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上海滩第一美人,嫁给盛家三公子盛毓邮,婚后洁癖床单每日一换,没想到,晚年却在街头卖油条。 1941年,那年任芷芳23岁,嫁给了同样出身显赫的盛毓邮——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九岁就分得116万两白银遗产的盛宣怀之孙,据说大婚那几日,整个静安寺周边的交通彻底瘫痪,百乐门的灯火与花园里的连台大戏唱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段门当户对的婚姻里,盛毓邮对妻子那些怪癖不仅照单全收,还宠溺有加,日子如果一直这么过下去,任芷芳大概也就是民国画卷里一个模糊的漂亮剪影,在这个温柔乡里度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生。 但命运最喜欢在看似完美的剧本里,硬塞进一个荒诞的转折点,这个转折点叫盛恩颐,盛毓邮的亲生父亲,也是民国著名的“败家第一人”。 这位老太爷手里漏财的速度,远比小两口聚财的速度要快上一万倍,那是真正的无底洞,为了赌,他能在一个晚上把有着一百多幢房子的弄堂整个输给卢晓嘉;没钱了,就打着亲情的名义把手伸向已经过继出去的儿子盛毓邮。 任芷芳看着丈夫一次次为了个“孝”字填那个填不满的窟窿,直到亿万家产被挥霍得一干二净,连最后的住所都摇摇欲坠。 解放后交出房产,辗转香港、新加坡,直到1960年一家人流落日本东京,曾经挥金如土的盛毓邮和任芷芳,口袋里几乎摸不出几个钢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曾经连公用剪刀都嫌脏的大小姐会崩溃的时候,那个曾经被视为“累赘”的洁癖,竟然奇迹般地成了她们翻身的救命稻草。 为了活下去,夫妻俩在东京街头支起了一个卖油条麻团的中式早点摊,按照常理,炸油条那种油烟缭绕的地方,是任芷芳这辈子最该避之不及的场所。 可她硬是把那份对生活的苛刻劲,原封不动地移植到了这间小小的铺面上,每天凌晨四点,不管多累,她都要弯下腰,像当年对待自己的梳妆台一样,把油腻的灶台、地板死命刷洗。 别的路边摊是油腻昏暗,任芷芳的摊位却是窗明几净,连锅铲都泛着光,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污秽的零容忍,在这个异国他乡的清晨,变成了最硬核的“金字招牌”。 日本顾客哪里见过这么干净的炸油条摊?猎奇变成了信任,信任变成了口碑,小铺子前开始排起了长队。 那些曾经用来量度旗袍长短的精准眼光,现在被用来把控每一个面团的火候;那些用来挑剔理发工具的严谨,现在变成了对食品卫生的极致追求。 就这样,凭借着这股子不肯凑合的韧劲,两口子硬是把一个路边摊炸成了小餐馆,又从小餐馆一路做成了高达七层楼的“新亚大酒店”。 当初那个连床单都要天天换的“娇气包”,成了掌管一家大饭店的铁娘子,更有意思的是,淋过雨的人总想给别人撑伞,翻身后的任芷芳雇佣了大量中国留学生,给他们开出高薪,仿佛在这些年轻人身上,看见了当年那个需要在异乡拼搏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