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木窗棂溅上第三滴血时,铜漏刚过子时。
我蜷缩在藏书阁梁柱后,看着总管的尸体在月光下抽搐。他喉咙插着半截断剑——正是昨夜陆昭然被黑衣人斩断的那柄。
"这剑痕..."漕帮少帮主陈九霄用铁骨折扇挑起尸体下颚,"切口平滑如镜,当世唯有镜湖剑法能做到。"
陆昭然的白袍还沾着昨夜血渍,此刻又染新红。他弯腰拾起断剑,剑柄云纹处赫然刻着"昭然"二字:"陈少主不妨细看,这剑身断面有新焊痕迹。"
暗处传来衣袂破空声。十八名青衣剑客从天井落下,将我们团团围住。陈九霄展开折扇,露出内衬的血色蜈蚣图:"那就请陆公子随我走一趟漕帮刑堂,毕竟..."他突然看向我,"哑姑娘昨夜也见过真凶不是?"
我摸着喉间旧疤后退半步。七岁那场大火不仅夺去我的声音,还烧毁了所有记忆。此刻陈九霄的瞳孔突然泛起琥珀色,折扇上的蜈蚣竟开始蠕动——是苗疆摄魂术!
"她说不出的答案,不如由我代劳。"
玄铁剑匣撞破窗纸的刹那,陆昭然旋身接住木匣。昨夜的黑衣人去而复返,手中弯刀已换成精钢利爪。陈九霄的折扇突然射出三枚透骨钉,却被剑匣尽数吸入。
"真正的玄铁剑匣在此!"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烧伤交错的狰狞面容。我认出这是常年跪在祠堂擦拭牌位的哑仆福伯。
陆昭然突然将剑匣抛向我。木匣触手的瞬间,匣面北斗七星依次亮起,机关转动的咔嗒声与七岁那夜的齿轮转动声重合。我鬼使神差地按动玉衡星位,剑匣弹开的瞬间,整座藏书阁开始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