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那天，十三爷先走了。 年羹尧对着一把空椅子，抱拳，说十三哥，下辈子还一起闯。 镜头没关，他就那么站着，抽了半包烟。 我是在一个未播花絮里看到这幕的，当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什么叫“入戏”，这他妈才叫入戏。 很多人都知道，当年他俩在片场那场吵架戏，火药味都快溢出屏幕了。那句“亮工，你忘了君臣大义？”，根本不是剧本写的。 是俩老爷们儿动了真格，赌着一瓶二锅头，当场即兴给怼上去的。 我以前就觉得纳闷，那种又恨又敬、既是君臣又是知己、最后你死我活的复杂劲儿，到底是怎么演出来的。 现在才明白，人家压根就没“演”。 是把自个儿的人生、脾气、傲骨，通通砸进了角色里。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当了导演，拍《天下长安》，还让演员先背《雍正王朝》的词儿找感觉。 另一个呢，偷偷把年羹尧那股“狂”，拆解开，塞进了儿子杜淳的袖子里，让他去演朱棣。 艺术这东西，真是传家宝。 说白了，这世上最懂你的人，往往不是天天腻歪在一起的。 而是那个跟你斗了一辈子、最后站在山顶上，跟你遥遥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有多孤独的对手。 那把空椅子，比坐满了人都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