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敏感大片票房爆了

不要再对谁满怀期待 2022-07-04 22:45:25

2022年上半年,国内院线市场出现明显断层。自春节档大爆发,总票房突破60亿,《长津湖之水门桥》、《狙击手》、《奇迹·笨小孩》等电影,一番叫好又叫座的交相辉映后,院线自此陷入长达4个月的沉寂。但近来反映现实主义的《人生大事》横空出世后,院线的生机又似乎突然苏醒了。

该片上映后,票房2天破2亿,豆瓣评分7.5。不少人预言,《人生大事》总票房或将突破10亿,局势一片大好。当然,在喝彩声里,也不乏各种真情实感的“负评”。镜头对准现实,“敢拍”这点本就值得赞赏,但这也不是掩盖槽点的借口。

《人生大事》的口碑为何如此两极化?我们一起来欣赏下这部电影吧。以喜裹悲,手法讨巧我们从电影中一场幼儿园的“戏”开始讲吧。在幼儿园,一场小孩的文艺表演正在上演,被喊到名字的男孩起身上场。一旁的男孩妈妈很是得意,四处宣扬:“这是我儿子!是我儿子!”一女孩径直上前,转身面对观众后,大喊一声:“跪下!”男孩闻令噗通跪下,又把手里的碗一摔,紧接着开始号丧:“妈,妈……”这出幼儿园小孩学大人葬礼中的“孝子摔碗”,是全片一大亮点,也是5岁女主武小文(杨恩又饰演)一手导演的。这段小品的炸锅效果极强,男孩妈妈和场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电影院里观众哄堂大笑。男孩妈妈前后心情的鲜明对比,孩童的天真无邪与表演的煞有介事,强烈的反差让人忍不住莞尔一笑。但也有人对此无感,并且认为“不该拿丧礼制造笑点”。放在现实中,刻意做出这种行为哗众取宠,怕是没有多少人能接受。不过小孩懵懂天真,他们不过是成人影子,小文之所以如此,也是耳濡目染有样学样。谁让小文的“假爸爸”莫三妹(朱一龙饰演)是殡葬师呢?莫三妹,外号“三哥”,人弃狗嫌的混混儿。他年纪老大不小,却没一份正经工作,而且为人冲动幼稚。他自以为帅气为女友打架,结果出狱后,女友反倒怀了被打人的孩子。他不想继承祖传三代的殡葬事业,却看上了寿衣店的房产证,为了糊弄房产证,勉强经营着这家叫“上天堂”的殡葬铺。其他殡葬师即便本性做不到沉着冷静,也会在穿着上尽可能彰显专业和靠谱。唯有他整日顶着劳改头,戴着大金链子,穿着花衬衫,嘴里还在嚼槟榔。三哥一身痞气与殡葬业格格不入,总给人一种走错片场、莫名喜感的观感。不仅如此,《人生大事》其实还为剧情有意制造了不少其他笑点,比如三哥两次找女人求爱,结果都遇上另一个裹着浴巾的男人,然后被迫接受新的劲爆消息。三哥与小文的相遇,令人啼笑皆非,也算是电影中一大笑点。三哥因小文被误会是小偷,为自证清白当场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小文认为三哥把外婆藏起来了,单枪匹马一再找茬,只为让对方“还我外婆”。由于小文执拗得像块牛皮糖般甩都甩不掉,亲戚干脆拜托三哥帮忙照顾下“特殊时期”的小文。一对“冤家”稀里糊涂凑到一起,由此开启一段鸡飞狗跳的另类故事。

看得出来,导演有意用喜剧冲淡死亡的晦暗,以喜裹悲的表现手法有效地扩大了观众的接受度,把原本相对小众的题材演绎成老少皆宜的合家欢电影。只是,这个设定虽然“笑果”显著,但其创作初心观众未必接受,尤其历来视生死为大事,尤为严肃认真的中国观众。所以部分观众认为,原本可以好好讲讲殡葬业、讲讲死亡,借机探讨下深度话题,结果却整出不像样的“殡葬喜剧”。这种看法背后藏着对死亡的刻板印象,以及对中国殡葬文化的一知半解。但作为一部商业电影的导演,不是“教育家”,也没有改变大众成见的义务。当电影传达的理念,与大众成见相冲突,导演做好被“冲塔”的准备就好,只要商业上站得住脚,“冲塔”本身也可以是热点。事实上,中国殡葬文化自古就有“喜剧色彩”。最早,庄子妻死,他鼓盆而歌,以豁达送行。后来,丧事喜办的风俗就流传至今,“一家办丧全村热闹”是不少地方的常态。

刘导爷爷是一名木匠,专门帮村里人做棺材,也替人操持丧礼。他跟在爷爷身旁见识过太多丧礼,因而对死亡有异于常人的理解。在大多数人眼中,丧礼是肃杀的、冰冷的。但在他眼中,丧礼是院子里摆满的各式不一的棺材,也是好吃的、好玩的、唱戏的、放电影的。“我们那人死的方言叫作‘大了’,事了拂衣去的那个‘了’。”庄严肃穆的《入殓师》固然撼人心魄,但满是烟火气的《人生大事》才是中国人自己的故事。元素过多,画蛇添足三哥父亲老莫做了一辈子的死人生意,甚至为了死人搭进去一个活人,失去引以为傲的二儿子。“人生除死无大事”,这句感慨里,有他对自身悲痛的总结,也是他坚守殡葬业的信念。诞生和死亡,是人一生中至关重要的两个时刻。但在这两个生命的关键节点上,我们自身都无能为力,皆需依靠他人的帮助。医护人员助产接生备受尊敬,殡葬从业者替人送终却备受歧视。在我们的文化里,死亡是被抵触的,被打上“不吉利”,甚至是“晦气”的标签。但无论我们如何抵制,死亡是每个人的必经之事。错误的认知让人们在做“无用功”,甚至反过来误伤了“奉献者”。就像老莫所说:“干殡葬业这一行,得有颗圣人心。有能力的看不上,没能力的干不了。”正是因此,《人生大事》无论是题材,还是切入口,都自带深意。借用三哥和小文一大一小的角度,以及两人背后错综复杂的亲情为脉络,让观众参与其中,共同完成一场“死亡洗礼”。这样的设定原本已足够优秀,只要好好把故事讲完,豆瓣评分上8分大有希望。可惜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往仅仅112分钟的空间,一股脑塞入过多的元素,生生把这部戏拉低到“狗血”的边缘。片中夹带太多毫无用处的“私货”,最明显的非“莫三妹”这个名字莫属。“男生女名”本就足够扎眼,更何况是与女气丝毫不沾边的街溜子。电影里并没有介绍这个名字的由来,一上来观众就被迫看着其他角色,对着朱一龙一会叫“三哥”,一会叫“三妹”,偶尔还蹦出一个“三丫头”。网上有不少人替导演“自圆其说”:“湖南湖北某些地方,女孩被叫‘伢子’,男孩就是被叫‘丫头或妹子’。”“柔弱的名字与粗鄙的外表形成反差,暗指角色内心的柔软。”“从这个大名就能看出,这个角色是不被重视,无足轻重的。”但通过幕后花絮可知,三哥的大名原本叫“莫三鼻”。取名“三鼻”正是饱含着老莫对小儿子的珍爱,因为武汉人喜欢带器官的名字,寓意着父母会像爱护器官一样爱孩子。至于最后为何改成“莫三妹”,除了方便过审一说外,再无其他深意,似乎只为刻意制造笑点。在悬浮的精英生活被大众嫌弃后,小人物的悲喜成为影视作品的新流量密码。殡葬师已是足够边缘化的群体,实在没必要再让“上天堂团队”强行“小偷家族化”。“我们以前都不是好人,我以前是小偷,她以前是小贩。”这句台词冒得莫名其妙,既没有前因,更没有后果,还起了反效果。与小文至亲的舅舅舅妈都不愿养个“拖油瓶”,这对“小偷小贩”与小文并没有产生太大情感纠葛,却二话不说欢天喜地收养了小文。毕竟这对“小偷小贩”善良到不可思议,他俩与小文既没有大的感情冲突,也没有多少正面交锋。没有原由的善良,脱离人性的大义,怎么看都觉得失真。不过这两点都还算小case,最大的BUG无疑是——“诈尸的母亲”和“加塞的母子情”。

属于小文的“死亡教育”,已经通过外婆的离世完成了。但一个被销户的女人,却突然冒出来抢孩子,让原本自然感人的“假父女真感情”,瞬间变成雷人的家庭伦理剧。三哥还上演了“雨夜追车大戏”,强行煽情,令人莫名联想到:“燕子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好好的死亡教育片,被这“神来一笔”,变成挂羊头卖狗肉,披着丧葬外衣的亲情片。更局促的是,由于多加了这条“母子情”线,使得电影后半段的节奏严重失调。没一会儿,三哥就得接个电话,每个电话背后都是一件大事。挂掉电话后,他就得到处赶场。想来似乎也能理解,《人生大事》是刘江江导演的处女作。拼命加元素似乎是新人导演的通病,这个举动有迎合市场的考量。就像考试答题一样,遇到没有把握的题目,多写点答案,似乎就能提高得分概率。这个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始于导演对本身能力的不自信。但往深里想,国内能轻盈讲好故事的导演,一直都不多。

硬伤明显,为何观众还买账?毫无疑问,《人生大事》是暑期档里最亮眼的存在。尽管上映后口碑存在争议,但票房锐不可当是有目共睹的。不仅一连7天夺下票房单日冠军,上映一周总票房还顺利突破5亿大关。在如此强劲的成绩单面前,一个问题不禁自个探出头:“这部电影硬伤明显,为何还大受欢迎呢?”灵魂人物稳稳立住,不仅足够吸睛,还大有看头!朱一龙,本就是85后生里颇具实力的演员。但以往比起演技,人们往往更容易被朱一龙的“脸”吸引。除了皮相好外,朱一龙儒雅俊秀的气质也非常出众。这样一个发光体竟自毁形象,不惜变丑变俗也要挑战自己。虽然朱一龙身为演员的决心很吸引人,但美人演丑角与东施效颦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更不用说,莫三妹这个角色与朱一龙本人气质截然相反。导演刘江江起初见朱一龙时,心里也觉得很悬,没有一丝安全感。但最终的呈现效果远远超出导演的想象,也引得他对朱一龙变脸式的表演赞不绝口。这并非导演言过其实,任何人看到莫三妹出场的刹那,都会忍不住怀疑:“这是朱一龙?完全认不出!”脸好像还是那张脸,又好像不是一张脸,气质更是南辕北辙。莫三妹出场时,正坐在面包车里,脚翘在方向盘上发微信,讲到不爽的地方,直接把手机一丢,就不屑抱头嚼槟榔。这一幕是朱一龙去殡仪馆学习时,观察到的殡葬师的真实剪影,他直接复刻出来。走到哪都欠欠地嚼着槟榔,不修边幅拎起衬衣角就擦嘴,找不到打火机直接捡纸钱点烟,这些动作是朱一龙想到并加进去的。他用对细节的抓取和塑造,演活了一个长在底层、浑身痞气的“社会哥”形象。除去后半段受电影节奏影响,有几处表演稍显用力过度外,朱一龙对莫三妹的刻画十分成功。朱一龙的演绎看点十足,小演员杨恩又的演技更令人惊艳!尤其她的哪吒扮相。尤其是国漫靠这两个经典IP,取得空前的成功后,引得无数导演竞相使用,刘江江导演就是其中的一员。但观众们看大圣和哪吒,都快看出包浆了。莫三妹的“大圣成分”不算明显,除了手上带一个紧箍咒模样的手环外,后面还是靠人物间的对话完成引导。但武小文一出场,就扎着两个系着红绳的冲天揪,手里还拿着木制的红缨枪。

所幸杨恩又灵气十足,妥妥hold这个设定,才没出现蹭热度翻车事故。杨恩又的表演太有层次感,又奶又凶,又倔又暖。

躲在缝隙里,看殡葬师对外婆身体动手动脚时,眼神狠戾。被粗暴教导认清外婆去世真相前,略带懵懂又有所难过,似懂非懂的神情。收到假爸爸用心准备的生日礼物,感动到融化,笑中带着泪意的模样。

坦白说,电影里有些台词煽情到有点肉麻,但那些话从杨恩又口中说出,却显得那样自然又感人。她哭,观众跟着哭,她笑,观众跟着笑。书单君觉得,光去看“小哪吒”,就已经值票价。而两个主演之间互为救赎的温情,更是深深抚慰人心。疫情发生以来,我们经历了太多破碎和死亡,见证了太多魔幻和不堪。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抚慰,也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明白“死亡的意义”。当我们真正领悟“人生除死无大事”,就会涌出对“生”和“活”的无限勇气。乔布斯说:“死亡是生命最伟大的发明。”因为我们终将会死,所以才要活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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