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宝玉瞒赃

王志霞

露已添愁，霜偏生扰。纷繁世事终难料。蒙冤枉自损柔肠，随身鞭楚如何好。

事渐查明，人应疏导。平衡取舍犹堪要。一肩风雨两成全，此中曲折谁知晓。

司棋打砸厨房后，管内厨房的柳嫂子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又忽然想起刚从其兄弟处得来的茯苓霜，眼下正需要芳官说情让其女柳五儿进怡红院工作，遂分了一半让五儿“趁黄昏人稀之时”给芳官送去。

五儿到怡红院门口遇见了丫头小燕，便托小燕转送。在回来的路上五儿遭到了林之孝家的盘查，因回话矛盾引起怀疑。可巧小蝉、莲儿等人路过此处。因在厨房风波之中柳嫂因得罪司棋，被司棋带莲花儿等丫鬟们把厨房好一顿乱砸。刚与柳家的结下梁子的莲花巴不得恶整五儿一顿。

莲花儿便告知林之孝家的，说厨房有玫瑰露。近日，王夫人房中正好少了玫瑰露，小蝉要林之孝家的好好审审五儿。林之孝家的遂带人入厨房搜查，在厨房果真搜查出一个玫瑰露瓶（露给的本来就不多，用得差不多了）。林之孝家的半点没犹豫，不但拿了玫瑰露的瓶子当赃证，还叫人彻底搜查，又带出一包茯苓霜。

证据确凿，林之孝家的当即带柳五儿去王熙凤处。此时的王熙凤正在养病期间，李纨、探春、宝钗三人暂时管理荣国府。林之孝家的找过李纨，李纨因为儿子生病，无心过问，抛给了探春，探春也不管，丢到了平儿那边。于是，平儿禀告王熙凤，王熙凤的处理方式是：将柳五儿的娘柳嫂子打四十板子，撵出去，永不许进二门。把五儿打四十板子，立刻交给庄子上，或卖或配人。

平儿受命出面处理，柳五儿将玫瑰露、茯苓霜等事如实告诉平儿：茯苓霜是舅舅给她的。因为芳官给了她一些玫瑰露她给芳官茯苓霜算是回礼。送去回来的路上，不巧碰见了林之孝家的，又有小丫头从旁添油加醋，于是才有了这一档子事儿。

五儿为什么不把送芳官茯苓霜的事向林之孝家的说清？因为茯苓霜是粤东官儿贡献荣国府的，她若说了，就会怀疑她舅舅或敲诈，或偷窃，那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善良公允的平儿将五儿先关了起来，遂于次日来怡红院暗访芳官。经芳官证实，五儿确实被冤枉了。这时晴雯指出是彩云偷给了贾环，平儿也认定柳五儿是清白的。

平儿将王夫人房里的彩云和玉钏儿找来询问玫瑰露之事。彩云很是羞愧，承认玫瑰露是她偷的要去自首，在袭人、平儿的劝说下才作罢。彩云和平儿私交不错，平儿不忍其受苦。又因为彩云的事会牵扯出赵姨娘，难免又一次打了管家人探春的脸，连累她伤了体面。

平儿和宝玉一干人商量过后，宝玉怕此事宣扬出去有碍彩云、贾府的体面，就决定自己承认下来。就说茯苓霜是宝玉外头得的，玫瑰露是宝玉从王夫人处偷拿出来的。宝玉送给袭人一些，袭人转送给芳官一些，芳官分给了五儿一些。之后，五儿那边也打了招呼，“串了供”，就说五儿的玫瑰露是芳官给的，芳官是和宝玉要的，宝玉那里所剩不多，连瓶子一起给了芳官，芳官直接转送给了五儿。

第二天，和柳家不好的一些人行贿平儿，要求尽快将柳家母女赶出了事。林之孝家的又立刻推举了秦显家的顶替柳嫂子掌管内厨房。当林之孝家的跟平儿回道：“恐园里没人伺候姑娘们的饭，我暂且将秦显的女人派了去伺候。并说，她倒干净谨慎，以后就派她常伺候罢。”

平儿都觉得反常，一听是司棋的婶娘，便笑道：“也太派急了些。”便把这事否了。怎么看这个事都像是一个连环套儿。原来，司棋一家子早就看中了内厨房这个肥差怎肯叫一个没有后台背景的柳嫂子占着？莲花儿怎么偏偏看见内厨房的玫瑰露瓶子？她早就留心了查看线索了。待回去商议了计策，串通了林之孝家的，找好了茬口，就要谋夺内厨房。

平儿把事情的经过告知林之孝家的，说玫瑰露是宝玉拿的，茯苓霜是宝玉赏的。平儿回明凤姐，凤姐要惩罚太太屋里的丫头，在平儿的劝说下作罢。最后经王熙凤同意让柳嫂子职归正位。

本回回目是“投鼠忌器宝玉瞒赃”，意思就是赵姨娘那边出的事情，探春心里会不好受，“不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宝玉和平儿大事化小的处理问题让贾府少了很多风波。

本文作者王志霞，源自公众号“思想者札记”（ID:SXZzha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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