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甩枪王李青

芭蕉故事会 2024-01-03 14:27:37

李青出生那年,整个镇子大部分的人都走光了,背井离乡远离和田镇,因为土匪猖獗响马横行。

响马土匪一般都是绿林出身,善于骑马打枪,对于耕种的老百姓几乎等于判官一般,所以,外乡有亲戚的百姓都选择了离开,只剩不多的几户还在坚持着。

响马太疯狂,敛财越加猖獗,没办法,刚刚娶了老婆的李大年只好把媳妇放进草筐里,夜里背着换到野外去住。

土匪响马霸道,如果给他们发现有个漂亮小媳妇,不但李大年会被弄死,李大年的媳妇也会被一两百个土匪轮着糟蹋,就算勉强活下来,肚子里说不定就怀了谁的,到时候夫妻俩一准散伙。

就这样,夫妻二人搬到了野外树林里过日子,开出一块菜地用大网捕鸟,一日三餐有了着落,日子过的倒也太平。

李青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的,父亲李大年对他疼爱有加,从两岁开始,就给他做弹弓教他如何使用,小家伙非常聪明一学就会,而且还举一反三,不到六岁的年纪,就总是惦记着把老爹李大年的枪翻出来,偷偷拿出去玩。

对此,李大年很严厉,倒不是他疼惜那几颗子弹,火铳这玩意动静太大,这边开一枪,几里外都听得到,如果把响马招来一家人就都得遭难,别看老婆已经三十岁,但依旧美丽娴熟,如果给土匪们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狠狠收拾了一顿儿子李青,奈何这孩子玩腻了弹弓,百般花样都趁手的李青,一直惦记着打猎的火铳,无奈,李大年只好用鹿筋和几十年的老槐树根子,给李青做了一把弓弩。

这样一来,李青乐坏了,每天扛在肩上出去,晚上总能提着两三只野鸡野兔回来,倒是把李大年乐坏了,小子才几岁,这一手打猎的本事早就超过了他。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李青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打到的野货更多,只不过都埋在了雪地里,因为他想和别人换一把真枪。

时间飞快,第二年开春,到了交易的时候,年仅七岁的李青等在冰窟附近,把磨锋利的弓弩藏在雪地下面,只等对方到来。

没多久,一个男人骑着马来到,在暴风雪中缓缓停在李青面前。

李青没多说,掀开冰窟把里面满当当的山鸡野狗狍子都露了出来,对面,马背上的男人漏出满意笑容,不过,下一秒他摘下马背上的长枪,并没有交给李青而是对准了他。

冰天雪地里,李青依旧吓出一身热汗,窝在原地不敢动。

男人哈哈一笑,挪开枪口把步枪挂在了马背上。

“小兔崽子,真以为我会和你换,我们卧龙山的人做事,向来不讲信用。”

李青一惊:“你是响马。”

响马的臭名和恐怖,李青每天都在老爹茶余饭后听到,此刻更是惊出一身汗。

“老子就是土匪,老子就是响马,抢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滚一边去。”

原来是被骗了,从一开始对方就是骗他一个孩子,李青没敢动,眼巴巴看着对方把所有野货都装在爬犁上准备拖走。

他是个孩子,这个时候哭应该不算过分吧,于是李青顺利的挤出眼泪,坐在藏了弓弩的雪地上擦眼泪。

响马哈哈一笑,附近村镇没什么人了,最近闲的手痒,糊弄一下小孩子也挺好玩,他跨上马背准备离去,谁料,身后突然传来绷簧破风声,等他反应过来,后脑上已经插了一根弩箭。

打猎用的锋利弩箭,射穿响马男子的脑袋,深深嵌入其内。

李青第一次杀人,他愣了好一阵,才被呜呜的冷风吹醒,动手之前,他其实仔细看过周围,对方还真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暴风雪可以很短时间内就埋了马蹄痕迹。

把弩箭拔出来,吃力的将土匪尸体藏进冰窟里,李青如愿以偿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枪。

这把长枪很不赖,比老爹打猎用的火铳强太多了,他带上牵着马返回了家中。

事情闹的太大,土匪应该很快就能摸到痕迹,不得已,老爹李大年顾不得收拾儿子李青,全家草草收拾一下再次搬离。

这次好在多了一匹马,又多了一杆枪,李大年的心稍安。

三口人换了个家,搬到一百多里外的张家庙居住,这里有民兵团巡逻,土匪难以猖獗,顶多在晚上在远离城镇的乡野泛滥一下罢了。

自从得了长枪,李青日夜摸索,无论是拆卸还是打油,甚至是上膛开火,都做到得心应手,没多久,土匪身上顺来的二十多发子弹就用光了,不得已,他只有到镇上去买。

那时候虽然没有管控这一说,但制式枪弹还是有人管的,所以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出售,李青这个八九岁的孩子费了很大力气才买到。

春香楼上,包间里,掌柜的捧着两盒子弹摆在桌上,显摆道:“小哥,铜壳子的好货,整整一百发,你的钱够不够?”

按照说好的价格,一发子弹十个铜钱,或者一个银元。

李青这一阵就醉心于攒钱,他有打猎的准头和本领,每次扛着枪出去,让家里大黄扑进树林里后,就能惊起野鸭和野鹿,在快速蹿出的动物里,李青把肩上枪支一甩就能准确击中,攒点钱不费事。

看到它拿出的一摞银元,掌柜眼里露出贪婪,当即用手压住了子弹盒子。

“干什么?你想涨价?”

“干什么?你一个小孩子买这个干什么,我怀疑你是军阀的余孽,把身上钱都拿出来,不然今天别想走出去。”

片刻后,春香楼上响起一声枪响,震耳欲聋惊到了街上的百姓,楼下,几个伙计当即关门打烊,快速在柜子里摸索把枪支拿出来,子弹上膛打开保险。

楼梯口,装好子弹的李青不再隐藏背后枪支,把和他一样高用破布裹着的长枪解下来,朝着脑袋被射烂躺在地上的掌柜吐了一口,把大枪扛在肩膀上走下。

他年纪小力气不够,如果长时间端着沉重的枪支,准头就会差很多,扛在肩上用的时候一甩即可扣动,准头百发百中不说,射眼睛绝不打屁股。

没多久,再次响起六声枪响,春香楼彻底安静下来,当李青渺小的身影推门而出之际,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对方一身长袍佩戴礼帽,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走出来的是个孩子,看看他肩上扛着的枪,枪口还是热的在冒着硝烟,男人往里面打量一下,说道:“六枪,五个伙计,不错。”

李青脸蛋子一颤,“还有个大花狗。”

门口,中年男人听了一愣,这才发现楼梯下面有一只中枪的大花狗,似乎明白了什么。

中年人正是洪川王李志,欣赏李青的枪法,干脆把他和全家带到了洪川,一直带在身边,教他如何经商,也教他枪法之外的许多东西。

多年后,李志被军阀收编,后来死在抗击日军的战斗中,临死前,他把自己义子李青交给了组织,说李青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

对此,抗联没有过多表示,一个地地道道的闲散青年罢了,一直到某次于日军的对垒。

那次,洪川市被占领了一半,抗联抵抗运动的一千多名战士打的剩下了一半,为了阻挡敌人推进的步伐,决定炸掉眼前的江桥,可是,炸药都铺好了,引线却掉落在桥头附近,之前去了几波人都被对方的狙击手杀掉,一时间,高层急的团团转。

再等二十分钟,敌人的飞机就会过来投弹,到时候就没了引爆的机会。

就在此刻,和李青在一起长大的青年陈石头自告奋勇走出,和之前所有绿林好汉一般抱拳写下投名状,随后,迈开双腿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江桥跑去。

五百米……四百米……二百米……

引爆器就在前面不远,横七十八的尸体阻挡了陈石头的速度,就在双方几千双视线锁定下,一声空洞的狙击枪响起,陈石头应声倒下。

敌人和之前一样缺德,一枪射出却并不直接打死,而是引出抗联同志前去救援,继而多杀几个。

陈石头和前面几人一样腿上中弹,趴在乱尸中,赶忙抱住一具尸体挡住自己身体,忍痛使劲喊:“桥头西北方向,桥洞里……”

“收到——”

砰——

在双方无数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抗联这边枪声传出,对面大桥下,桥洞里的日军狙击手应声而落。

人群后,李青吹了吹枪口,这一幕,让抗联高层想起了洪川王李志临死前的嘱托……

大桥上,陈石头吐出嘴里的血,哈哈笑着往回爬,和李青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值得他这么做,原来,引蛇出洞计划是两个人刚刚制定好的。

可惜可惜,敌人竟然还隐藏着狙击手,而且占领了更加优越的制高点,就在大桥对面的四层酒楼窗口处,闪过一道火花,陈石头的身体重新倒了下去。

大桥这边,亲眼看到好哥们没了,毫无尊严的倒在尸体中间,李青当即双眼变红。

干爹李志没了,好兄弟陈石头也没了,这狗日的小萝卜……

他当即什么也不顾,单肩扛枪走了出去。

李青的步伐并不快,但路线取直,直奔大桥中央的引爆器。

抗联所有人都想劝阻,但已经来不及,只能用火力掩护,那些曾经喜欢李青的抗联姑娘们甚至也抱住了步枪,努力瞄准对面可能藏着人的地方射击,可是,只是浪费一颗颗子弹罢了。

大桥中央,李青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射击范围,接下来,一声空洞的狙击枪声压过所有枪响,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然而李青毫发无伤,他只是歪了歪脸颊,就把子弹躲避了过去,这些年打猎被猎鹰啄过眼抓过脸,如果没有规避的本事,这张脸上早已经伤疤条条,还怎么吸引小姑娘,何况,干爹李志教给他的东西不只是经商,会打枪,更要会躲避子弹,听风辨位才能活的更久。

李青并没有还击,刚刚一下,只是为了得到对方狙击手的准确位置,他在等机会。

果然,对面酒楼四层窗口再次有了动静,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再次锁定了他。

就在此刻,李青一颠肩膀,长枪的枪筒被他甩到了前面,不等稳妥已经扣动扳机。

不用瞄准的射击,才是最快的,才能赢得时间上的优势,在日军狙击手还在瞄准之际,李青的子弹已经到了,一枪击穿狙击手眼珠,将他射翻在四楼窗口内。

李青冷哼一声,枪口一摆,扣动后射翻百米外的机枪手,再次扣动扳机,又一名冲上来的敢死队狂徒被毙掉,喜欢穿着兜裆布晃悠是吧,就碎你的蛋好了。

干掉狂徒碎了对方的蛋,李青快速动作,连续闪躲对方的射击之际频频扣动扳机,子弹打光就快速上膛,前行五十米的短暂时间内连续射杀八十名前沿日军,即便对方只是漏出一只眼睛甚至是半边头皮,也被他枪口一甩准确射穿。

自古不缺神射手,但枪口甩来甩去不用瞄准的,还是头一次出现,李青凭借灵活步伐,一路射杀敢于露头的敌人,最后走到了引爆器前面。

敌人已经吓得不敢露头,实在是李青的枪太犀利,就像索命的恶鬼一样。

大桥中央,在身后异种己方战友的喝彩声中,李青单脚踩住引爆器,朝着对面喊道:“都不出来是吧,那我可按了。”

后方,最喜欢他的姑娘陈红梅当即喊道:“傻子,别在那按,炸了你自己。”

李青回头白她一眼,“用你说,我又不傻。”

怎料,就在他回头的刹那,找准机会的日军某个特高科神枪手果断露头开枪。

砰!

砰!

李青也开火了,由于子弹的射速原因,后发先至做不到,但他却可以捕捉子弹的轨迹,用自己的枪弹将近在咫尺的狙击枪子弹拦截了下来。

下一秒,他果断转身旋转枪口,又一记甩枪,已经抢先打响。

特高科神枪手意识到什么,想要弯腰躲避但为时已晚,身体的反应速度明显跟不上思维,被李青果断射烂了脑袋。

乱枪下无法安身,李青深知此理,装够了就赶紧回去,他弯腰抱起引爆器,扯着引线快速跑回。

身后大桥另一边,眼看无法阻拦,敌方剩余的两千多人争先恐后逃窜,大桥崩塌被波及,肯定必死无疑。

片刻后,轰然巨响掀翻了洪川大桥,阻挡了敌人前进的脚步,在轰炸前,所有人都顺利撤退。

李青的神勇,以及他甩枪的神通,为他顺利博得了“甩枪王”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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