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跟老婆说接我妈想来住几天，老家天太热
没空调，老婆没说话，进了卫生间，出来就问
怎么不去你大姐二姐家？我说你怎么这样，这么热的天，让妈来住几天怎么了。老婆把手里的漱口杯重重放在洗手台上，水花溅到镜子上。她说去年妈来住的半个月，你忘了？我正想反驳，她转身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在清晨格外刺耳。
我追到厨房门口时，她正把鸡蛋往案板上磕，蛋黄溅得满台面都是。"去年妈来的时候，顿顿要吃猪油炒菜，我说医生让她少吃油腻，她背地里跟邻居说我苛待她。"老婆的声音带着颤音，手里的菜刀把葱段剁得稀烂，"你出差那周，她把我新买的真丝裙子拿去当抹布，说城里姑娘就是娇气。"
我靠在门框上没说话，后背开始冒汗。其实这些事我隐约知道，但当时总觉得是老婆太计较。现在看她通红的眼眶，手里的牙刷都捏变形了。
"最可气的是夜里，"她突然把锅铲摔在锅里，"她非要跟咱们睡一个屋，说小两口晚上动静大。我加班到十二点，她还在客厅翻箱倒柜找降压药，说我藏她东西。"油烟机嗡嗡响着，她低头擦灶台的动作越来越快，"你整天加班，我请假在家伺候，最后我累到急性肠胃炎，你妈还说我装病想偷懒。"
冰箱突然发出嗡鸣，我才发现自己攥着冰箱把手。去年夏天的事像老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老婆半夜偷偷吃胃药，妈把空调温度调到30度还盖棉被，还有那些被妈用剪刀剪坏的蕾丝窗帘......当时只觉得妈年纪大了，现在才想起老婆那时瘦了整整八斤。
"我不是不让妈来，"她突然转过身，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但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当甩手掌柜？大姐家有保姆，二姐住一楼带院子，咱们这六十平米的老破小，妈来了又要爬五楼，到时候上下楼还得我扶。"她从抽屉里翻出降压药盒子，"你自己看看，这是上周刚给妈买的，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她？"
晨光从纱窗照进来，在她眼角的细纹上投下阴影。我摸出手机想给大姐打电话，屏幕上还留着昨晚妈发来的语音："小宝（我小名），你媳妇是不是不待见我？"
厨房的抽油烟机突然停了，老婆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消毒柜，"让妈来也行，"她解下围裙挂在门后，"这半个月你负责买菜做饭，晚上起夜你伺候，我公司最近接了新项目。"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手机突然响了，是二姐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里妈正坐在二姐家的藤椅上，身后的空调外机转得正欢，"小宝啊，你二姐非让我住她家，说你那房子太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