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杜月笙的四姨太姚玉兰外出打牌，突然全身燥热，坐立不安，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这种莫名的焦躁让指尖都沁出了汗，牌桌上的胜负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只想立刻回家看看那个总让人操心的小儿子。 回到坚尼地台18号的老房子，推开杜维嵩房门时，药瓶倒在床头柜上，白色药片散落一地。 30岁的儿子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墙上泛黄的旧报纸。 医生来的时候，姚玉兰的手还在抖，她想起三天前儿子说要去理发，出门时那件熨帖的西装还是去年生日时送的礼物。 杜月笙活着的时候，杜维嵩是上海滩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父亲总说"我没读过书，不能委屈了儿子"，零花钱一给就是普通人半年的工钱。 那时公馆里的下人都知道，小少爷赌钱输了，先生只会笑着说"下次赢回来"；闯了祸，自有门客替他摆平。 这种无底线的纵容，像温水煮青蛙，慢慢煮掉了孩子眼里本该有的光。 1949年搬去香港，日子肉眼可见地紧巴起来。 杜月笙去世后，十万美元遗产分下来，杜维嵩手里的钱连维持体面都难。 曾经围着他转的朋友渐渐散了，只有几个狐朋狗友还跟着，带着他在麻将馆和鸦片馆消磨时光。 有次姚玉兰去鸦片馆找他，看见儿子蜷缩在角落吞云吐雾，那件定制西装皱得像团废纸。 出事前三天，杜维嵩去中环那家常去的理发店。 剪到一半摸口袋，钱包不见了。 老板是个暴脾气的广东人，当即拍着柜台骂"穷鬼装阔佬"。 围观的人跟着哄笑，有人认出他是"杜月笙的儿子"，这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后来姚玉兰在他枕头下找到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没脸见人"四个字。 我觉得真正摧毁他的不是没钱，是从云端跌下来的失重感。 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孩子，从来没人教过他怎么面对羞辱和失败。 香港档案馆的老报纸里记载，那年头像他这样的帮会后代不少，但霍英东的儿子霍震霆却能靠着自己打网球打出名堂。 说到底，差的不是钱，是跌倒了能爬起来的底气。 现在姚玉兰常对着姚明珠的照片发呆。 小女儿是在杜维嵩走后才被严格管教的，后来嫁给普通公务员，每天挤公交上下班，却把两个孩子教得懂事又踏实。 前几天整理旧物，翻出杜维嵩小时候穿的虎头鞋，针脚细密，那是杜月笙亲手缝的。 只是这份沉甸甸的爱，终究没能让孩子长出能扛事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