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侨居美国多年,曾恶贯满盈的特务头子毛森在病重之际,对儿子说到:我想回祖国和家乡去看看。 1992年5月的那个初夏,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浙江江山的那个小县城,车窗背后坐着一位84岁的老人,他不仅被严重的癌症折磨得形销骨立,更因患有帕金森症,双手即使在静止时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名叫毛森,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不仅因为病痛,更因为他踏上这片故土时,背负着的是半个世纪沉甸甸的历史与争议,对于坐在他身边的儿子毛建光而言,这不仅是一次父亲的临终圆梦之旅,更是一场充满未知风险的灵魂摆渡。 要理解这位老人颤抖双手下的复杂心境,必须将时光回溯到1949年的上海滩,那时的毛森,不是轮椅上的病人,而是被称为“毛骨森森”的上海市警察局长,手中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就在国民党撤离大陆前的最后几个月。 他如同困兽般下达了一连串冷酷的命令,整个上海因他而陷入红色的恐怖之中,据后来统计,仅仅是他签署逮捕令抓捕的地下党和相关人员就多达3000余人,其中300多人直接倒在了他的枪口下。 甚至在逃离上海的前一刻,他还签发了密令,将130名囚犯分别枪决、活埋或装入麻袋抛入黄浦江,那一年的黄浦江水,似乎都带着腥味。他带着这一身的血债和骂名逃往海外,这也就注定了他的晚年必然是在无尽的漂泊与内心审判中度过。 然而,人性的复杂往往超乎想象,在成为“人屠”之前,他也曾是一块令日本人头疼的“硬骨头”时光如果倒流得更远一些,回到抗日战争时期,毛森曾深入日占区,即便两次不幸落入日本宪兵队手中,遭遇了惨无人道的电刑和鞭打,被打得皮开肉绽、满嘴鲜血。 他也硬是一字未吐,那时候的他是戴笠手中最锋利的匕首,是令侵略者胆寒的军统特务,这种极端的坚韧与后来的残酷,仿佛一枚硬币的两面,共同铸就了他跌宕而血腥的前半生,谁能想到,这个出身江山贫苦农家、九岁才读私塾、后来还当过两年平静教书匠的青年。 会在1930年放弃浙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仅仅因为听了同学的怂恿而转投浙江省警官学校,从此这一脚便踏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特工之路,命运的转轮将他从权力的巅峰甩落,1949年败退之后,毛森并没有如愿在台湾延续辉煌。 由于蒋经国整顿特务系统,这位曾经的军统大佬迅速被边缘化,成了没人待见的“弃子”在经历了从台湾逃往香港,又流亡泰国的颠沛流离后,他最终在1968年定居美国旧金山,成了一个拿着退休金度日的普通老头。 在异国他乡的这二十多年里,往日的血雨腥风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乡愁,帕金森病夺去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却无法夺走他对家乡山水的记忆,在旧金山的寓所里,他日复一日地翻看中文报纸,试图在字里行间拼凑出故乡江山的模样。 正是这份近乎执念的乡愁,促成了1992年的这次特殊归途,当车轮真的碾过江山那片土地时,毛森那双沾满历史尘埃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尽管当年离开时满手血债,但这一次回来,他带来的是自己毕生的积蓄。 在家人的搀扶下,他不仅前往父母的坟前深深鞠躬,试图用无声的动作向过往谢罪,更是做出了一个让乡亲们意外的举动,他将多年的积蓄捐了出来,用于修缮家乡的一所希望小学,当他看着孩子们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时,这位曾经杀人不眨眼的特务头子。 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戾气,而是一种寻求救赎的渴望,更令外界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原本低调的私人探访,竟然得到了官方的一种默契回应,当时的浙江省省长葛洪升专门在省政府接见了毛森,两人没有过多谈论那些血淋淋的历史旧账。 而是聊起了家乡的建设与未来,省长还特意感谢了他对教育的捐赠,这场会面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标志着那个对立时代的坚冰正在悄然融化,也让毛森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他在那些熟悉的巷弄里走着,看着不再泥泞的柏油路,看着乡亲们并未对他投来仇恨的目光,反而递上一杯热茶,那一刻,这位老人的心中或许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与释然,仅仅在完成了这次回乡之旅的五个月后,1992年10月3日,毛森在美国旧金山安详离世。 虽然死在异国,但他最后的遗嘱却极其耐人寻味,他坚持要求家人将自己的墓碑朝向中国,朝向那个让他魂牵梦绕、既因他而流血又接纳了他最后善意的方向,生命最后的一段路,他走得并不轻松。 却用一种极其矛盾又真实的方式,完成了从“刽子手”到“归乡人”的最后转身,把所有的功过是非,都留给了身后那片他既辜负又深爱的土地去评说。 信息来源:浙江省江山市档案馆《江山民国人物档案》 《美国世界日报》刊载毛森讣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