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前婆婆家看女儿，刚到楼道门，就看到前婆婆和女儿在门口等着，女儿走过来抱住我，说好想我，我这眼窝子浅，哭着说妈以后常来看你。 前婆婆站在旁边没说话，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接过说了声谢谢，她摆摆手领我们上楼。家里还是老样子，沙发上铺着我以前买的格子布，茶几上摆着女儿的玻璃弹珠。女儿拉着我进她房间，从书包里掏出张画，画里三个小人手拉手，红色裙子的是她，黄色头发的是我，旁边灰色衣服的小人写着“奶奶”。 我蹲下来摸了摸画，问女儿：“奶奶怎么穿灰色衣服呀？”她仰着小脸说：“奶奶总穿深色的嘛，上次我见她穿件灰外套，洗得都发白了还在穿。”话音刚落，前婆婆端着水杯进来了，听见这话笑出了声：“这丫头眼睛尖，我是不爱穿花里胡哨的，深色耐脏。”她把水杯放我桌上，“喝点水，刚哭过嗓子干。” 女儿拉着我坐到床边，把画塞我手里：“妈妈你收着，想我的时候就看。”我把画折好放进包里，捏捏她的脸：“妈妈天天都想你。”前婆婆在旁边收拾女儿散在桌上的课本，忽然说：“上周她半夜发烧，嘴里还念叨‘妈妈给我讲故事’，我这老胳膊老腿抱着她去医院，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心里一揪，刚想道歉，她摆摆手：“说这干啥，孩子没事就好。” 快到饭点，前婆婆去厨房忙活，我跟进去想帮忙，她把我往外推：“你陪孩子玩去，我这儿快得很。”女儿却扒着门框喊：“我要吃妈妈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奶奶做的没妈妈炒得碎！”前婆婆回头瞪她一眼：“就你嘴刁。”嘴上这么说，还是把西红柿递给我，“那你来，我烧别的菜。” 我切西红柿的时候，前婆婆在旁边剥蒜，忽然说：“你以前炒鸡蛋总爱放半勺糖，说这样甜丝丝的，孩子爱吃。”我手一顿，笑了：“您还记得呢？”“咋不记得，”她把蒜放进碗里，“那时候你总说我炒的太咸，偷偷给孩子碗里兑温水。”厨房飘着西红柿的香味，好像又回到以前住一起的时候。 吃饭时女儿扒拉着碗里的鸡蛋碎，说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十倍。前婆婆给我夹了块排骨：“多吃点，看你瘦的。”我没推辞，低头吃饭，眼眶有点热。 吃完我要收拾碗筷，前婆婆不让，说：“你陪孩子看会儿动画片，我来就行。”女儿拉着我窝在沙发上，指着电视里的小猪佩奇说：“妈妈，下次你来我们一起画佩奇好不好？”我点点头，她就靠在我肩上，没一会儿就打了小呼噜。 天快黑的时候我该走了，女儿揉着眼睛醒了，抱着我脖子不撒手：“妈妈别走。”前婆婆掰开她的小手，对我摆摆手：“路上慢点，有空就来，别让孩子老盼着。”我嗯了一声，走到楼道口回头，看见前婆婆正给女儿擦眼泪，嘴里说着：“妈妈下周还来呢。” 我下了楼，摸了摸包里的画，风一吹，眼睛又有点湿。其实这样也挺好，为了孩子，我们都在学着好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