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工厂大姐的黑白沉浮

仓一胤看天下 2024-11-21 01:39:42

二零一二年,我在深圳龙华一家电子厂打工。工厂流水线上女工的确很多。

不过,我在电子厂打工的时候,其实流水线上的景象,已经和二十世纪初全然不同。

车间里除了长毛炫酷的非主流,就只剩下了一些热情的大姐大嫂,尽管她们曾经也是天真烂漫的打工妹。

但是,时间改变了一切。

那时候,在那家电子厂,还有很多夫妻档,有很多夫妻档是云贵川为了躲避计划生育而外出打工的农村夫妻。

虽然那时候天真纯情的打工妹的盛景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我也确实领略了少妇和中年妇女如雨后春笋般繁盛的风韵。

或许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世俗的考验,她们普遍更自然、坦率,不再带有少女未经人事的羞涩和尴尬,她们也不再那么理想和浪漫,反而让人觉得活得更透彻。

在电子厂那两年,很多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认识了许多中年女工,她们的故事和经历,远比我想象的更加精彩不知多少倍。

或许是因为我年龄相对较小,而且文明秀气,不像那些结了婚的中年男人,满嘴的荤段子,盯着她们的眼神里也满是欲望。

所有她们都更愿意跟我聊天,和我诉说她们的过往,其中,最令我难忘的,当属艳姐。

艳姐姓杨,比我大11岁,老家是江西的,我俩的工位挨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她看我比较老实,还用语言调戏我,我只能红着脸低下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觉得我是个老实的小男生,而她又给我一种姐姐的感觉,所以,我与艳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我和艳姐在同一个车间,工位挨在一起,所以,在漫长而无聊的岁月里,我们聊天聊得特别的多。

说实在话,我都不知道朱姐为什么会到工厂流水线去工作,凭她的容貌,就算是去做模特也一点不逊色。

她有一头飘逸的秀发,她的头发不再像那些非主流的年轻打工妹那样爆炸,而发尾微微烫卷,有时候扎起来,有时候就披着,工厂里的打工妹想她那么打理头发的几乎没有。

她的头发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好闻的那种,和她坐在一起,我常常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多年后,我在县城的公交车上闻到一个高中女学生的发香时,艳姐清秀的脸庞浮现再来我的脑海,我上前去寻味洗发水的牌子时,还差点被人当做流氓。

她双眼皮,长睫毛,淡眉如黛,光洁的脸颊上有着非常细微的毫毛。

她一微笑就会流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但是她平时很少笑,如果都是她的熟人,她就会非常爱笑。

艳姐看着清瘦,但是胳膊和腿上的肉都很结实,虽然她已不再是年轻的小姑娘,但是,她的那种自然而又大方的风韵就像是一股魔力。

艳姐很卫生,她的出租屋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还给自己的搭了白色的纱帐,看起来卫生而又温馨。

老实说,那时候其实我也去过一些打工妹的出租屋,但是真的是天壤之别。

她的肌肉之所以那么结实,是因为她还运动,在那个时候,跑步锻炼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在那个时候,牛仔裤基本上就是打工人的标配,艳姐同样如此,所以,她穿上牛仔裤之后,她的身材就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老实说,我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我之所以会害羞,其实也是在在我心中属于那种不可亵渎的女神。

后来,我发现,其实艳很喜欢买衣服,她还买了不少那种白色的连衣裙,她对白色的喜爱令我感到不解,因为她太喜欢白色了。

或许是工厂太过压抑了,在工厂里,她总是喜欢穿一些比较修身的衣服,而闲暇之余,她则爱穿她的白色连衣裙。

艳姐并不是一个爱卖弄风情的女人,她恰恰是一个比较冷清、淡雅的女人,我只是和她比较亲近,才会感受到的温暖和热心。

我在工厂里听到过非常多的流言蜚语,都是关于艳姐的黄谣,有些男人一遍用污秽的语言形容一遍流出满脸的淫笑,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黄谣的威力。

甚至,还有的男生看我和艳姐经常有说有聊的,于是,也开始对我进行语言上的攻击和侮辱。

那些那人普遍认为喜欢展示美的女人都是艳俗,事实上,恰恰相反,这就好像那些认为漂亮的女人就有很多人追一样,都是非常错误的认识。

那些大脑被污染的男人们一看到一条白大腿就会陷入到无限的联想中去。

就像看到一个清秀的男生和一个漂亮的少妇有说有笑,就觉得两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不正当关系一样。

事实上,那些男人把对艳姐的欲望通过语言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漂亮的艳姐引得无数男人的垂涎,有一些满脸横肉的中年胖男人要邀请她吃夜宵,一些年轻的小伙对她吹口哨……

艳姐的美所带来所有伤害都通过语言回到了我的身上。

面对所谓的邀请和邀约,艳姐都会非常清冷而又平淡的婉拒了,艳姐不会让别人丢了颜面,让对方无法见人,直到多年后,我读到《非暴力沟通》才恍然大悟。

艳姐非常有智慧,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得罪别人,她都做得非常得体。

尽管艳姐总是拒绝别人,还是会有很多男生会一次次邀请,明知会碰壁,还是会期待着奇迹会发生。

曾经有一个寒假,工厂里招了很多寒假工,有一天中午吃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孩子非常奇怪的涨红着脸跑过来问艳姐叫什么名字。

那是一个大学生,他问名字那天,他就要会回学校了,他特意等到吃饭时间来问问这个惊艳了他世界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他暗恋上了一个和他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将会在他生命中一直陪伴着他,尽管她们两人没有纸张合照,女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和存在。

那时候,我会帮艳姐一些忙,比如说换个灯,搬个重东西什么的,这些小事,艳姐会感谢我,然后请我吃饭,还把我叫到她的出租屋,给我下厨。

那次下厨,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艳姐,做好饭之后,艳姐非常熟练的开了一瓶啤酒,我和她还有她的闺蜜,作为一个好孩子我,我一眼就看出了艳姐平时喝酒也是老手了。

那顿饭,边吃边聊,我们都吃得很开心,她们说了很多艳姐的故事。

那一刻,我也知道酒这个东西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喝了酒之后,人就会把压抑在内心的话一吐为快。

朱姐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她是家里最大的一个孩子,所以,那时候艳姐只念完小学就回家帮助父亲在家务农,女孩子的心事,老父亲又怎么会了解呢?

朱姐在18岁的时候就经人介绍与她的一个同乡结婚了,那个同乡,也并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但是,当时对方比朱姐大不少。

虽然对方比艳姐大上几岁,但是终归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家,总算是有人关心有人呵护了,面对成熟的同乡,艳姐一头扑进了他的怀抱。

时间飞逝,同龄都要么正在享受爱情的甜蜜,要么都开始了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子,那时候,还都年轻,艳姐也对爱情充满了向往。

两人还在老家的乡镇上开起了一家小店,头两年,生意红火,幸福的生活仿佛正在朝他们招手。

但是婚后两年,一直想要孩子就是没有任何反应,后来一查才发现,原来那人没有生育能力,各种医院和中药都尝试了,依然照旧。

艳姐还是陪在丈夫身边,到处去治疗调理,但是,她丈夫的情绪越来越差劲,动不动就会发脾气,生活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尽管生活是艰苦的,艳姐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但是眼界还是低估了上天的安排。

艳姐不仅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中药,还要面对压抑的气氛,感情就在压力中慢慢消散。

夫妻逐渐分了心,感情就会越来越淡,逐渐的艳姐也失去的信心。

于是,两人在外人面前还是感情良好的,但是实际上以及没有了感情,两人开始各干各的,艳姐也选择离开家乡,远处打工。

走上了打工妹之路的艳姐就连过年都很少回去,虽然严格来说,两人并没有离婚,但是已经不会再联系了,所以,艳姐就是一个没有家的女人。

难怪别人会说, 女人的一生都是没有家的。

那天晚上,我们吃得很开心,艳姐也说了很多她的往事,艳姐喝了很多的酒,艳姐坐在凳子上,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秀发披在肩上。

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红润的脸蛋上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我看得入迷,可在她低头的时候,我看到她落寞的神情,她在用手整理秀发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脸颊上流淌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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