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国军军长鲁崇义劝说参谋长何沧浪起义，何沧浪说：“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这位山东德州汉子摸了摸胸口袋里的家书——上个月刚收到台湾来信，老母亲在信里说想吃家乡的扒鸡。
他把信纸折了又折，最终锁进抽屉，转身抓起电话打给李振："老李，咱们得见一面。"
鲁崇义的军旅生涯就像德州扒鸡的卤料配方，五味杂陈。
早年在冯玉祥西北军当排长那会儿，他带着兄弟们用大刀片子砍过军阀的机枪阵地。
后来跟着孙连仲投了蒋介石，从连长一路升到师长，台儿庄战场上带着敢死队炸过日军的坦克。
可如今这世道变得比四川的天气还快，半年前胡宗南硬把三十军塞给阎锡山守太原。
要不是他装病让副军长黄樵松顶包，现在坟头草都得半人高了。
说起黄樵松，鲁崇义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似的。
那个山西汉子多实在啊，去年冬天还给他捎来两瓶汾酒。
谁曾想到了太原就策划起义，结果被自己提拔的师长戴炳南卖了人头。
消息传回来那天，鲁崇义蹲在重庆朝天门码头抽了半宿烟，江面上的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胡宗南倒是会做表面文章，转头就给重建了三十军，还让他继续当军长。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新三十军就是凑数的杂牌，连枪械都是东拼西凑的旧货。
十月份部队移防德阳孝泉镇，鲁崇义开始搞小动作。
他把炊事班长老王调去当警卫连长，又把侄子安插到通讯科。
这些人事变动惹毛了胡宗南派来的钉子团长，有回直接踹门冲进办公室："姓鲁的你想造反？"
鲁崇义拍着桌子吼回去："老子整顿军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转头却悄悄让联络员给地下党送了三车弹药。
要说最头疼的还是兵团参谋长何沧浪，这个广东佬认死理。
听说要起义就梗着脖子嚷嚷："咱们手里还有两万条枪，凭啥当怂包？"
李振劝了七八回不管用，最后是鲁崇义出了个损招——带着何沧浪去成都贫民窟转了一圈。
看着饿得皮包骨的伤兵和哭嚎的孤儿寡妇，何参谋长蹲在墙角抽了自己俩嘴巴。
起义前夜，鲁崇义在龙泉驿阵地检查工事。
三十师的弟兄们正在挖战壕，有个小兵嘀咕："挖这么深防谁啊？"
旁边的老兵踢了他一脚："傻小子，这是给胡长官看的。"
鲁崇义装作没听见，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特意让部队收容重庆溃兵，既攒了起义本钱，又能在胡宗南眼皮底下充门面。
通电起义那天出了岔子，李振把签字笔递过来，鲁崇义攥着笔杆子直冒汗——台湾那边可还扣着老娘呢。
最后他咬咬牙："老李，电报上别写我名。"
李振急得直跺脚："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可等看到鲁崇义从贴身口袋掏出老母亲的照片，这个广东汉子红了眼眶，转头在通电文书上添了自己名字。
1994年春天，97岁的鲁崇义在重庆干休所咽气。
护士整理遗物时发现个铁盒子，里头装着泛黄的电报纸、半块没吃完的德州扒鸡。
还有张1949年的全家福。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娘，儿没给您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