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和未婚夫抛弃后,我在太空找到新生,他们只能仰望星空痛苦忏悔

伏天故事会 2025-04-09 18:47:33

2374年,新纪元科技城,阿瑞斯军事学院。

“刘院长,我决定了。我要申请‘深空计划’,放弃‘轨道防御队’的职位。”

林沐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整齐的建筑群,决心已定。

刘院长愣了几秒,眉头紧锁:“深空计划?那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秘密项目?你确定要放弃轨道防御队队长的职位?”

林沐星平静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您是支持我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的。”

“当然,但是…”刘院长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深空计划需要切断与过去的所有联系,你会失去身份,你父亲知道吗?你和艾德的婚约呢?”

林沐星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但眼神更加坚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至于其他人…他们早就选择了自己的路。”

几年前,一场空间站事故中,林沐星的母亲为保护她而暴露在危险的辐射中。

母亲的大脑活动被紧急保存,但身体无法挽救。

父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利用军方的权限,启动了“复制项目”——

将母亲的记忆与一个人造身体融合,创造了一个复制品:韵。

韵完全继承了母亲的记忆和外貌,但性格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久后,父亲与韵再婚,并很快有了一个女儿——林韵晨。

这本应是一个重组的家庭,但父亲和韵却越来越偏爱林韵晨,甚至将林沐星所有的资源和机会都暗中转给了这个“妹妹”。

更让她心碎的是,她的未婚夫艾德,军方最年轻的指挥官,开始对林韵晨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关注和好感。

林沐星离开学院的路上,秋雨悄然落下。

环形城市的天气调节让温度恰到好处,但她依然感到一阵寒意。

一辆军用车无声地停在她身边。

“上车!”艾德的脸出现在车窗里,表情严肃,“你去学院干什么?跟院长说清楚了吗?”

林沐星没有回答。

她确实已经说清楚了,但不是按照艾德期望的方式。

林韵晨从车内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精心计算的笑容:“姐姐,艾德哥哥给我买了最新的训练设备和模拟器,他说轨道防御需要最好的装备。”

林沐星的目光落在林韵晨脖子上的项链上。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纪念,内置了家族珍贵的记忆。

如今,它戴在林韵晨的脖子上。

艾德注意到她的视线:“韵晨说她喜欢,等我们婚礼后我会给你更好的补偿。”

林沐星心如刀绞。

在艾德眼中,母亲的遗物只是一件普通物品,可以随意转送他人。

林韵晨突然表现出忧伤:“姐姐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是怪我接受了轨道防御队的职位?对不起,是爸爸和妈妈坚持的…”

艾德立即安抚:“沐星,韵晨还小,你应该理解她的处境。”

他转向林韵晨:“轨道防御队的职位肯定是你的,我会确保一切顺利。”

“你自己回去吧,好好想想未来的安排。”艾德对林沐星说道,随后驾驶车离开。

车窗关闭前,林韵晨向林沐星投来一个得意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林沐星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打湿衣襟。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记忆盒——这是艾德五年前送给她的礼物,说是将来痛苦时可以依靠它暂时忘却。

如今看来,这记忆盒和艾德的承诺一样,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林沐星将记忆盒丢进街边的垃圾箱,看着它最后一次闪光。

她不需要忘记,她需要的是彻底离开。

林沐星回到家中,远远就听到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

自从韵和父亲生下林韵晨后,林沐星就成了透明人。

因为母亲为救她而牺牲,她背负着无尽的愧疚,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退让——从私人空间到生活用品,从父亲的关爱到未婚夫的感情。

她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存在,站在自己家门前,感觉像个不速之客。

里面的欢笑声像是尖刀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推开门,屋内的欢声立刻停止。

父亲冷淡地指向角落的简易食物机:“你的晚餐。”

食物机上放着一碗基础食物和几片合成蔬菜,而餐桌上却摆满了有机食物——这在资源紧缺的时代是极为奢侈的享受。

韵总是说林韵晨还在发育,需要最好的营养。

林沐星只能住在原本是储物间的小隔间,吃着最基础的合成食品。

没人在意的是,林沐星也同样需要良好的营养和关爱。

父亲难得地站起身,将一块珍贵的深海藻类放进林沐星的碗里:“这是你最喜欢的,尝尝吧。”

“爸,我对藻类过敏,喜欢吃这个的是韵晨。”林沐星平静地说。

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而是直视她的眼睛:“你跟学院说明情况了吗?把轨道防御队的职位让给韵晨,你可以等明年再申请。”

林沐星没有回答。

父亲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怎么能拒绝?你母亲为了救你失去了生命,让出一个职位有什么大不了?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

这时,父亲的通讯器亮起,林沐星的舅舅——军方高级官员林刚的影像出现在空中:“沐星,怎么回事?”

林韵晨立刻做出伤心的样子:“舅舅,别怪姐姐,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可能没有资格接受那个职位…”

韵急忙安抚女儿:“宝贝,别这么说,那个职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父亲也承诺一定会解决问题,还会给林韵晨提供最先进的训练设备。

林韵晨停止了“哭泣”,一脸无辜地看向林沐星:“姐姐,我不是想抢你的位置,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可以放弃的。”

舅舅怒视林沐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个小小的职位都舍不得让给妹妹?立刻道歉!”

林沐星紧咬下唇,环视着这些所谓的亲人,他们正联手逼她屈服。

就在舅舅还要继续责骂时,艾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沐星已经同意让位了,今天已经去学院办理了手续。”

父亲和舅舅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父亲冷冷地看着林沐星:“算你识相,既然韵晨要去接受训练,你就去月球基地工作吧,为家里贡献点什么。那里的环境虽然艰苦,但以你的体能,坚持几年没问题,足够韵晨完成训练。记住,这是你欠你母亲的。”

林沐星望着父亲,不敢相信这话出自生她养她的人。

“下个月就去报到,反正在家也是浪费资源。”父亲补充道。

舅舅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切断了通讯。

父亲和韵开始兴奋地讨论职位任命的细节,完全忽视了林沐星的存在。

她的存在,如同一个多余的人,需要时勉强接受,不需要时随时可以抛弃。

林沐星回到她的小隔间,心已麻木。

陈旧的床铺只能覆盖她一半的身体。

昨晚的雨水从天花板的裂缝渗入,她的被褥湿冷发霉。

门外,她听到父亲对林韵晨说:“明天我们去领新的训练设备,帮你提前适应轨道防御队的工作。”

而她曾经请求修理漏水的天花板时,父亲只是冷漠地说“不会淹死你”。

林韵晨拥有豪华的卧室,配备了最先进的学习系统和娱乐设备。

十年来,林沐星只能挤在这个狭小的隔间里,伴随着漏水的天花板和老化的墙壁,无论寒暑,都无人关心。

春季的夜晚本应温暖,她的心却冰冷如同太空的虚无。

林沐星望着窗外的星空,想着很快,她就能彻底脱离这个冰冷的地方。

既然这个家不再需要她,那么她将真正消失。

这天晚上,林沐星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小时候,父亲温柔地抱着她,眼中满是慈爱,母亲在一旁微笑着。

而还是个少年的艾德承诺会永远保护她。

她沉浸在这温暖的记忆中不愿醒来,但随着林韵晨的出现,梦境扭曲了。

父亲的面容变得冷漠,母亲的身影消失,艾德转身离去,他们都围绕着林韵晨,将她遗忘在黑暗中。

林沐星惊醒过来,发现枕头被泪水浸湿。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内心深处她仍然渴望被爱,被接纳。

家门外传来引擎声,一辆军用车停在院子里。

林沐星急忙整理仪容,走出去迎接。

“沐星,听说你获得了轨道防御队的职位,很不错。”

莫先生——艾德的养父,也是军方的高级官员,对林沐星一直有特别的赏识。

他拍了拍林沐星的肩膀,然后看向身旁的养子:“看来你还记得为未婚妻庆祝,这点不错。”

艾德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爸,这个庆祝不是为沐星准备的,她把职位让给了韵晨。”

莫先生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林沐星急忙打圆场:“莫叔叔,您先休息吧,改天我再详细解释。”

她不想现在讨论“深空计划”,只想平静地离开这个已经不再是家的地方。

莫先生狐疑地离开后,艾德压低声音对林沐星说:“关于我们的婚约,先别告诉我父亲。还有,我希望你能向韵晨道歉,表现得大度一些。”

他继续说:“韵晨要开始轨道防御队的训练了,你应该给她一些帮助和支持,就当是祝福吧。”

林沐星感到窒息:“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给?有你和我爸妈的偏爱,她还缺什么?”

艾德一时语塞,表情变得复杂:“既然我们已经订婚,我不会违背承诺,只是结婚时间可能需要推迟。”

“艾德哥哥,你真的要和姐姐结婚吗?”

门口,林韵晨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我不想你和姐姐结婚,我也…我也喜欢你啊…”

她摇晃着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

艾德顿时慌了,推开林沐星,冲向林韵晨。

林沐星被推得踉跄后退,腰部撞在桌角上,疼痛如电流般蔓延全身,但没有人注意到。

父亲和韵闻声赶来,两人立刻将林韵晨扶上车。

临走前,艾德冷冷地看了林沐星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刻薄,故意刺激韵晨。”

林韵晨在被扶上车时,趁无人注意,对林沐星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计算好的恶意。

林沐星的心如坠冰窟,无人听她解释,她又一次成为了罪人。

林沐星回到房间,从制服内衬的隐藏口袋中取出一枚银白色的身份卡——轨道防御队队长的授权卡。

曾经是艾德亲手交给她,说这是他们共同未来的起点。

如今看来,只是一个讽刺的谎言。

她开始收集散落在狭小房间里的、艾德送给她的礼物,每一件都曾是她的珍宝。

现在,它们只是痛苦的提醒。

林沐星将所有礼物放在院子中央,启动销毁器。

蓝光闪烁中,一块记忆画板从盒中滑落——那是他们订婚那天,艾德承诺与她共度一生的留念。

画板缓缓被蓝光吞噬,如同他们的感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销毁过程即将完成的那一刻,艾德回到院子,看着最后一件礼物在蓝光中湮灭。

他脸色剧变,眼中涌现强烈的不安。

那是她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的星空投影仪,他曾许诺带她去探索宇宙的边界。

艾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为什么要销毁它们?”

他似乎感到某种失控,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慌。

林沐星注视着销毁器中最后一件消失的礼物,直到蓝光完全熄灭,才缓缓转头,用异常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艾德恍惚觉得眼前的女人即将从他的世界消失。

她眼中曾经的温柔已被冰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陌生的决绝。

林沐星深吸一口气:“这些东西已经过期了,所以销毁吧。”

她本想直接告诉艾德一切都结束了,但想到还有几周才能完全离开,便按捺住了冲动。

她双手紧握,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艾德长舒一口气,点点头:“销毁也好,反正都是旧东西了,等我们结婚后,我会送你更好的礼物。”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林沐星本能地避开了。

艾德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收回。

林沐星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他们不会结婚了,也没有什么“婚后”。

艾德仔细思考,认为林沐星除了他别无选择,不可能真的离开。

刚才的担忧一定是多余的。

艾德神色重新变得自信,皱起眉头:“不要总是这么倔强,韵晨还小,情绪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已经长大了,没必要和她计较。”

林沐星失笑,带着一丝嘲讽反问:“那你告诉我,我拥有什么呢?”

父亲的关爱?母亲的关心?未婚夫的忠诚?

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生活空间都没有。

看看她身上这件已经褪色的制服,是莫先生两年前给她的唯一一件新衣服。

就连这件衣服,林韵晨也曾当着父母的面故意弄脏又假装道歉。

林韵晨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还要她让什么?

艾德却听不得林沐星诉苦,不耐烦起来:“你不是有父母,还有我吗?韵晨现在在医院很痛苦,你去道个歉吧。”

林沐星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韵晨的情绪波动明显是装出来的,可他们一个个假装看不见。

每次林韵晨表演完,偷偷露出的得意神色,难道他们都视而不见?

林沐星语气淡漠:“她身边有爸妈的陪伴,还有你的照顾,周围还有一堆医生,你觉得需要我去?”

艾德怒了:“你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韵晨现在情绪不稳定是你造成的。不管怎样,你作为姐姐,必须负起责任。”

“到现在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平时太纵容你了。林沐星,如果你不去医院,我们的婚约就暂时搁置。”

说完转身离开,似乎用婚约来威胁林沐星,她就会无条件服从。

林沐星没有理会,望着车离开,神色平静如水。

她低头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感到一阵讽刺。

她回到屋内,想要收拾东西离开,却发现整个房子里,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物品。

除了贴身的“深空计划”申请卡,她竟然没有任何个人物品。

晚上,父亲和韵回到家,脸色阴沉,显然还在责怪她刺激了林韵晨。

父亲走到她面前,表情严肃:“沐星,你把艾德让给韵晨吧,她喜欢上他了,在医院情绪极不稳定,你是姐姐,应该懂事一点。”

即使知道父亲偏袒林韵晨到了荒谬的地步,林沐星也没想到会如此不讲理。

父亲的话,在微凉的春夜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林沐星脸色苍白,盯着父亲的眼睛,声音沙哑:“爸,我是您亲生的女儿,您一直说让着韵晨,我都照做了,这些年让的还少吗?”

“家里任何新东西,餐桌上的好食物,我的房间,哪样不给她了?轨道防御队我已经放弃了,现在连艾德也要让?如果她说想要我的命,我是不是也要死给她看?”

“爸,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

林沐星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发出灵魂的质问。

父亲抬手一巴掌打在林沐星脸上,力道之大让她撞在墙上,嘴角顿时溢出鲜血。

他神色充满失望:“那是你亲妹妹,你这样对得起你母亲吗!你已经拥有生命,还要什么?”

“你舅舅说得对,你果然是不懂感恩的人,这次你不让也得让,否则你不是我的女儿。”

父亲丢下残忍的话,转身离开。

韵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林沐星:“你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韵晨还小,需要更多关爱和照顾。”

林沐星靠在墙上,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像是点点红色星辰。

窗外的城市灯光如同无情嘲讽的面孔,将她当作天大的笑话。

在他们眼中,她原来这么幸福啊。

没多久,艾德回到院子,开门见山:“沐星,韵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的婚约需要延迟。”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林沐星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苦笑着想,好在积累了足够的失望,已经不再感到心痛。

“好啊。”

艾德没想到林沐星不但没有争辩,反而痛快答应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愣在原地。

林沐星没有看艾德,目光落在院子外的星辰树,想起十四岁那年,林韵晨陷害她,父亲将她关进小屋几乎窒息,驱逐出家门,孤苦无依绝望的时候,她蹲在星辰树下哭泣。

是艾德走到面前,伸出手,温柔地笑着:“跟我走吧。”

那时的他英姿勃发,像是照进黑暗世界的一束光,照亮了林沐星的人生,她从此有了依靠和希望。

艾德鼓励她加入轨道防御队,实现保卫人类家园的梦想。

于是在军方招募时,林沐星日夜努力,终于获得轨道防御队队长的职位,原本以为可以一直与艾德并肩作战,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已经开始肿胀,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曾经哪怕一点小伤,艾德都会心疼不已,如今她脸上带伤,他竟无动于衷。

眼前的艾德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一步步逼她妥协,为了林韵晨能接管轨道防御队,宁愿推迟与自己的婚约,多么伟大的“牺牲”啊。

当艾德说延迟婚约的那一刻,林沐星的内心异常平静,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现在说延迟婚约,接下来必然是完全终止。

到时候她将失去一切,艾德也不会与她结婚。

这是毫无疑问的。

好在她没有让出轨道防御队的职位,再过几周,她就会离开这个伤心地,前往“深空计划”,彻底与他们断绝关系。

“沐星,你别想太多,我既然答应过你,肯定不会食言,主要是韵晨现在情绪不稳定,不想刺激她。”

艾德见林沐星不吵不闹,冷静的样子让他心里没底,于是忍不住解释。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伤痕,却在即将触碰前犹豫了,最终收回了手。

林沐星收回落在星辰树的目光,忽然问了一句:“艾德,你还记得十四岁那年,在星辰树下,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艾德脸色微变,似乎记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可刚要开口,通讯器突然响起,显示紧急联络:“长官,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小姐的情绪又不稳定了。”

艾德皱起眉头,再也顾不上林沐星,转身冲向车。

临走前,他的视线掠过林沐星脸上的伤痕,神情复杂,却终究没说什么。

车启动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叹息,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期待。

望着远去的车,林沐星转身回房间,那个狭小的隔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

销毁掉艾德赠送的礼物后,除了几件破旧单薄的衣服,好像除了自己这条命,父亲并没有给过她什么。

曾经给过很多,但统统让给了林韵晨。

她取出口袋里的医疗贴,这是莫先生上次见她时偷偷塞给她的,说是军用医疗品,可以快速治愈伤口不留痕迹。

她犹豫片刻,最终没有使用,让伤痕留在脸上——这会是她记住一切的提醒。

艾德一去就是整整一周,这段时间,父母和他都在医院照顾林韵晨,林沐星难得清闲,不用再看林韵晨假装的面孔,也无需面对偏心的父母。

她联系了莫先生,希望能加强体能训练,提前适应“深空计划”,既然决定加入这个项目,那么将来会面对许多未知危险。

莫先生没有多问,只是看她上进,便安排了特殊训练。

看到林沐星脸上的伤,莫先生眼中闪过震怒,但在林沐星的请求下没有追问。

他只是说,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联系他。

时间又过了一周,这天林沐星正在家附近的训练场进行训练,浑身是汗,但精神焕发。

她剪短了曾经及腰的长发,过去艾德说喜欢她柔美飘逸的长发,她便一直保持那个样子。

现在她不需要为艾德而活,只为自己。

莫先生虽然不知道林沐星为何突然如此刻苦训练,但或许猜到了什么,所以没有点破。

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平静的生活,最终被林韵晨的归来打破。

林沐星正在训练场做训练,远远看见父母和艾德陪伴着林韵晨回到家中,四人说说笑笑。

林韵晨整个人几乎依偎在艾德身上,关系极为亲密,时不时用头靠在他肩膀上,父母在旁边视若无睹,甚至似乎还很满意。

艾德也没有拒绝,只是感觉到林沐星投来的目光,才意识到什么,轻轻将林韵晨推开。

林韵晨眼圈立刻泛红:“艾德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声音颤抖,像是随时会崩溃。

艾德神色尴尬,只能继续让林韵晨靠近,甚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

这亲密的动作曾经只属于林沐星,如今却给了另一个人。

林韵晨走进家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林沐星,眼神充满挑衅和嘲讽。

见林沐星剪了短发,林韵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讥笑:“姐姐,你这样子可真难看,艾德哥哥最讨厌短发女孩了。”

林沐星神色平静,似乎这四个人与自己无关,继续专心训练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小时,林沐星训练完毕,长舒一口气,春日难得吹来一阵清风,她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深空计划?”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林沐星睁开眼,看到了艾德手中握着一份项目申请书,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与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有‘深空计划’的申请书?”

面对艾德的质问,林沐星神色平静,并没有立即解释,而是拿起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

汗水流过脸上的伤痕,带来刺痛,但她面不改色。

“回答我!”

艾德抓住林沐星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她皮肤上立刻浮现出红痕。

他身体微微发抖,像是马上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林沐星轻轻掰开曾经无数次渴望握住的手,此时内心毫无波动,淡然一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她想起一周前自己为销毁他送的礼物而真诚解释,如今却只想敷衍了事,连说谎都懒得认真。

艾德盯着林沐星的眼睛,试图判断她是否说谎。

他一直认为她不会对自己撒谎,所以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松了口气。

他注意到自己用力过猛,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红痕,皱了皱眉,却没有道歉。

他点点头:“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以你的条件不适合‘深空计划’,还不如好好等待,明年再申请轨道防御队。以你的能力,肯定会有机会的。”

林沐星不置可否:“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父亲要求我下个月去月球基地工作,为韵晨的训练提供经费,我很快就要走了。”

艾德脸色微变,欲言又止,似乎这阵子对林沐星有所亏欠,语气软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月球基地的,经费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足够的资源,韵晨的训练不会有问题。”

林沐星自嘲一笑。

看吧,艾德对林韵晨真好,凡事面面俱到,不但逼她让出轨道防御队的职位,还为训练准备了一切。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她抬手将被汗水打湿的短发向后捋去,露出利落的下颌线。

短发让她原本柔和的轮廓变得坚毅干净,眉眼间的决绝更加明显。

这个动作曾经能让艾德心动不已,如今他却皱了皱眉,似乎不习惯她的新形象。

林沐星知道,如果林韵晨再演一出“情绪崩溃”的戏码,偏心的父母肯定会逼她去月球基地,而艾德也只会沉默。

好在她早已看透一切。

艾德见她沉默,以为是在生气,终于伸手摸了摸她的短发,表情复杂:“为什么突然剪成这样?”

林沐星轻轻侧头避开他的触碰:“训练方便,不容易缠绕。”

艾德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收回。

他已经感到一种失控,明明林沐星还在眼前,却好像越来越远。

“沐星,我们的婚约不会取消的,相信我,只是时间要延迟而已。”

艾德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换做从前,林沐星肯定会欣喜若狂,但此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平静淡漠的表情让艾德更加不安。

“你不会真的在考虑‘深空计划’吧?那个项目极度危险,据说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艾德忽然想到什么,凝视着林沐星的眼睛,声音低沉。

林沐星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危险?月球基地不是更危险吗?”

艾德语塞,眼神闪烁,不知如何回应。

二楼的窗口,林韵晨正悄悄观察着楼下的两人,眼中满是妒忌与算计。

晚上,林沐星很早就休息了,除了不想看到父母对林韵晨的百般宠爱,还因为白天训练太过疲惫。

第二天清晨,她离开家前往学院。

在刘院长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一位身穿特殊制服的高挑女子,浑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对方自我介绍是“深空计划”的负责人张上校,这次除了执行例行任务外,还要确认她的加入资格。

“林同学,‘深空计划’是军方最高机密,属于前沿太空探索,所以不会走常规招募流程,也没有公开信息。”

张上校声音沉稳有力,“一周后我会来接你,届时你将与过去的一切完全切断联系,你考虑清楚了吗?”

林沐星点头,眼神坚定:“考虑清楚了。”

“记住,一旦决定,就不能回头,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林沐星的记录,你的亲人甚至不会记得曾经有你这个人存在。”

“我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林沐星轻声道。

完成交接后,林沐星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上校那种不畏一切的决然气质,心生向往。

不久的将来,她也将蜕变成这样的人,探索太空的奥秘,为人类开辟新的道路。

不再是替代品,不再因所谓的亲情爱情而委屈求全,她将拥有自己的人生和价值。

当她回到家时,意外发现院子里停满了军用车辆,门廊挂着庆祝的彩带。

林沐星这才想起,今天是父亲的晋升庆典,军方高层和各家族成员都会出席。

她悄悄从侧门进入,希望不引人注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路过大厅时,她看到父亲正与几位军方高官谈笑,韵在一旁笑容满面地招待客人。

林沐星咬了咬唇,快步上楼回到自己的小隔间。

刚推开门,她就发现林韵晨正坐在她的床上,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她。

“姐姐,艾德哥哥都开始送我礼物了呢。”林韵晨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脖子上那条母亲留给林沐星的项链,“明白了吗?只要我想要,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林沐星已经有了新的方向,对于林韵晨的挑衅,根本不在乎:“随你便。”

林韵晨本以为能激怒林沐星,逼她失控,但此时的林沐星神色平静,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让她的挑衅如同石子投入,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为什么这么平静?”林韵晨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想博取艾德哥哥的同情?”

林沐星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你多虑了。”

林韵晨不喜欢这种感觉,想起白天艾德对林沐星的承诺,妒火中烧。

即使她伪装情绪崩溃,艾德也只是推迟与林沐星的婚约,并没有彻底取消。

“我看透你了,姐姐。”林韵晨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庆典,声音低沉,“你表面上装得无所谓,其实还是想抓住艾德哥哥,对不对?”

林沐星不想继续这无意义的对话:“我累了,你出去。”

林韵晨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没放弃,但是姐姐,我是不会让艾德哥哥回到你身边的。”

林沐星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

林韵晨转身,微微一笑:“要是父亲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竟然窃取军方机密,意图叛国,会怎么样呢?”

“你在胡说什么?”林沐星皱眉,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

林韵晨突然大笑:“我什么都没说啊,姐姐,只是觉得今晚的庆典很无聊,来,陪我到窗边看看美丽的夜景吧。”

她突然一把抓住林沐星的手臂,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你说,如果你死了,艾德会记住你么?”

林沐星脸色骤变,试图挣脱。

在挣扎中,林沐星感到林韵晨悄悄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口袋。

“救命啊!姐姐要杀我!”林韵晨突然尖叫着,猛地推了林沐星一把,然后用头撞向墙角,让自己满脸是血。

林沐星重心不稳,整个人从窗口坠落。

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捉到一片空气。

身体重重砸在楼下的地面上,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肋骨可能断了几根,每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失去知觉。

林韵晨的惨叫引来了宾客。

人们冲出大厅,看到满地鲜血和倒在地上的林沐星。

林韵晨趴在窗口,满脸是血,哭喊着:“救命!姐姐疯了!她偷了军方机密,我发现后想阻止她,她就…就要杀我灭口!”

宾客们一片哗然,林父冲上前,满脸愤怒与震惊:“沐星,你做了什么?”

他迅速搜查林沐星的口袋,果然发现了一枚标有军方绝密标志的数据芯片。

父亲瞬间暴怒,冲上前一脚踹在林沐星腹部,怒吼道:“叛徒!你怎么敢背叛家族和军方!”

林沐星呆呆地看着父亲狰狞扭曲的面孔,所有想要解释的话都哽在喉咙。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窃取军方机密不说,还想杀人灭口!你简直比罪犯还要可怕,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女儿!”

父亲面目狰狞,眼中布满血丝,对着地上的林沐星又是一脚,正好踢在她断裂的肋骨处。

林沐星痛得蜷缩起来,却发不出声音,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韵已经跑到楼上,扶下了满脸是血的林韵晨,满脸泪水:“韵晨,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军方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林韵晨满脸是血,看上去伤势严重,实际上只是些皮外伤。

她在父母看不到的角度,朝着林沐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冷笑。

周围的宾客议论纷纷,眼中满是对林沐星的谴责。

军方的安全人员迅速赶到,控制了现场。

“数据芯片确实是军方绝密资料,这是叛国罪!”一位军官严肃地说。

林沐星此刻的伤势比林韵晨严重得多,从二楼坠落造成的伤害让她全身疼痛难忍。

但她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承受众人的指责和父亲的殴打。

肉体的疼痛远不如心灵的创伤。

家人毫无理由地选择相信林韵晨,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在场的宾客,那些曾经对她微笑的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罪犯。

“我亲眼看到姐姐收藏着那些资料,”林韵晨弱弱地说,声音颤抖,“我本来不想告发她,但…但那是军方机密啊,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安全,我只是想劝她放弃这个想法,没想到她会…会这样对我…”

她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看起来无比可怜。

过了几分钟,林沐星挣扎着想要起身,全身却疼痛难忍,双腿几乎失去知觉。

林韵晨见状,更加放肆地表演起来:“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告发你…我知道你讨厌我,如果我死了能让你满意,我现在就去死,没必要让爸爸妈妈伤心…”

林沐星冷冷地看着林韵晨的表演,又看到众人愤怒的目光,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都被绝望笼罩。

艾德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

他迅速穿过人群,先是查看了林韵晨的伤势,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走到林沐星面前,声音中充满失望和怒火:“我都说了会照顾好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窃取军方机密,还要伤害韵晨?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就非要她死吗?”

林沐星想解释,却只能从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呆滞地望着艾德。

他和所有人一样,毫无条件地相信林韵晨。

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艾德摇头,眼中充满失望:“你的行为让我心寒,我怎么能和一个窃取军方机密、想杀自己妹妹的人在一起?林沐星,你真让我失望。”

父亲、韵和艾德不再多看林沐星一眼,合力将林韵晨抱上车,准备前往军方医院。

林韵晨回过头,对着林沐星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那笑容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军方安全人员将林沐星押送到临时羁押室。

在那里,她独自一人,身体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但内心的绝望更加难以忍受。

直到深夜,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林沐星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全身已经麻木。

她用几个小时才恢复一点气力,勉强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夜如深渊,却远不及她内心的冰冷。

父母和艾德的行为,如同一把钝刀,将她的心脏切成碎片。

林沐星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泪水早已流干。

黎明时分,林沐星被一盆冷水惊醒。

尚未完全清醒,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起,拖到了审讯室中央。

父母和军方高层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军方机密泄露是重罪,足以判处你终身监禁。”军方负责人冷声宣布,“但考虑到你父亲的地位和请求,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林沐星抬头,目光平静如水:“我是清白的,那些指控全是林韵晨的陷害,她把芯片塞进我的口袋,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场坠楼戏码。”

父亲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到现在还敢狡辩!军事法庭的判决已经下来,军方机密上有你的指纹,韵晨的血也证明了她的受伤是真实的,证据确凿!”

韵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失望:“沐星,我们把你当亲人,韵晨那么敬爱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这时,大门开启,林韵晨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额头缠着绷带,脸色苍白。

“经医院检查,韵晨的脊椎受到严重损伤,可能再也无法正常站立了。”艾德推着轮椅,声音冰冷,“医生说是被推倒时头部撞击造成的神经损伤。”

林沐星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韵晨,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被其他人理解为痛苦。

林韵晨轻声说道:“姐姐,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这样,我会为你求情的。”

林沐星冷笑一声:“真是精彩的表演。”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父亲再次扬起手,却被艾德拦住。

“叔叔,别这样。”艾德冷静地说,“林沐星,我们的婚约自即日起取消,我会照顾韵晨一辈子,弥补你犯下的罪行。”

林韵晨推动轮椅,停在林沐星面前,声音微弱却充满恶意:“姐姐,你恨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轨道防御队的职位我也无法胜任了…”

林沐星没有回应,目光穿过林韵晨,望向远处的窗外。

很快,她将与“深空计划”的张上校离开,彻底切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父亲见她沉默,愤怒地抓住她的头发:“你连道歉都不肯?看来我养了一个白眼狼!”

军方负责人示意大家冷静:“考虑到情况特殊,我们会安排林沐星前往月球基地服役,在那里反省自己的行为。”

林父点头附和:“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林沐星已经无可救药,让她离开这里对大家都好。”

韵抱着林韵晨离开,艾德紧随其后,临走前最后看了林沐星一眼,眼中只有厌恶和失望。

父亲最后剩下一句:“收拾好你的东西,三天后就滚出这个家。”

深夜,被送回家中的林沐星躺在床上,全身疼痛,但内心却异常平静。

她伸手从衣服内袋中取出“深空计划”的申请卡,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这就是她的未来,她唯一的希望。

“再见了,林沐星。”她轻声对自己说,闭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艾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沐星,我们需要谈谈。”艾德冷漠地说,“军方已经决定将你送往月球监狱,但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如果你能参加我和韵晨的婚礼,表现得体,我愿意请求军方撤销对你的处罚。”

林韵晨的轮椅出现在艾德身后,眼中泪光闪烁:“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和艾德哥哥的婚礼。”

林父在一旁冷哼一声:“放心,她不想来,我也会把她押去,她以为做错事可以不负责任吗?”

韵在林韵晨身后,语气严厉:“你要是不参加婚礼,就永远别想回这个家,直接去月球监狱吧!”

林沐星没有看他们,只是平静地收拾着自己仅有的几件衣物。

不知为何,没有看到林沐星往常那种受伤或愤怒的反应,艾德心中突然涌出一阵不安。

在他的认知里,林沐星应该歇斯底里,或至少流露出痛苦和嫉妒。

但她现在的平静,反而让他感到不安。

林沐星看着艾德的表情,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放心,我会准时参加婚礼的。”

那抹释然的微笑,那异常平静的语气,像是一根看不见的针,深深刺入艾德心中。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四人离开后,再也没有理会林沐星。

他们不关心她的伤势是否痊愈,也不担心她会不会逃走,更不在意月球监狱的威胁是否真的吓到了她。

在他们眼中,林沐星无比在乎这个家,也无比爱着艾德。

茫茫宇宙,她无处可去。

接下来三天,林沐星确实没有抗议,而是安静地在家中养伤。

父母和林韵晨则忙着准备婚礼,婚礼地点选在军方最高级的星光堂,那里平时只供军方高层使用,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奢华。

但为了满足林韵晨的愿望,父母东奔西走,几乎用尽了所有关系和积蓄。

林沐星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等待张上校的到来。

父母和林韵晨已经去了星光堂准备迎接宾客,艾德因为要准备军礼服,独自留在家中。

他走到林沐星面前,表情复杂:“沐星,我和韵晨只是举行仪式,并不会立刻签订正式婚约,等她情况好转,我还是会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艾德信誓旦旦,就像十四岁那年,林沐星被父母赶出家门,蜷缩在星辰树下哭泣时,是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那时他承诺永远保护她,永远不会离开。

但这才过去多久,艾德已经完全变了。

林沐星脸色平静,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艾德松了口气,真担心林沐星会在婚礼上闹事。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认清了现实,以后会更乖一些。

艾德坚持要林沐星与他一同前往星光堂,但他始终在林沐星脸上看不到期待中的表情,内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林沐星机械地回应着每一句话,仿佛面前的男人不再是曾经深爱的未婚夫,而只是个陌生人。

正当艾德想强行将她带走时,通讯器响起,是林韵晨的声音,焦急地催促他快点到场,说宾客们都等不及了。

艾德这才作罢,叮嘱林沐星必须准时到场,否则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重修旧好。

望着艾德匆忙离去的背影,林沐星面无表情,拎起简陋的行李包,走出了院子。

艾德的车刚刚离开,张上校的军用飞行器就降落在了院外。

张上校问她是否要和家人告别。

林沐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二十多年痛苦回忆的地方,她再也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

“不需要。”

林沐星迅速登上飞行器,前往“深空计划”基地。

下半生,她不想做父亲的女儿,不想做艾德的妻子。

她要做自己,为探索宇宙奉献终身。

……

飞行器路过星光堂上空,林沐星透过舷窗看到站在入口迎接宾客的一家人。

父亲和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林韵晨坐在精致的轮椅上,虽然无法站立,但眼中满是得意,艾德则站在一旁,表情略显焦虑,不断张望着远处,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飞行器加速飞向高空,星光堂和那四个人,逐渐变成地面上的小点,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张上校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深空计划’的最终确认书,签下它,你将正式加入我们,成为探索宇宙深处的先驱者,同时,林沐星这个名字将永远消失。”

林沐星接过文件,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最后一笔,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担。

飞行器飞向太空港,远处,一艘巨大的星际飞船正等待着她的到来。

“欢迎加入‘深空计划’,星辰号的航行员林星。”张上校微笑着说。

林星,这将是她的新名字,新身份,新人生的开始。

飞船驶向宇宙深处,地球渐渐变成背后的一个蓝点。

林星站在观测窗前,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前方是浩瀚宇宙,是无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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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天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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