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唐宪宗派宦官到凤翔法门寺,把释迦牟尼佛的遗骨迎入宫,供奉三日,又送回寺院。这在京城掀起一股事佛狂潮,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王公士民们奔走相庆,纷纷前去瞻礼施舍。为表示自己对佛法的忠诚,老百姓不惜倾家荡产,割肉献佛。韩愈不顾个人安危,上表《论佛骨表》劝谏唐宪宗,指出信佛对国家无益,供奉佛骨实在荒唐,要求将佛骨烧毁,不能让天下人被佛骨误导,而且自东汉以来信佛的皇帝都短命。
上表结果,触怒了唐宪宗,要用极刑处死韩愈。
经众人再三说情,韩愈被贬为潮州刺史,即日上路。韩愈只身一人,仓促上路。
韩愈走到蓝田关口时,他的妻儿还没有跟上来,只有他的侄孙子跟了上来。韩愈在满心委曲、愤慨和悲伤中写下这首《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那么,《论佛骨表》怎么就惹得皇帝大怒,韩愈差点搭上自己的命呢?
《论佛骨表》在语言表达和逻辑推理上均有失误。语言失误有三:一是没有做到换位思考;二是语言带讽刺意味;三是没有进行君尊臣卑的身份定位。逻辑失误表现为正面论证缺少史料考证,可信度低。反面论证不够严谨,结论“事佛而年促”下得过于牵强。通过探究《论佛骨表》劝谏方式的失误,韩愈在当时惹得宪宗大怒,被贬到潮州去当刺史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论佛骨表》原文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zhuān)顼(xū)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kù)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wù)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茢(liè)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论佛骨表》译文臣上陈说:我认为佛教不过是外国人的一种法术罢了。在后汉时传入中国,上古时从来没有。上古时,黄帝在位一百年,活了一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活了一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享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享年一百零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享年一百一十八岁;虞舜和大禹,也都活了一百岁。那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长寿,但是中国并没有佛教。后来,殷朝的商汤也活了一百岁。商汤的孙子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史书上没有说他们活了多少年。但推断他们的年龄,大概也都不少于一百岁。周文王享年九十七岁,周武王享年九十三岁,周穆王在位一百年,此时佛法也没有传入中国。他们并不是由于信奉佛教才活到这样的高寿。
汉明帝的时候,中国开始有了佛教。明帝在位才仅仅十八年。明帝以后国家战乱,皇帝一个接着一个夭折,国运不久长。宋、齐、梁、陈、元魏以来,信奉佛教越来越虔诚,建国的时间和皇帝的寿命却更加短暂。只有梁武帝做了四十八年的皇帝,他前后三次舍身佛寺做佛僧,他祭祀宗庙,不杀牲畜作祭品,他本人每天只吃一顿饭,只吃蔬菜和水果;但他后来竟被侯景所逼迫,饿死在台城,梁朝也很快灭亡。信奉佛教祈求保佑,反而遭到灾祸。由此看来,佛不足以信奉,是十分明白的道理。
本朝高祖皇帝在刚刚接收隋朝天下时,就打算废除佛教。当时的群臣,才能见识短浅,不能深刻领会先王的旨意,不能了解从古到今普遍适用的治国措施,无法阐明并推行高祖皇帝神圣英明的主张,以纠正信奉佛法这种社会弊病,废除佛教这件事于是就停止没有实行,我对此常常感到遗憾。我认为睿圣文武的皇帝陛下,您的神圣、英明,几千年来没有人比得上。陛下即位的初期,就不准许剃度人当僧尼道士,更不准许创建佛寺道观,我常以为高祖皇帝消灭佛教的意愿,一定会在陛下手中得以实现,现在纵然不会马上实现,怎么可以放纵使佛教兴盛起来呢?
如今听说陛下命令大批僧人到凤翔迎接佛骨,陛下自己则亲自登楼观看,将佛骨抬入宫内,还命令各寺院轮流迎接供奉。我虽然十分愚笨,也知道陛下一定不是被佛法所迷惑,做这样隆重的场面来敬奉,只是希望求得幸福吉祥。不过是由于年成丰足,百姓安居乐业。顺应人们的心意,为京城的士人和庶民设置奇异的景观,以及游戏玩乐罢了。哪有像您这样圣明的天子,而去相信佛骨有灵这种事呢?然而老百姓愚昧无知,容易迷惑难于清醒,如果他们看到陛下这样做,将会说陛下是真心诚意信奉佛法,都说:“天子是无所不通的,还一心敬奉信仰佛,老百姓是何等样的人,怎么能够爱惜身体而不去献身为佛徒呢?于是他们就会焚香顶礼,双手合十,成十上百人聚在一起,施舍衣服钱财,从早到晚,互相仿效唯恐落在后边。老少奔波着,丢弃了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和本分。
如果不立即加以禁止,佛骨再经过各寺院,必定有人砍掉胳臂,割下身上的肉来奉献佛陀。伤风败俗,四方传为笑谈,这可不是小事啊!
佛本来是不开化的外国人,和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样式不同,嘴里不讲先王留下的合乎礼法的道理,身上不穿先王规定的合乎礼法的衣服,不懂得君臣仁义、父子之情。假如他至今还活着,接受他的国君的命令,来到我国京城朝拜,陛下容纳接待他,不过在宣政殿接见一次,由礼宾院设一次酒筵招待一下,赐给他一套衣服,派兵护卫着让他离开我国境内,不许他迷惑百姓。何况他已经死了很久,枯朽的指骨,是污秽不祥的死尸的残留部分,怎么可以让它进入宫廷中!
孔子说:“严肃地对待鬼神,但却离他远远的。”古代的诸侯,在他的国家举行祭吊活动,尚且命令巫师首先用桃杖和扫帚举行“祓”礼,以消除不祥,这之后才进行祭吊。现在无缘无故地取来朽烂污秽的东西,陛下亲临观看它,却不先让巫师消除邪气,不用桃杖和扫帚扫除污秽,群臣不说这种做法不对,御史不指出这种做法的错误,我实在感到羞耻。我请求将佛骨交给有关部门,扔进火里水里,永远灭绝,断绝天下人的疑虑,杜绝后代人的迷惑。使天下的人知道圣人的所作所为,远远地超出普通人之上,这岂不是大好事吗?岂不是十分快乐的事吗?佛如果真的灵验,能降下灾祸的话,那么,一切的祸殃,都应加在我的身上,老天爷在上面看着,我绝不后悔埋怨。我不胜感激恳切之至,谨奉上这个表章让陛下知闻,我真是诚惶诚恐。
韩愈《论佛骨表》劝谏方式的几点失误一、语言艺术上的失误
(1)缺少换位思考
韩愈在《论佛骨表》中没有做到换位思考,只顾一味维护儒家思想的正统地位,没有替纳谏人(唐宪宗)考虑。
第一,《论佛骨表》的言辞偏激,使唐宪宗难以接受。韩愈在表中直言帝王信佛即短命,这是对宪宗的大不敬,即使是换做常人也难以入耳。
第二,过分斥责唐宪宗,没有考虑宪宗事佛的缘由。事佛本就是唐朝的一个传统项目,宪宗只是依照惯例办事罢了。此外,唐宪宗事佛也是一片好心,无非是祈福“国泰民安”和“长生不老”,本身就没有什么过错。
第三,不懂得因势利导。唐宪宗当时好仙信佛,追求长生不老,又刚刚取得削藩之战(805—820年)的胜利,政治改革也有所成就。此时的唐宪宗正处于沾沾自喜的状态,韩愈在这时直言唐宪宗事佛的不妥,完全是给唐宪宗泼了一盆冷水,扫了皇帝的兴。
(2)语言颇具讽刺意味
《论佛骨表》中有多处讽刺语言。韩愈虽然没有正面指出宪宗的不是,但其上书的语言却处处带刺,“忠言逆耳”。比如“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表面上韩愈是在替唐宪宗开脱,说唐宪宗事佛不过是祈福百姓,顺应人们心意,为京城的士人和庶民设置奇观,供人们游乐。可我们能明显读出韩愈是在讽刺唐宪宗的,其言外之意是唐宪宗为佛法所迷惑,对佛法盲目崇拜。再如“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韩愈说大兴事佛之事劳民伤财,唐宪宗作为一个圣明的君主,是绝不会有如此行为的。实际上唐宪宗的确就这样做了,而且还做得声势浩大,引得百姓纷纷效仿。韩愈表面上力捧宪宗,实际上则以冷嘲热讽的话语使得唐宪宗进退维谷。
(3)错误的身份地位定位
①错误使用否定反问句。否定反问句常用于地位比较平等的说话人之间,表达对对方观点的否定立场。唐宪宗和韩愈是君尊臣卑的关系,韩愈直言不讳,直接否定唐宪宗的做法,严重触犯了唐宪宗的帝王尊严,实在是不明智之举。韩愈在《论佛骨表》中有三处使用了否定反问句。
第一处为:“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韩愈以反问的形式斥责唐宪宗未能行先王之道,使得佛法日益猖狂。
第二处为:“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韩愈此处直接道明迎佛骨不是一个圣明的君主该做的事,完全没有给唐宪宗台阶下。
第三处为:“况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宜令入宫禁?”质问之声铿锵有力,丝毫没有顾及唐宪宗的感受。韩愈完全是在兴师问罪,不仅达不到劝谏的效果,反而会触怒对方。
②威胁口吻。韩愈没有考虑到严格的君臣等级关系,《论佛骨表》语言含威胁意味。唐宪宗由此感受到的只有韩愈的狂妄,对帝王权威的挑战。唐宪宗事佛引起了狂热的礼佛风潮,社会各阶层趋之若鹜。看到君王都如此诚心礼佛,百姓更是毫不吝惜身体、性命去献身为佛徒。“焚顶烧指,百十为裙,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效仿,唯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韩愈看到老百姓们如此狂热地崇佛,于是便愤然上书,警示唐宪宗如果不加以制止的后果:“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韩愈指出如果不立即加以禁止,佛骨再经过各寺院,必定会引发百姓更疯狂的行为,演变为伤风败俗,四方传为笑谈。韩愈的初心自然是为百姓考虑,但不应该用威胁的口吻进谏,这样只会更加适得其反。
③措辞严厉,不够委婉含蓄。《论佛骨表》是写给皇帝的谏书,应注重使用委婉表达,不能过于直接,要顾及皇帝的面子,绝不能带责问语气。《论佛骨表》开篇指责道:“佛者,夷狄之法耳。”开篇就说佛法是不人流的法术,这样就给下文的论述制造了紧张的气氛。使得唐宪宗产生戒心。
在后文中韩愈又将佛法批评得一无是处。“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韩愈说佛是不开化的外国人,和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样式不同,不讲合乎礼法的道理,不穿合乎礼法的衣服,不懂得君臣仁义、父子之情。韩愈如此批判佛法,无疑是更加惹怒了唐宪宗。
紧接着韩愈又直言唐宪宗不应迎佛骨人宫:“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宜令入宫禁?”《论佛骨表》在评论唐宪宗迎佛骨一事时,先指出唐宪宗未能遵循高祖的志愿,反而事佛更加猖狂。其后,韩愈又说事佛是愚冥之举,指出由于百姓以为唐宪宗真心事佛,而使得全国形成一股事佛的狂潮。韩愈此处是在指责唐宪宗没有当好一国之君,没能为百姓树立起一个明君榜样。
更有甚者,韩愈直接将佛法说成是污秽之物,指出唐宪宗非但没能遵循上古先哲“敬鬼神而远之”的释训,反而反其道而行之,连祭祀礼法都不遵守,直接“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另外韩愈将事佛与君王的寿命长短挂钩,说事佛的君王大多短命,这无疑给做长生梦的唐宪宗泼了一头冷水。故唐宪宗说:“愈言我奉佛太过,犹可容;至谓东汉奉佛以后,天子咸夭促,言何乖剌邪?愈,人臣,狂妄敢尔,固不可赦。”(《新唐书·韩愈传》)
对皇帝的”大不敬”属于“十恶”重罪,按照唐代律法,“十恶不赦”,应处以死刑。但由于崔群、裴度求情,才得以免除死罪而被贬为潮州刺史。
④要求过于尖刻。韩愈要求唐宪宗抑佛固然是忧国忧民的表现,但提出的要求却过于苛刻。韩愈提出要根除佛教:“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
韩愈的要求是不现实的,即使在如今科学的社会主义的中国,佛教也还是拥有许多信徒。实际上,在唐朝奉迎佛骨是唐朝皇帝的一个传统项目,在唐宪宗之前,已经有唐太宗、武则天、唐中宗、唐肃宗和唐德宗奉迎过佛骨,据说是每三十年要奉迎一次。唐宪宗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正值凤翔法门寺开塔之期(凤翔扶风县(今属陕西省宝鸡市)法门寺有一座佛塔,塔内藏释迦牟尼指骨一节,称为舍利,每三十年开一次塔,把舍利取出,让人瞻仰、参观,据传开塔则岁丰人泰)。因而唐宪宗奉迎佛骨依照惯例办事,其目的不过是祈求国泰民安和长生不老,并没有犯特别严重的错误。因而韩愈提出永远断绝佛教是不通仁义的。
二、逻辑推理上的失误(1)正面论证缺少史料考证
《论佛骨表》开篇列举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从皇帝到周穆王十二位古代君主,都是长命百岁,在位的时间也很长。于是韩愈得出结论:“非因事佛而致然也。”即没有佛教,国家也能长治久安,帝王也能长命百岁。可是,在韩愈列举的这十二位君主中,绝大多数人是传说,没有用以考证的史料。韩愈这种查无实据的例证是很难令人信服的。除此之外,从常理上看,以上古时期的生存条件,这些帝王都活到一百多岁,是绝不可能的,即使老百姓相信,韩愈也很难说服唐宪宗和朝中各大臣。韩愈采用无法考据的传说做论据实为《论佛骨表》的一大败笔。
(2)反面论证以偏概全,不够严谨
韩愈认为自有佛法,“其后乱亡以继,运祚不长”。简单地将祸事战乱归因于君王信奉佛教。并指出“事佛渐谨、年代犹促”,认为事佛与年促之间是必然的因果关系。但凡有点学识的人都明白,国家招致祸事,原因是多方面的。而韩愈却仅仅将其归因于事佛,未免太过于牵强。另外,韩愈所举六朝“事佛而年促”的命运并不能代表自佛教传入中国后,中国历代王朝的命运。如东晋(317-420年)就维持了一百余年。因此,韩愈“事佛而年促”的说法是片面的,是以偏概全的表现。
参考资料:
黄 美《论韩愈《论佛骨表》劝谏方式的几点失误》《品味经典》期刊2021-0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