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大了!国家文物局正式下场,成立专门工作组,就南京博物院文物管理中的有关情况开展核查。 南京博物院这扇门一开,抖出来的不是尘土,而是一地惊雷。69岁的退休老员工郭礼典站出来实名举报,手握42位同事联署的举报材料,字字如刀,句句见血。他说的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事情得从1959年说起,那一年,著名收藏家庞莱臣的后人庞增和先生无偿捐出137件古代书画给南京博物院,其中就包括后来引发轩然大波的《江南春》。捐赠本是善举,是信任的托付。 谁曾想,几十年后,庞家后人庞叔令想看看祖辈留下的东西,却被告知:五幅画“找不到了”。更荒唐的是,其中一幅竟出现在2025年北京某拍卖行的预展上,标价高达8800万元! 南博早年坚称那是“赝品”,2001年以6800元当作《仿仇英山水卷》卖给了一个匿名“顾客”。如今市场用真金白银打脸,这到底是鉴定失误,还是另有隐情? 郭礼典可不是外人。他是南博典藏部的老职工,工号08006,在文物堆里摸爬滚打大半辈子。他拿出的那份泛黄复印件,上面密密麻麻签着42个名字——全是南博内部人,有的当过保管部主任,有的亲手经办过那批“剔除品”的调拨手续。 这些人若非忍无可忍,怎会集体按下指印?要知道,在体制内,尤其是文博系统,举报领导向来是“捅马蜂窝”。他们沉默了几十年,如今终于开口,难道真是为了“蹭热度”?恐怕不是。 正如郭礼典自己所说:“我若诬陷他,我也要负法律责任。”这话掷地有声,不是赌气,是拿晚年清白作保。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他揭露的操作手法:时任院长徐湖平,一边坐在审批席上签字同意“处理不够馆藏标准的文物”,一边又掌管着接收单位——江苏省文物总店。 左手批条子,右手收货物,这不就是典型的“自卖自买”?1997年那份《关于处理不够馆藏标准文物的报告》,白纸黑字有徐湖平亲笔签名。可他在2025年12月面对媒体时却轻描淡写:“这个事没经我手,我不是书画鉴定家。” 此话一出,岂非掩耳盗铃?签字的人不是你,难道是影子替你写的?再说那场所谓的“专家鉴定”。1961年和1964年两次将《江南春》定为“伪作”,可参与鉴定的徐沄秋、许莘农等人,压根不是书画鉴定领域的权威,而是文物征集员。 用外行定内行,用目测断千年,这鉴定能靠谱吗?更蹊跷的是,南博提交给法院的鉴定报告关键内容竟被打上马赛克,仿佛生怕世人看清真相。若心中无鬼,何必遮遮掩掩?古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如今这番操作,实在难言坦荡。 还有捐赠人的权益呢?《公益事业捐赠法》明文规定,捐赠人享有知情权。可庞家六十六年毫不知情,直到画作出现在拍卖图录上才如梦初醒。南博代理律师竟辩称:“所有权已转移,无需告知。”这话听着是不是格外刺耳? 捐赠不是交易,是托付文化火种。若连基本尊重都没有,谁还敢把传家宝交给博物馆?马未都说得对:“南博应该检讨,而不是辩解。”一句“按规章办事”,就能抹去几十年的沉默与失责吗? 值得玩味的是,早在2010年,郭礼典就开始向多个部门举报,却石沉大海。2008年就有40多名职工联名反映问题,材料甚至登上了新华社内参,结果仍是“查无下文”。为何拖到2025年,舆论炸锅了,才有动作? 好在,这次国家文物局终于出手了。2025年12月23日,官方宣布成立专门工作组进驻南博,全面核查文物管理情况。同一天,江苏省委省政府也组建多部门联合调查组,由纪委监委、公安、文旅等力量协同作战。 这不再是“内部消化”,而是动真格的“外科手术”。82岁的徐湖平或许以为退休多年便可高枕无忧,但法律面前,年龄从来不是免罪金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在今天尤其应景。 这场风波撕开的,远不止是一个博物馆的管理漏洞。它照见的是整个文博系统的沉疴:鉴定缺乏独立,处置暗箱操作,监督形同虚设,捐赠人权益被漠视如草芥。 一件文物从入库到“消失”,竟能跨越三四十年不留痕迹,连资金流向都说不清,这难道只是“程序瑕疵”?分明是制度防线的全线失守。文物保护,从来不只是锁在库房里的事,更是守护公信、捍卫正义的事业。若连博物馆都成了利益输送的通道,那我们拿什么留给子孙后代? 说到底,文物不是死物,它们承载的是民族记忆、文化基因。每一件流失的真迹,都是历史的一道裂痕。南京博物院若真如其官网所言,是“国家投资兴建的大型综合类博物馆”,那就更该以最高标准自律。否则,“国家一级博物馆”的牌子,挂得再高,也遮不住底下的锈迹。 如今,调查的大幕已经拉开。真相或许复杂,但正义不该迟到。我们期待的,不仅是一个案件的水落石出,更是一个行业的刮骨疗毒。唯有如此,才对得起那些默默捐赠的家族,对得起千百年传承的文化血脉,也对得起每一个相信“博物馆是文明灯塔”的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