也是个绝佳的新闻啊!
我正要起身,忽然背后一阵恶寒。
一只冰凉入骨的手搭在我的肩头。
我吓得惊叫。
耳边轰的一声。
我急忙蹲下身,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外面。
那黑色的棺材生冷的落在地上,任凭八个膀大腰圆的土著汉子憋红了脸也抬不起来。
“你们,都得死。”
身后的声音越发的阴冷狠辣,充满了怨气。
连我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脖子好像被人生生拧过去。
我看到了!!!
他的脸几乎要和我贴在一起。
一身繁杂的图腾长袍,面上带着半边獠牙面具,那双眼眸中仿佛闪烁着跳跃的鬼火,幽蓝而冷入骨髓,他的皮肤苍白中萦绕着潮湿的水汽,紧抿的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邪笑,让人头皮发麻。
最诡异的,是他那那又两米长的黑色长发如同活跃的蛇信子般匍匐在地上,蔓延的很长,似乎将整个屋子的地面都覆盖。
我咽了咽口水,身体完全不敢动弹。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容不得我多想,脚腕刺痛,我低头,看到那些黑色的头发好像活了一样缠在我的脚上并不断向上蔓延。
使劲儿扯两下后,那头发更加紧实。
“生人的味道……你不是巫族人!”
那诡异的男人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就这么僵持不下。
下颌被冰凉的手指抬起,我惊恐的发现他竟然没有脚!
刚刚那黑色的长发挡着并没有看出来,可现在,我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他是飘在半空中的。
天呐!
他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马上转身就要往外跑,外面那么多人一定能将他吓走,鬼最怕的就是阳气重和人多的地方。
可他似乎明白我的想法,脚腕上的头发猛地将我拽到他的怀里。
我磕在炕边,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双唇贴合,软腻的东西钻进嘴里,冰凉冰凉的,我尴尬的想要推开他,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处过男朋友,更没有被……说到底这可是初吻啊!!!
可他似乎并愿意放过我,那些头发缠着我的双手绑在头顶,男人修长的手指划开我的冲锋衣,无名业火焚烧而起。
他的衣物落去,露出苍白健壮的皮肤,湿漉漉的贴在我的身上,那种冰冷就好像浸湿在河水中,冷热交织,我的身前一层层的颤栗,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我撑着仅剩的几分力气想要叫喊,却被他捂着嘴巴,我瞪大眼睛……
不,不要!!
我拼命的摇头哀求,他却仿佛么有看到般残忍的肆虐,冰凉的手指游离,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视线,逐渐模糊。
在醒来时,窄窄的房间里面挤满了人,有男有女,他们都用火热的目光盯着我。
在我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几个土著女人冲上来将我五花大绑,我哀求她们让我穿上衣服,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我是什么毒蛇猛兽。
被强制性的按在椅子上,面对着镜子,我看到自己的身上只套着一件图腾长袍,黑红交织的颜色在灯光下越发的诡异。
这衣服怎么怎么眼熟?
对了,是哪个鬼的,难道他是人?
我张张嘴还来不及问,身体就被四个女人举起来,放入了那黑色的棺材中。
不行,我还不想死呢,你们这是谋杀啊!
我不安分的挣扎,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这下好了,再也回不去了。
后颈猛地一疼,我绝望的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小姑娘,别怨我们巫族,这是千万年来传承的祭祀,但凡是被鬼王看上的人,都将被送入地狱。“
“凭什么是我!”
“你不入地狱,你身边的人就会接二连三的为你偿命!”
眼前的黑布被拿开,满脸褶子的老头头戴着青面獠牙的半张面具,和那男人脸上的一模一样。
等等,他会说汉语!!
老巫师沙哑的声音在黑夜中伴随着几声乌鸦的叫声回荡,周围都是明亮的火把。
在火光的映衬下可以看到面前是一谭绿幽幽的深潭,没有一丝波澜,却又好像深不见底,脚底升上凉气,我朝着那个老巫师大喊。
“你这是谋杀,是犯法的!”
老巫师摇头,浑浊的眼中浮现出狠辣。
“祭巫开始!!”
我不甘心的叫喊着,嘴巴被一块布堵住,他们将我带到了寒潭边上。
四五个人手中提着一只公鸡,到了谭边,手中明晃晃的刀片割开公鸡的脖子,献血喷洒在潭水,很快就消失,我被这奇怪的现象给吓住,这水潭下,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吧!
“推她下去!”
随着老巫师的一声令下,我的身体被推入凄冷的寒潭中,他们为了防止我逃跑,不仅绑住了手,还在脚上挂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的重量会拉着我不断下沉。
随着水面上的火光越来越远,身体逐渐被寒冷包围,我的肺像是要爆炸了,眼泪不由的充斥着眼眶,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咕噜~~咕噜~~
我再也憋不住,也不在挣扎。
呵呵,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死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身体被什么贴上,我回过头,看到了依靠在肩上的獠牙面具。
是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我已经死了?
各种想法挤进脑海,来不及多想,身体在迅速的上浮,他的唇边似乎勾着一抹好看的笑容,很温柔的,和那时完全不一样。
“哇!”
我趴在岸上,那些人已经走了,呕出胃里的冷水后,我将自己缩成一团,图腾长袍贴在身上。
那个男人站在水面上,一头黑发披在身后,浸入水中。
他一步步走过来。
我一步步退后。
“巫名:白咸君,巫族的白巫师,千年前为了镇压反叛的黑巫师一族而将自己炼成鬼巫,战争结束后,我便被镇压,巫族每百年用巫族处子之血加固封印,而你,却不是巫族的人,那么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救我?“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在回忆。
我却知道,在历史中有过这么一段记载。
巫族内乱,白巫师死伤无数,一部分逃离湘西,一部分隐居深山。
而这个白咸君,我早前听野史的老师讲过,他是巫族最有名的巫师,可通阴阳,懂得长生之术,在巫族名望极高。
可是令后人费解的是,在战争结束后,那个白咸君销声匿迹,从此巫族没落,被多方侵占,巫术的传承也逐渐成为历史中的尘埃。
眼前这个人就是白咸君?
这,是在做梦吧!
夜色渐浓,冷风吹起,带走身上仅有的温度。
我震惊的望着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胳膊。
撕撕~好疼。
这真不是做梦。
那个白咸君居然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传说他懂得长生之术,难道真的活了近千年的时光?
“我早就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缕残魂。”
眼看他逼近,我身后就是那棺材,退无可退,身体被霍然抱起,半个身子被压在棺材盖上,他的脸上充斥着浓郁的黑色雾气。
这荒山野岭的,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我慌慌的,身上的绳子被解开,那宽大的袍子被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