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四渡赤水为什么能震惊世界?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军事史、战争史上最大的bug! 一九三五年春,川黔边上的古蔺、叙永山里全是尘土,四十万大军一茬茬推过去,蒋介石在地图上把遵义到川南涂成一块黑影。 情报反复报告,说三万多中央红军被困在这块三角地。 几天搜下来,只见零散小股,真正的主力已经从另一头钻出包围,顺乌江、金沙江远去,这一网先困住的,只剩设网的人自己。 蒋介石得到“红军占遵义”的消息,从重庆赶到贵阳坐镇,调集嫡系和地方部队,总兵力约四十万,打算依托乌江、赤水河、长江,趁红军不足三万时一口吃掉。 一九三五年一月二十八日,红军北进到贵州习水土城青杠坡,同川军郭勋祺部遭遇。情报只报两个团,红三军团、红五军团上去,真打起来,营盘顶等制高点火力全开,参战的是四个精锐团,还在增援。红军仰攻一整天,弹药见底,伤亡增加,毛主席在天色将暗时果断下令撤离,北渡长江的想法被压下去。 一月二十九日凌晨,周恩来组织工兵和当地群众,在浑溪口、蔡家沱河面上用门板、船只、毛竹连夜搭起三座浮桥,三万来人排队渡河。 中央红军第一次渡过赤水河,转入四川古蔺、叙永山地,暂时跳出原定合击圈。 叙永方向,刘兆藜守军早已固守城池,火力凶,红军数次强攻无果,弹药短缺,部队疲惫,毛主席把主力向云南威信、扎西一带收拢。那里地瘠人稀,粮食紧张,战士靠野菜、树皮、皮带充饥,草鞋磨穿就赤脚走路,外围敌军越聚越多。 二月九日,扎西镇江西会馆里,中央政治局开扩大会议。 毛主席提出逆向再渡赤水、重返遵义方向的设想,判断贵州黔军战斗力有限、防线有缝,而蒋介石更相信红军会一路向西南逃,不会回到旧战场。 如果反向折回,让敌人判断落空,再从黔军薄弱处穿插,就有机会把被动变成主动。 会议通过二渡赤水计划,罗炳辉率红九军团留在扎西佯动,刷标语、修工事、点火站岗,制造“主力在此”的假象,红军主力则向东急行军。 一九三五年二月十八日至二十一日,红军在太平渡、二郎滩等老渡口,借先前留下的基桩和重新筹来的船只,第二次渡过赤水河,突破黔军王家烈一线,重新占领遵义,补充了兵员和物资,士气明显回升。 蒋介石把这次失手当成羞辱,亲飞贵阳督战,急调周浑元、吴奇伟、孙渡、郭勋祺等部,从四面向遵义、鸭溪、仁怀、赤水压来,企图织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红军在遵义短暂停留时,再次讨论去向。 林彪等人主张乘胜攻打黔北重镇打鼓新场,认为守军是王家烈残部。毛主席反复推演地图,判断这座城易守难攻,周边几路敌军距离很近,一旦久攻不克,就会掉进新口袋。 表决时进攻意见占上风,他连夜与周恩来细算利弊,第二天会议重开,进攻命令被撤销。 三渡赤水,开始专门“做样子”。 鲁班场一战,红军对周浑元纵队展开猛攻,摆出要在此打通北渡长江通道的姿态,敌人依托工事死守,红军未能攻克,却把周浑元钉在当地,加深了蒋介石“红军必在川南、黔西北决战北上”的判断。 一九三五年三月十六日至十七日,红军从鲁班场一线抽身,向茅台附近集结,第三次渡过赤水河,进入古蔺地区。表面上,大队人马高调北进,电台频繁发报,小股部队在路上故意丢下物资当“脚印”,真正的主力隐蔽在茅台周围山林里,旗帜收起,电台关闭。 蒋介石盯着侦察情况,认定古蔺、叙永就是决战地,命令四十万大军向那里收拢。 一九三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夜到二十二日拂晓,茅台山林中的红军主力突然下山,折回赤水河,再次赶到二郎滩、太平渡、九溪口等渡口,在当地群众帮助下连夜架桥,第四次渡过赤水河,重新站到黔北山地外沿,原本越收越紧的包围圈被整个甩在身后。 形势翻转后,步子迈得更快。 一九三五年三月底,红军南渡乌江,红一军团一部逼近贵阳机场,一部抵达城郊,贵阳城内风声鹤唳。蒋介石身边只有郭思演的宪兵营和少量警察,被迫急令云南孙渡部火速救援,又催周边各路部队连夜支援,云南门户被迫打开。 一九三五年四月初,红军在贵阳以东虚晃一枪后突然西进,穿过黔西南进入云南,前锋先后进入马龙、寻甸、嵩明,不少地方都来不及布防。 最后一关是金沙江。一九三五年五月三日至九日,红军在皎平渡一带,靠群众找来的六条小船昼夜摆渡,把两万多指战员和辎重送到江北岸。 同一时期,单独行动的红九军团也在会泽以西树节盐井坪地区渡过金沙江,在滇川边境和主力会师。 江水在中间划出一道线,四十万大军再想伸手,已经够不到这支队伍。 把时间放长,不到六十天,三万多中央红军在川、黔、滇的山岭间画出曲折路线,多次穿越赤水河、乌江、金沙江,把四十万围歼之师牵得团团打转。 四渡赤水在外人眼里像天降“神迹”,细看却是一连串算得极准的地形、兵力、心理选择,正因为算得太准,这场战役才像在战争史里打出了一个谁也补不上的“最大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