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伺花,帘外微雨,又添几分寒意。
虽惊蛰已过,乍暖还寒,又逢微雨绵绵,天不作美。
窗台上的花儿各有不同。
茉莉还是老枝黄叶,不到萌发时候。
要等清明左右,才得修剪,而后气温升高,新枝萌发,日日新异。
倒是菊花萌动早些,盆中已见新绿。
叶子轻颤,生机盎然。
对菊花,一直有执念。
倒不是要学陶翁,只是喜欢那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不无花’。
雅是真雅,特别也是真特别。
如今的菊花早已不只开在秋天,一年四季皆会开放。
哪怕是在最冷的寒冬,我那窗前的乒乓菊也依旧绽放。
前两日嫁接了三角梅,套了袋子保温,等待时间与大自然的发酵,不知道会给我怎样的惊喜。
长寿花开得很慢,倒也不急,徐徐开之,总好过一日绽放,少了看花的乐趣。
种花人的心思,大抵都为了能一睹花儿的盛开,但其实过程亦是美好。
抬眼见小苍兰已经有花苞,顿觉欣喜。
奈何小苍兰花期太短,最多不过一周而已。
花开之后,便是沉寂,连叶与茎都会在时光里消亡,静等秋风来,吹动它的再次萌动。
一直觉得,小苍兰是最耐得住寂寞的。
这大概也是我一直没能淘汰它的缘由。
我愿意为了那七月的花期,去等待那360天。
等待也是一件很美的事。
心有热望,只待季节回归,春山日暮,我们自会在花香里重逢。
特别爱小苍兰的花香,据说它是某顶级奢侈品香水的原料。
但我依旧不喜欢那香水的味道,毕竟没有小苍兰这般纯粹与自然。
月季已长满了新芽,其实,至今不知道它到底是月季还是蔷薇。
毕竟,种下一年了,也不曾见开过花。
我想,一直留着它,大抵是想知道个结果。
就好像看一部小说,总得知道结局是什么,不然心里总是难受。
但它若是一直不开花,我也只能望它兴叹。
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况是花要不要开呢。
春雨敲窗,和风细细,把那春山染得湿漉漉的。
想起了同学前几日说种了牡丹,便又想起我曾种过的芍药,也不曾开过花,最后被我淘汰。
世间皆觉得牡丹大气富贵,而芍药就略逊一筹。
其实,这两种花都是芍药科,芍药属,人生物学上来说,差异真的不大。
也曾远道去看过彭州的牡丹,于我个人的喜好来说,花儿并不让人惊艳。大抵是千年前,让唐代的那些文人们把牡丹给炒得太有热度,所以才名声远扬了千年。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意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还得说,文人的笔,真的是最厉害的刀,既能杀人于无形,也能刻史于千古。
就算是一种花,也能写到千百年后去。
而我的窗台上,太阳花刚刚在老枝上发了新芽,于微雨里悄悄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