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下,秋风萧瑟。
智瑶、韩康子、魏桓子三家联军围住晋阳城。
城墙之上,箭矢如雨,而城墙之下,汾水滔滔,水势汹涌,城墙头只差三版之地,便要被彻底淹没。
城内,锅灶已塌,百姓们以湿柴为炊,青蛙在水中孳生,哀鸣之声不绝于耳,人民战意非凡,坚守着这座即将倾覆的家园。
智瑶立于水边,魏桓子为他驾车,韩康子则护于右侧。望着那滚滚的洪水,智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今日方知,水亦可亡国。”
他瞥向身旁的二人,只见魏桓子以肘轻碰韩康子,韩康子亦默契地踩了踩魏桓子的脚。汾水可灌魏国都城安邑,绛水亦可淹韩国平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二人焉能不知?
智家的谋士疵,目光如炬,早已洞悉一切。对智瑶道:“韩、魏两家,必反。”
智瑶挑眉,问其故。疵缓缓道:“以人情度之,吾等调集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则韩、魏之祸亦不远矣。今约定赵亡后三家分地,晋阳将破,而韩康子、魏桓子面无喜色,反有忧容,此非反意乎?”
次日,智瑶竟将疵之言告知韩、魏二人。二人相视一笑,道:“此乃离间之计,欲使主公疑我二人,而懈于攻赵。不然,吾等岂不弃即将到手之赵地,而蹈不测之险乎?”言罢,二人离去。
疵入见智瑶,叹道:“主公何故泄臣之言?”智瑶愕然,问其如何知晓。疵答:“吾见二人视臣而急去,知其已知臣心。”
智瑶终未改其意,疵遂请使出齐。
赵襄子遣张孟谈秘密出城,与韩、魏二人相会。
月黑风高,三人于密林深处谈判。
张孟谈道:“唇亡齿寒,今智瑶携韩、魏以攻赵,赵亡,则韩、魏亦不远矣。”
韩康子、魏桓子点头,面露忧色:“吾等亦知此理,只恐事未成而谋先泄,祸及自身。”
张孟谈笑道:“谋出二公之口,入吾一人之耳,有何惧哉?”
于是,三人密谋已定,约定起事之日。
张孟谈悄然回城,夜幕之下,赵襄子遣人潜至堤边,斩守堤官吏,使洪水决堤,反灌智瑶军营。智瑶军大乱,韩、魏两军趁机从两翼夹击,赵襄子则率兵正面迎敌,一场血战,智家军大败,智瑶身死,其族人亦被尽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