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高等法院裁定,生下孩子的弗雷迪•麦康奈尔无权在孩子的出生证明上登记为“父亲”。身为跨性别者的麦康奈尔表示,他打算上诉。
目前,在英国,生孩子的人都被登记为“母亲”。然而,这并不能准确地反映出越来越多的跨性别出生父母的现实生活,因此可能会产生矛盾。例如,就所有其他社会和法律目的而言,麦康奈尔是个男人。正如他的法律团队所言:“弗雷迪在法律上是一个男人,他的法律文件也显示了这一点。”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我为“跨性别妊娠项目”(Trans - Pregnancy Project)工作,这是一项国际研究,考察跨性别和非二元人群的妊娠和分娩经历。我们对澳大利亚、保加利亚、加拿大、德国、美国和英国的50名孕妇进行了深度访谈。我们还采访了一些年轻的跨性别者和非双性恋者,他们正在考虑如何为人父母,以及与这些群体合作的医疗专业人士。我们发现,亲生父母寻求的法律认可形式与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对性别的体验是一致的。
像男人一样生育
许多跨性别者进行的社会或医疗转型并不涉及切除生殖器官的手术。因此,转变并不一定会剥夺生育的能力或欲望。正如参与我们研究的乔纳森*所说:“我确实想要一个生物学上属于我的孩子,而且我可以怀孕……我确实有能力怀孕,那么我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呢?”
可能选择怀孕的不只是跨性别男性。这也可以是许多非二元或性别酷儿人群的一种选择:也就是说,个人的性别部分或完全独立于女性和男性的二元选择。
变性人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怀孕:性交、捐精或辅助生殖技术。如果变性人服用睾酮,他们通常会在怀孕前几个月停止服药。然而,也有人在接受激素治疗时意外怀孕,因为睾酮不是一种可靠的避孕药物。
比你想象的更常见
目前还没有关于变性人和非变性人怀孕和生育的确切统计数据。然而,我们的研究表明,越来越多的变性人选择以这种方式组建自己的家庭。全世界有4500多人是一个为变性人生育的私人社交媒体团体的成员。
澳大利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收集男性亲生父母数据的国家,据记录,在2013年至2018年间,有205名男性生过孩子。正如研究参与者约瑟夫*所解释的:“这不是一个新故事,也不是耸人听闻的。”
现代家庭
英国媒体对麦康奈尔案的一些报道使用了相当情绪化的语言。当他说他的孩子可能“没有母亲”时,暗示着一些重要的东西可能会丢失。
但是很多孩子是由男性和非二元的人所生。有些人与成为孩子母亲的女性有关系,而另一些人是单身,或者与其他男性或非二元的人有关系。更广泛地说,如果一个孩子的母亲死于难产,如果他们是由男性亲戚抚养长大的,或者是被一对男性夫妇或单亲父母收养的,那么孩子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长大的方式有很多。
麦康奈尔案的报道中缺少的是对已取得成果的描述。孩子们得到了慈爱的父母,他们的父母为他们的家庭增添了一员。
艰难的前进道路
在我们的研究中,参与者报告了一系列不同的经历和观点,如性别、为人父母、跨性别和/或非二元性。尽管如此,所有人都强调了认识到一些生育的人可能是父亲或非二元父母的重要性。
跨性别和非双性恋出生的父母希望公平、公正地获得社会和医疗服务,并尊重他们的经历。当怀孕被概念化为只会影响女性的事情时,男性和非二元的人就会被排除在服务和法律保护之外,这可能会带来悲剧性的后果。
许多参与者强调了他们对孩子出生登记的恐惧。在瑞典、加拿大的一些省份和美国的一些州,生父母可以被登记为孩子的“父亲”,或者仅仅是孩子的“父母”。
然而,英国和德国等国的参与者描述了被迫登记为孩子“母亲”的相关困难。例如,Stefan问注册官:“我应该如何用出生证明证明他是我的儿子,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
对这些人来说,在孩子的出生证明上适当地记录他们的性别是一件关乎基本尊严的事情。但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尊重和安全的孩子。像斯特凡这样的父母也赞同麦康奈尔的观点,他说“保护我的孩子一直是我的头等大事。”在表达对孩子未来的担忧时,他们注意到,孩子的文档与父母的文档不一致可能导致潜在的混淆。
家庭形式和结构在历史上已经改变了许多次,而且仍在变化。有跨性别父母的家庭是存在的,他们会留下来。我们有责任尽我们所能最好地了解这些21世纪家庭的独特特点、需求、挑战和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