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刚下楼就看见老伴袁芬拎着菜袋子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哎哟喂，你这腿又犯病了？＂老张赶紧上前接过菜袋。

袁芬苦着脸说:＂可不嘛，刚才在菜市场差点摔个大马趴。＂

＂那还逞强去买什么菜，让我去不就得了。＂老张埋怨道。

＂你那厨艺，我可不敢让你买菜。＂袁芬开玩笑地说，＂再说了，媛媛今晚要来吃饭，我得亲自去挑点好的。＂

老张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惯着那丫头了。＂

回到家，袁芬坐在沙发上揉着膝盖。老张端来一杯热水，说道:＂老林给我打电话了，说半个月后能给你安排上手术。你看看还差多少钱？＂

袁芬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余额:＂只有3万2，还差将近2万。＂

＂这可怎么办？＂老张愁眉苦脸，＂要不我再找找老同事借点？＂

正说着，门铃响了。

＂妈，爸，我们来啦！＂张媛媛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她老公黄岩。

＂快进来坐。＂袁芬笑着招呼，＂媛媛，妈给你买了条鲈鱼，一会儿给你做红烧。＂

＂太好啦！就爱吃妈妈做的鱼。＂媛媛高兴地说。

吃完饭，媛媛端着茶杯坐到袁芬身边，一脸讨好:＂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袁芬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啥事啊？＂

＂就是...我和黄岩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先借点钱周转一下？＂媛媛小心翼翼地说。

＂借多少？＂袁芬问。

＂3万左右吧。＂媛媛说，＂主要是车贷快到期了，再加上之前借亲戚的钱也该还了。＂

袁芬一下子沉默了。老张在一旁冷笑:＂你们工资加起来两万多，怎么会还不起车贷？＂

＂爸，你不知道，现在开销大啊。＂媛媛撒娇道，＂化妆品、衣服都不便宜，再说还要应酬...＂

＂那你们买什么40多万的车？＂老张气不打一处来，＂你妈这腿都快走不动了，你们倒好，买豪车享受去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媛媛委屈地说，＂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借的。＂

＂没办法？你爸妈就有办法了？＂老张怒道，＂你妈这腿非做不可，你难道不知道？＂

媛媛眼圈一红:＂妈，您的腿很严重吗？怎么没跟我说？＂

袁芬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你担心。医生说再拖下去，可能就走不了路了。＂

＂那...那您先做手术吧。＂媛媛低下头，＂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老张冷笑:＂现在知道关心了？刚才要钱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你妈身体如何？＂

＂我...我不是故意的。＂媛媛眼泪掉了下来，＂我真不知道妈妈这么严重...＂

袁芬拍拍女儿的手:＂好了，别哭了。妈妈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妈...＂媛媛抱住袁芬，＂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您的身体最重要，我和黄岩再想办法。＂

老张看不下去了:＂行了，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赶紧回去吧，你妈明天还得去医院复查呢。＂

送走了媛媛夫妇，袁芬坐在沙发上发呆。

老张叹了口气:＂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惯着那丫头了？结婚时给她买车，现在又要借钱。＂

袁芬苦笑:＂可不是嘛，都怪我太心软。今天这事也算给咱们提个醒，以后还是得为自己多想想。＂

＂你说得对。＂老张点点头，＂等你手术做完，咱们就搬到乡下去住吧。你弟弟家隔壁不是有个小院子吗？咱们买下来，种点菜养养花，多自在。＂

袁芬眼睛一亮:＂好啊！我还想在院子里种两株葡萄呢，再放张桌子，咱俩喝茶聊天，多惬意。＂

＂就这么定了！＂老张笑道，＂咱们啊，也该为自己活活了。＂

袁芬握住老伴的手，眼中泛起泪花:＂是啊，余生不长了，该活得更本色一点，更真实一点。＂

窗外夜色渐深，屋内灯光温暖。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正向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