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2年入伍,在新兵连,第一顿吃了12个白面馒头,外加三碗小米粥

寇子淳晨想 2025-02-26 15:23:18

文‖原创,图来自网络。

1972年,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坐着闷罐车一路奔赴部队。

那时候心里满是期待,想着终于要当兵了,能穿上绿军装,戴上红帽徽,成了个有出息的人!

可是,当车颠颠簸簸地停在河北一个小镇上,我那满腔的热血,瞬间凉了一半。

下了车,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破旧的营房,连门窗都风化了,墙上还挂着稻草。我忍不住小声嘟囔:“这就是咱解放军的军营?”

旁边的老兵班长回头瞪了我一眼:“小子,别挑三拣四的,到了这儿就要扎根!”

一句话把我怼得哑口无言。

第一晚,地铺又硬又凉,天花板的木板还掉了灰。大家开玩笑说:“这地是肥沃得很啊,估计都能种地瓜了。”

虽然困得要命,心里却一直想着,明天早上第一顿部队饭会是啥样?想着想着,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我们就被一阵刺耳的哨声叫醒了。起身一看,脚底板冻得有点发麻,鼻子也吸溜个不停。

这时候班长进来了,一声吼:“集合!”

我们赶紧穿上军装,站得笔直。虽然站得整齐,但大家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开饭号”,一阵高亢的口哨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听说过部队的伙食好,可我们也没见过啥样啊,一个个眼睛发亮,跟饿虎似的。

排好队往食堂走,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能吃上啥,心里想,别又是高粱饼子吧。

到了食堂门口,我一下就愣住了。桌子上整整齐齐摆了两大排箩筐,里面是雪白的馒头,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馒头!我们这些新兵,一个个瞪大眼睛,两眼放光,就差直接扑上去了。

我家穷啊,小时候哪吃过几回白面?平常就是红薯、玉米面,那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逢年过节,家里才蒸点白面馒头,每人分一个,还得小心翼翼地掰成四块,一点一点吃。

可是今天,这么多馒头,我竟然可以随便吃?

我心里激动得不行,暗暗想:今天得好好吃个够!

我们围成一圈坐好,连长慢悠悠地站起来讲话。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广西口音,说得挺长,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睛全盯在馒头上,咽口水都咽了好几次。

就听见最后一句“开饭了”,我们一个个像离弦的箭,扑向馒头。

我抓起一个馒头就啃,哎呀,这味道真香啊!两个下肚,我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了,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馒头下肚的速度比我小时候啃窝窝头都快。

旁边的刘根,也抓着馒头猛啃,还偷偷瞟了我一眼,好像要跟我比谁吃得多。

我心里一股劲儿上来了:你以为就你能吃?我不信吃不过你!于是我加快了速度,连着啃了四个、五个……肚子渐渐有点撑了,可我就是不服气,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拿了几个,继续塞。

刘根也不甘示弱,咬得那叫一个欢快。旁边的战友看热闹似的,拍着桌子喊:“李大志,加油!别输了啊!”

最后,我吃了十二个馒头,还喝了三大碗小米粥,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可再看刘根,他只吃了十一个,脸色有点青,估计是撑着了。我拍了拍肚子,得意洋洋地笑了:“咋样?服不服?”

刘根气哼哼地说:“下顿饭再比!”

我们俩杠上了,谁都不肯服输。

可是,就因为这顿饭,我和刘根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别扭了起来。他背后跟人嘀咕:“就知道吃,没点本事!”

我听见后火冒三丈,心想:你也不比我强,饭量大也有错吗?从那以后,训练场上,我们俩开始较劲,干啥都要争个高下,连跑步都得抢第一。

有一次练站军姿,他硬撑着不动,我也咬牙坚持,结果两个人谁也不肯放松,最后脚都麻了,差点直接摔地上。

班长看出了苗头,故意盯着我们俩训:“比能吃有啥用?部队可不是比饭量的地方!谁不服管教,出列!”

听完这话,我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不敢顶嘴,暗暗琢磨:哼,早晚我要在训练场上压过你!

就这样,第一顿饭虽然吃得舒坦,但也埋下了我和刘根之间的“梁子”。

后来,这点小小的饭桌较劲,居然闹出了更大的动静,连战友们都跟着起哄了。

从那天起,我和刘根算是杠上了。训练场上,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争个高低,连喝水都比谁先端起水壶,谁喝得多。

我们俩的事儿,渐渐在整个新兵连传开了,大家都打趣我们:“李大志和刘根,那是饭桌上的冤家,训练场上的死对头。”

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跟他较劲,可能是咱这人骨子里有点不服输的劲儿吧。部队生活本来就辛苦,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打背包、练军姿、列队、站岗,一个接一个的项目,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可我偏偏咬着牙撑着,不就是想让刘根知道,我李大志比他强!

有一次,我们新兵连组织拉练。十公里负重跑,每个人都背着一个二十斤重的背囊,顶着烈日跑步。

班长喊了一声“出发!”

我们这群新兵蛋子就像一群没拴住的野马,噔噔噔地冲出去。我跑在前头,身后就听见刘根在哼哧哼哧地追,我心里想:你追啊,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跑了不到三公里,我就开始喘粗气了,腿像灌了铅似的,每一步都又沉又疼。可我一回头,刘根还紧紧跟在我后头,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跟刚蒸出来的红薯似的。

我咬咬牙,不敢停,硬是挺着往前跑。结果,最后一百米的时候,他居然冲上来超过了我。我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喘着粗气一边追一边喊:“刘根,你等着,明天我肯定跑过你!”

刘根一回头,还乐呵呵地冲我说:“你就吹吧,饭量大不代表跑得快!”

我气得直想给他一脚,但人实在累得不行了,只能在心里骂他。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俩的对抗很快升级了。这事儿还得从一次站岗说起。那天晚上,部队模拟紧急集合。

大家刚睡着,突然警铃大作,班长一嗓子:“集合!”我们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背上枪跑出去。

结果到集合点,班长就点名:“李大志,刘根!你们俩去检查西南方向的警戒线。”

我一听就来气:怎么又是跟他搭档?可班长的命令不能不服从。我和刘根互相瞪了一眼,谁也没说话,跑着出了营地。

夜里,月亮隐隐约约地挂在天边,周围一片漆黑,连树影都显得有点阴森森的。我俩一边走一边检查警戒线,结果因为谁走在前头的事又吵了起来。

“你让开,我走前面!”我冲他喊。

“凭啥?我个子高,眼神好,该我走前面!”刘根也不服气,跟我杠上了。

我们正吵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啪”地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我俩一愣,赶紧停下来。

我用手电一照,发现是个没绑紧的防护桩,刚才吵架的时候,我和刘根谁也没注意,居然把它给撞倒了。

第二天回到营地,班长一问咋回事,我们俩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

班长脸一沉,冷冷地说:“你们俩平时爱争,我不管,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这样,是不是活腻了?这要是真有敌情,耽误了整个连队的安全,你们担得起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在我脑袋上,浇得我心里一阵发凉。我偷偷看了刘根一眼,他的脸也垮下来了,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从那天起,我们俩谁也没再吭声,表面上看是消停了,但心里其实都憋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可事情没完。几天后,我们班在训练中得了倒数第一,原因就是前两天晚上集合那件事。

全班被罚绕操场跑十圈,大家都气得不行,有人直接冲我俩喊:“你们俩再争,干脆自己回家争去吧!别连累我们!”

这一嗓子喊得我脸红得像烧开的水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争这点脸面,弄得大家都受罚,值得吗?

可是,我又拉不下脸去跟刘根认错。没想到,真正让我醒悟的,是那天晚上我们俩一起站岗时的一次谈话。

那天晚上,轮到我和刘根一起站岗。大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耳朵冻得发麻。我们俩谁也不说话,气氛别提多尴尬了。

我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偷偷瞄他,他也是缩着脖子,鼻子冻得红红的。

我心想:得,这人铁定也不愿意跟我搭班。可班长偏偏爱折腾我们,谁让咱俩总不消停呢?

过了一会儿,刘根终于憋不住了,开口说:“李大志,你就非得跟我争个高低吗?”

我扭过头看他:“你不也一样,次次跟我杠?”

他叹了口气,声音放低了:“哎,你知道吗?我也不是天生爱争,可是……我总想着,得让人看得起咱。我家里穷,从小我就被人瞧不起,来了部队,我就想出人头地,不能让人再小看了。”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我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半天才开口:“其实,我也差不多。我家兄弟姐妹多,小时候经常吃不饱饭,邻里乡亲都说我没出息。我就想着,当了兵得混出个样来。”

刘根愣了一下,盯着我看,接着咧嘴笑了:“原来咱俩是半斤八两啊!我说你咋跟我一样轴。”

我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咱别争了,谁让咱俩都一样命苦的娃呢。”

这一句玩笑话,让我们俩紧绷的关系一下子缓和了。后来,我们干脆靠在哨位旁,聊了好多。

聊家里的事,聊小时候的事,聊到最后,我忽然觉得,其实刘根也挺不容易的,和我一样,心里背着一股劲儿,想靠自己在部队干出点成绩。

正聊着,哨位那边忽然有了动静。刘根第一个警觉起来:“嘘,有人!”

我立马警惕起来,紧紧握住手里的枪,眼睛盯着黑暗的方向。没一会儿,一个人影晃了过来。我俩迅速对视一眼,分头包抄过去。

等靠近了一看,原来是后勤的老兵来检查岗哨。老兵笑着打趣我们:“哟,今天配合得不错啊,不像前几天还掐得跟俩斗鸡似的。”

这话说得我俩都有点不好意思,刘根干脆嘿嘿笑了:“那不行,这次咱可是正规搭档了。”

从那天起,我和刘根之间的关系彻底缓和了。后来在训练中,我俩也学会了配合,有啥事先商量着来。

慢慢地,其他战友也发现了我们俩的变化,不再拿我们当笑话看了。

但真正让我俩铁了心当兄弟的,是最后一次新兵连集训。

那天跑障碍,我在跳壕沟时没踩稳,一下子摔了下去,膝盖磕得生疼,整个人瘫在地上起不来。后头的刘根二话没说,直接跳下来,架着我硬是把我拖到了终点。

班长当场点了他的名:“刘根,这才叫战友!”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咬着牙对他说:“刘根,这回我服了,你才是真兄弟。”

他哈哈一笑:“废话,咱俩不都一根筋嘛!”

新兵连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最后一天,大家站在操场上等待分配去各自的连队。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训练时,我们一起吃苦、一起流汗,甚至一起被罚跑圈,可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还真有点舍不得。

轮到刘根的时候,他被分去了炮兵连,而我被分到步兵连。听到结果那一瞬,我俩都愣了一下,谁也没说话。

直到集合解散后,他走过来,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志,咱这次得分开了,不过记住,无论在哪,咱们都是兄弟!”

我的鼻子一酸,但还是挤出个笑容:“成!等下次见面,我再跟你比一次,看谁跑得快!”

后来,我们真的再没见过面。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那段军旅生活,心里总会浮现出刘根的样子,耳边也总能听到他那句:“咱们是兄弟!”

这份情,刻在了我心里,永远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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