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姑姑。在我还小的时候,大姑姑很有钱,小姑姑家没钱。每次去大姑姑家总感觉有

叙白呀嘿 2025-10-18 12:54:27

我有两个姑姑。在我还小的时候,大姑姑很有钱,小姑姑家没钱。每次去大姑姑家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其实是大姑姑的。她总坐在客厅沙发上织毛衣,毛线针在阳光下闪着光,可我总觉得那光芒背后藏着针尖。有次过年去她家,茶几上摆着进口巧克力,我刚伸手就被她拍回来,说那是给表哥留的。表哥当时正抱着游戏机,巧克力纸扔了一地。 我妈总说小姑姑命苦,嫁给我小姑父那年,小姑父刚下岗,家里就靠小姑姑在菜市场摆摊卖菜过日子。可我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偏偏是小姑姑家。 小姑姑家在老城区,巷子窄得两个人并排走都得侧着身。她家那栋楼墙皮都掉了,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可每次快到三楼,总能听见小姑姑在门口喊:“囡囡来啦?快进来,刚蒸好的红薯!” 门一开,屋里总飘着股淡淡的煤炉味,混着洗衣粉的清香。小姑姑家就一间半房,里屋摆着张旧木床,外屋既是客厅又是厨房。沙发是小姑父单位淘汰的,布面磨出了白茬,可小姑姑总洗得干干净净,上面铺着她自己绣的碎花布巾。 我每次去,小姑姑准从柜里摸出个铁盒子,里面装着水果糖、瓜子,有时还有她自己炒的南瓜子。她手笨,炒瓜子总有点糊,可我就爱嗑那带点焦味的。她从不跟我说“这是给谁留的”,就把盒子往我怀里一塞:“吃,敞开吃,吃完小姑再给你炒。” 有年冬天我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听见我妈跟小姑姑打电话,说大姑姑出差了,表哥没人管,让小姑姑帮忙去看看。挂了电话没半小时,小姑姑顶着风就来了,手里拎着个布袋,里面是她刚从菜市场买的梨,还有一小捆香菜。“听说发烧喝梨水好,”她一边往厨房钻一边说,“再煮点香菜根水,擦擦身子能退烧。”那天她在我家守到半夜,给我换毛巾、喂水,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毛衣上还沾着菜市场的泥点。 后来我上初中,大姑姑家买了新房,搬去了开发区。有次家庭聚会,大姑姑穿了件貂皮大衣,坐在主位上,说表哥在国外留学,一年学费就得几十万。小姑姑坐在角落,穿的还是前年过年我妈给她买的棉袄,手里剥着橘子,默默往我碗里放。 再后来,表哥在国外染上了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大姑姑卖了新房,还了债,人也憔悴了不少。去年过年我去看她,她没再织毛衣,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说:“还是你小姑姑好,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小姑姑家还在老城区,房子刷了新漆,小姑父开了个修鞋铺,生意不错。我每次去,她还是会从柜里摸出铁盒子,里面的糖换成了我爱吃的软糖。她笑着说:“你小时候就爱来我这儿蹭饭,现在还是。” 我看着她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给我缝的棉鞋,针脚歪歪扭扭,可穿着比大姑姑买的名牌鞋还暖和。原来日子好不好,真不在有没有钱,在有没有人把你放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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