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陈锡联上将的二儿子不幸牺牲,那时的陈锡联已经年近70,中央害怕他会过于激动,所以马上派人来到了陈锡联家中安慰,谁知陈锡联将军的回话让人肃然起敬。 他的家庭生活向来低调,二儿子陈再文从小在部队大院摆弄机械零件,父亲管炮兵时,他就趴在沙盘边看坐标图。 慰问组的人带着文件走进京西宾馆会议室时,陈锡联正对着军事地图标注防御点。秘书低声说“家里出事了”,他摘下老花镜,手指在图上的国界线圈了一圈——那是儿子牺牲前最后标定的区域。 “再文守住国境线了吗?”他没拆文件,先问这句话。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把军衣领子抻了抻:“军人嘛,归处就在战场。” 1979年南疆边境,陈再文作为侦察员,在丛林里用树枝标记越军导弹营位置,那些坐标后来变成炮火覆盖的精准落点;1982年4月,他转任民航副驾驶,执行任务前给父亲打电话,说“这次航线挨着国境线,我再看看”。 淮海战役的炮火里,陈锡联蹲在战壕里调整炮位,望远镜里国民党坦克履带碾过麦田,他挥手让通讯员传命令——后来这组指挥动作被画进军校教材。更早的百团大战,他带着769团战士摸黑炸铁路,铁轨断裂的火花映着他19岁就留下弹痕的胳膊。 有人说高干子弟会走捷径,但陈再文招飞时,医生查出他耳膜有旧伤,是小时候帮父亲整理炮弹时被震的,他硬是每天用棉球塞耳朵练平衡,通过了体检。 事实是陈家两代人都把军装穿成了皮肤——陈锡联40岁授上将时,把授衔命令书和长征时的绑腿放在一起;陈再文牺牲后,战友在他飞行包里发现没写完的信,最后一句是“爸说过,地图上的红线就是家的墙”。这种传承让部队档案里,父子俩的名字总隔着硝烟却又紧紧相连。 短期看,陈再文的飞行记录被空军列为教材案例;长远说,他的残骸与父亲的指挥尺并列展陈,成了军事博物馆里“何为军人”的无声答案。 追悼会后第二天,陈锡联出现在办公室,案头摆着两本书:一本是陈再文的飞行教材,夹着家信;另一本是他自己的《炮兵战术》,扉页有新写的批注。 1999年春,病床上的他听说大使馆被炸,突然坐直身体,护士赶紧扶他,他却说:“扶什么?当年我带着再文看炮位,他比这晃得还厉害。” 遗体告别仪式上,军乐响起时,有人注意到他的骨灰盒里,除了勋章,还有半根钓鱼线——那是他晚年绑藤椅用的,绳子磨断了,却把两代人的魂绑得更紧。 退休后,陈锡联坐在绑着绳子的藤椅上钓鱼,鱼漂下沉时,他手腕的动作还像当年调整炮位。有人问他想儿子吗,他指了指书房——淮海战役纪念章压在陈再文的飞行执照上,章的边角磨圆了,执照照片里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头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