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望着头顶绣着祥云纹样的帐幔,只觉得胸口发闷。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每次醒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儿,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清欢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一件素色外衫,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守夜的丫鬟靠在廊柱上打盹,她屏住呼吸,从丫鬟身边溜过。
王府的后花园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沈清欢走到那棵老槐树下,伸手抚上粗糙的树皮。这是她偶然发现的秘密——只要在月圆之夜触碰这棵树,她就能去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沈清欢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一处农家小院里。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小院照得通明。沈清欢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这是每次穿越都会自动换上的。
小院里种着几畦菜地,角落里堆着柴火,屋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沈清欢轻车熟路地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开始浇灌菜地。这是她最近发现的解压方式——在这里,她不用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可以尽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谁在那里?"
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沈清欢手一抖,水瓢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裙的少女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眼如画,皮肤白皙,与这农家小院格格不入。她提着灯走近,灯光映照出她精致的五官,沈清欢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你是......"少女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是路过,看到这里没人,就......"沈清欢慌乱地解释,却见少女噗嗤一声笑了。
"这大半夜的,哪有人会路过这里。"少女将油灯放在井台上,"我叫阿宁,是这家的女儿。你若是饿了,我屋里还有些馍馍。"
沈清欢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会如此热情。月光下,阿宁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我叫......清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名。
"清欢?"阿宁歪着头想了想,"这名字真好听,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沈清欢心里一紧,连忙转移话题:"你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吗?"
"是啊,我要去河边捡田螺。"阿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你看,这是我今天捡的,可肥了。"
沈清欢凑近看去,只见布袋里装着几只青灰色的田螺,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阿宁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河水的味道,让她有些恍惚。
"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田螺?"阿宁突然问道,"我做的可好吃了。"
沈清欢下意识地点头,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阿宁拉进了屋里。简陋的土坯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灶台上还冒着热气。阿宁熟练地生火,将田螺倒进锅里。
沈清欢站在一旁,看着阿宁忙碌的背影。少女的身形纤细,动作却十分利落,不一会儿,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给。"阿宁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田螺,"小心烫。"
沈清欢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绽放,她忍不住赞叹:"真好吃!"
阿宁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是喜欢,以后常来,我教你做。"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沈清欢看着阿宁的笑脸,突然觉得胸口暖暖的,那种被困住的感觉似乎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