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他瞒着妻子,偷偷把一管不明液体,灌进不满周岁的儿子嘴里,看着儿子对他笑,他却流着泪对儿子说:“是爸爸对不起你,但这都是为了亿万婴儿的生命啊! 1955年那是一段笼罩在阴影下的岁月,一种名为“脊髓灰质炎”的怪病突然在江苏南通露头,像是幽灵一样迅速把恐惧洒向了青岛、上海乃至全国,哪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幼童也可能在家中被感染,仅仅在南通,就有1680人一夜之间面临瘫痪。 对于科研人员来说,从无到有的路从来不是坦途,顾方舟临危受命,但他要对抗的对手狡猾至极,直到1957年,他才利用猴肾组织培养技术分离出病毒,并在随后的1958年从患者粪便中成功定型了病毒样本,这才算是彻底摸清了敌人的底细。 方向既然定下了“活疫苗”这条路,为了搞研究,他索性把整个家当都搬到了云南昆明,那个年代的条件苦得超出想象,团队刚到那里时,连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没有,可以说是从荒地上一点点建起的实验室。 即便如此,科学研究靠的不仅仅是毅力,还有成千上万次的试错,整整两年时间,为了攻克难关,顾方舟和团队没日没夜地泡在数据里,光是给227只猴子做实验,他们就切了整整4500张病理切片,这是什么概念。 那每一张切片背后都是令人窒息的等待和高强度的工作密度,当结果显示疫苗在猴子身上生效时,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激动得抱头痛哭,眼泪还没干,一个更沉重的问题又摆在了台面上:猴子毕竟不是人,动物身上没问题,用到人身上呢。 副作用会不会致残,谁来当这第一个“小白鼠”顾方舟没多废话,在这个关头,他做出了第一个惊人的举动,自己喝,他拿起刚研制出的液体疫苗,还没等同事反应过来,就仰头倒进了嘴里,淡定地让人记录他的反应。 接下来的一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在他赌赢了,身体各项指标平稳,但这仅仅是第一步,因为脊灰病毒主要攻击的是婴幼儿,成年人的耐受性并不代表孩子的安全性,疫苗要想真正推向社会,必须在婴儿身上验证。 这简直是一道无解的伦理题,去哪里找不知情的父母要孩子来做这种可能致残的实验,无论找谁,似乎都过不了良心那道坎,顾方舟看着实验室里那一瓶瓶不明液体,眉头锁成了死结,最终,他的目光落向了自己的家,落到了那个还不满周岁的亲生儿子身上。 那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周日早晨,妻子照例出门买菜,嘱咐丈夫看好孩子,当时还不满一岁的小家伙正躺在床上,睡得安稳,顾方舟走过去,因为动静,孩子醒了,睁眼看见是爸爸,便开心地咯咯直笑,孩子哪里知道,此刻父亲口袋里正揣着一管可能改变他一生的试剂。 这大概是顾方舟这辈子最漫长的几分钟,一边是亿万面临瘫痪风险的中国儿童,一边是自己亲生的骨肉,一旦失败,儿子面临的就是终身瘫痪,那种撕裂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颤抖着把孩子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孩子啊,爸爸对不起你,为了大家,只能委屈你了”最终,他心一横,将那一管液体倒进了还在傻笑的儿子嘴里,妻子买菜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令人心碎的一幕,那个空的试剂瓶就像一把刀,扎得人喘不过气。 当得知丈夫竟然拿亲生儿子“试药”时,身为母亲的她瞬间崩溃了,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痛哭,满心都是对孩子的亏欠和对丈夫的埋怨,而一旁的顾方舟,除了紧紧抱住颤抖的妻子,在那一刻什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守着这对母子,等着命运的审判。 在那之后的一周里,顾方舟简直像着了魔,他日夜不敢合眼,时刻盯着儿子的反应,任何一点体温波动或哭闹都让他心惊肉跳,那不仅仅是科学家的严谨,更是一个父亲濒临崩溃的担忧。 或许是上天真的被这份赤诚感动了,随着时间推移,儿子不仅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反而依然活蹦乱跳,那熟悉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孩子脸上,那一刻,顾方舟才真正敢放声大哭,他知道,这道鬼门关,他们父子俩一起闯过来了。 既然带头人连亲生骨肉都豁出去了,实验室里的其他同事也纷纷含泪把药喂给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组成了中国疫苗史上最特殊的一支“敢死队”万幸的是,所有孩子都平安无事,实验宣布全面成功。 不过,顾方舟并没有止步于此,初期的疫苗是液体的,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只有大城市才有冷链运输的条件,偏远农村的孩子怎么办,他又带着团队死磕工艺,既然液体不好保存,那就做成固体;既然孩子怕吃药,那就做成糖。 1963年,那种能在4-8摄氏度下长期保存的“糖丸”疫苗终于问世了,就这样从1960年首批500万人份疫苗投产,到1965年开始向全国农村推广,那个曾经让人谈之色变的脊髓灰质炎,发病率开始断崖式下跌。 信息来源: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