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晚，我做了一整桌周羽爱吃的菜，她到深夜才回来。
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一个东西，
周羽不解释反而怒斥我：“都老夫老妻了过什么七夕，别吵醒儿子。”
我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偷看了她的手机，
才发现她是跟儿子的武术教练约会到现在！
男人在朋友圈晒了亲吻照片，没有露出周羽的脸，
底下我儿子却着急地回了很多条。
【你怎么可以有女朋友，呜呜呜。】
【江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做我爸爸好吗？】
1
深夜，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周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我还坐在餐桌前。
菜都冷了，放在一旁的鲜花也焉了，
她甩掉高跟鞋，要去拖黑丝的时候，一个小东西从她的包里掉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得惊喜啊，一桌菜？果然厨房里待久了，人就废了。”
周羽很会倒打一耙，也不解释那个小情趣怎么回事，上来就对我一顿诋毁。
“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很久。”
周羽一下子被点着了：“你在质问我？徐霖，都老夫老妻了过什么七夕，别把儿子吵醒。”
她揉了揉眉心，身上满是酒味，越过我，看都没看我准备的东西。
我从早忙到晚，做得全是她最爱吃的菜，买了鲜花跟她一早看中的包，她走到楼梯口，像是想起什么。
在口袋里摸出一款旧表：“喏，给你带的礼物，别再作了，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年轻吃醋。”
表带都旧了，表面还有划痕，一看就是别人用过的，周羽把东西丢到桌子上便走了。
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没忍住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偷看了她的手机。
最新那条回复是给我儿子的教练。
他们的聊天内容露骨的很，
【他能这么好吗？乖乖。】
【别提他了，每次跟他都是在演戏，哪有你好啊。】
我往上滑，不小心点进教练的主页，看到他拍的亲吻照，没有露出周羽的脸，还带了一张新款手表的照片。
是周羽送的，我一阵恶心，那款旧表难道是这个男人换下来的？
最让我崩溃的是下面儿子的留言，他急疯了，以为教练跟别人官宣了。
【你怎么可以有女朋友，呜呜呜。】
【江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做我爸爸好吗？】
“……”
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稍稍恢复理智之后，我拿起手机将这些全都录屏了。
我尽心尽力为这个家庭付出，在事业最好的时候，因为周羽一句外面的饭难吃，想三餐都吃我做得，她哄着我让我辞职做了全职煮夫。
空闲时间辅导孩子，却成了孩子咒骂我的理由，他说爸爸只知道让他学习，还是江师父好，他早就烦透我了！
2
周羽洗完澡，换了秋款睡衣，长袖长裤把自己遮地严严实实，
她跟那男人抱怨过，说被我碰一下都觉得恶心，洗澡都要多洗几次。
“离婚吧，周羽。”
“离婚？你又在闹什么，就因为我没陪你过七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
周羽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都三十多了，被社会淘汰的边缘人士，离了婚，你吃什么？”
她抱着手开始数落我。
我的心脏疼得很，胸口快喘不过气来：“是，我那么没用，你有什么舍不得离婚的。”
“行，想离是吧，你净身出户，另外儿子归我，我倒要看看你翅膀多硬。”
之前几次吵得很大，我都没想过离婚，我们有儿子，为了儿子我一直忍气吞声。
可现在只要一提起儿子，就会想到他迫不及待上赶着认别人做爸爸。
他都要找新爸爸了，我成全他。
“行。”
我的回答，让周羽很意外，她从前总是用儿子来拿捏我。
“长本事了啊，徐霖，儿子都不要了……”
我不知道周羽为什么不肯离婚，明明她都出轨了，却还要牢牢地把我攥在手里，可能我是免费保姆，她用得趁手吧，以前只要少说两句哄哄我，我就卖力伺候她。
她都不需要提供太多的情绪价值，难怪以前朋友都说我太舔了。
“我可提醒你，离了婚，你妈也见不到旭旭，她可是有心脏病的，万一你把她气死，呵。”
周羽冷笑一声，我的脸色瞬间变了，看出我的迟疑。
“行了行了，别触我霉头了，看你那怨夫样我就反胃。”
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卧室，往儿子房间去。
我在客厅里点了一支烟，一直坐到天亮，我知道我妈对她这个孙子很宝贝，周羽说得对，我就是个怂蛋！
我不敢拿我妈的命去冒险。
3
第二天下午，周羽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要加班，让我今天去武术馆接儿子。
我刚进门就看到周羽跟儿子，还有武术教练站在一块，和谐的像是一家三口。
“江师父，你要老婆不要，这就是我妈妈，我没骗你吧，可漂亮了。”
儿子说肯定比他谈的对象好看太多。
周羽跟男人对视一眼，都在偷笑：“傻孩子，这话可不别乱说，万一被你爸听到又要吃醋了。”
她制止了儿子，但眼底藏不住的喜悦跟暧昧。
我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男人叫住。
“徐先生也来了啊，别误会，小孩子乱说的。”
“嗯。”
我走过去想牵儿子的手，他却躲开了，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好了，别丧着一张脸了，明天周末带旭旭去奶奶家吧。”周羽笑着对教练点点头，看着很正常。
但儿子却不舍地抓着教练的手，我知道他一直都嫌弃我太瘦，他想要个健壮的父亲。
也有几次暗示过我让我去撸铁，他说同学的爸爸们都很壮的。
亲自运动会上我拼尽全力拿了第二，儿子嫌我没用，没跟我一起上台领奖。
这个男人一直都很符合他对父亲的憧憬，毕竟要钱打游戏，我不给，但教练会给。
在学校里，儿子不小心摔跤，赖在旁边的同学身上，是这个教练冲去学校，把那同学按在墙壁上，狠狠撞击，让他道歉。
儿子说他喜欢有侠气的爸爸，江师父就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
去我妈家的路上，周羽接了个电话：“这么不小心吗？那我去医院找你。”
周羽试探性地看向我，她说闺蜜急性胰腺炎进医院，她得去看看。
“我也跟妈妈一块去。”
“那我也去。”我急着道，是挺严重的事情，去看看也好。
但周羽一瞬间紧张了，她说没必要，让我先去接我妈过来。
“旭旭也跟我一块去吧，奶奶想你了。”我提议道，但儿子却一脸的抗拒。
“我才不去奶奶家，上次吃几根冰棍就冲我发火……”
儿子还记着上次吃了五六根冰棍，我妈不许他吃的仇，我的心好累，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是要回家，跟我妈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
4
我妈想孙子了，闹着要来我家住一晚，我几次都没有打断她，不忍心让我妈不舒服。
她现在更老了，佝偻着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定期检查的结果也并不稳定。
我带我妈回家，路过家楼下的商场门口。
那边热闹的很，在举行户外比赛，比引体向上，都是爸爸们在参赛，谁做得数量多，谁就是冠军。
我妈揉了揉眼睛，欣喜地指着前面的周羽跟儿子道。
“媳妇跟孙子都在啊，也巧了。”
我的心头很不是滋味，一眼就看到了在做引体向上的武术教练。
不是说去医院陪闺蜜吗？居然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通电话，就撂下我妈。
我的眼睛很不舒服，胃里一阵恶心，但我不想我妈知道这些，她会接受不了的。
“妈，你坐了挺久的车，先回去吧，我一会让周羽带旭旭回家。”
但是儿子的声音实在太大，周羽一脸兴奋地看向那满身腱子肉的武术教练，眼神都要拉丝了。
“江爸爸加油，加油，再坚持坚持，我们就是冠军。”
江爸爸！
儿子那一声声地叫着，我想拉我妈走，她一脸疑惑：“什么江爸爸？”
我想撒谎骗她，可是喉咙里一阵血腥味，我实在说不出口。
周羽得意的很，武术教练拿了第一，她匆匆地跑了过去，在众人的面前扑入那男人的怀抱。
她像是在向所有人炫耀：看吧，这就是我男人，猛吧。
“我帮旭旭拿了第一，奖品是他最喜欢的奥特曼，是不是该犒劳我一下？”
男人示意周羽亲他，在所有人注视之下，我妈气得捂着心口。
我们看着周羽踮起脚尖，在那男人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四周爆发出一阵轰鸣。
我妈颤巍巍地跑过去：“徐霖，你老婆跟儿子都跟别的男人这样了，你还真站得住啊，给我解释清楚。”
就在我们往那边走的过程中。
儿子上台领奖，他特别特别的自豪，在这个没有我的地方，儿子激动不已。
“我要感谢妈咪，感谢我的江爸爸，没有他，我拿不到这个奖品。”
“我还有个心愿……”儿子顿了一下，“我想要江……”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妈就气晕倒下了。
5
“妈，你别吓我。”我扶着她，我妈抓着我的手，送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跟我交代。
她说旭旭是我老徐家的孩子，怎么会喊别人爸爸。
她的脸色泛白难看。
我叹了口气，哪怕事情到这一步，我也不想把我妈架在火上烤。
我撒了个谎：“是他的教练，学武术讲究门派，是师父胜似父亲，也就喊着玩。”
“那也不行啊。”我妈哭着说道，“你得好好教教他，旭旭现在还小……”
我点头，一一应下，我真的很怕我妈出意外。
我妈被推进去抢救之前还跟我说，夫妻感情是需要经营的，让我好好地跟周羽谈谈。
这世上很少有不犯错的人，周羽肯定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我在抢救室外焦灼地等着，几次给周羽打去电话。
她都没接。
“行了行了，别催了，你妈刚才不还嚷嚷着要上来住吗？怎么又说进医院，你能不能编点好的。”
周羽说我居然做得出诅咒我妈的事情，我把病危通知书那些照片都发给她。
但没有等到周羽来，半夜时候在她朋友圈刷到一张照片，她跟那个男人带着儿子去商K。
没一会照片就隐藏了。
我妈抢救过来了，但人还没有脱离危险，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睡了一会又惊醒了。
“是妈拖累你了，明天出院我就回家。”我妈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全力。
她知道周羽一直不喜欢她，从我们结婚那时候开始，我的电商事业步入正轨，我本想给我妈买一套在我家隔壁的房子。
但被周羽制止了，她说她处理不了婆媳矛盾，她是要做女强人的，可没功夫伺候婆婆。
有时候我妈会送她种的菜上来，也被周羽嫌弃。
“我们这里是高档小区，她一个乡下妇人总往这边跑，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我好几次气得跟周羽吵架，那是我妈！她生气的时候总用儿子来威胁我。
也会主动来哄我，那时候我还没有成为家庭煮夫，在我的帮助下，周羽成了大网红，我花了很多钱运营。
包括现在周羽的运营那些也都是我在做。
但她总是看扁我，觉得我是个废物，我狠狠地攥着手，我妈伸手握住我。
“妈就希望你跟周羽和和美美的，把旭旭教好，偶尔带旭旭来看看我。”
我妈说完，眼泪水浸透了枕头。
离婚的事情我还是没说出口，我安抚她的情绪，什么都答应她。
一直硬撑到凌晨，我稍稍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仪器上已经一条杠了，我慌了神地按铃。
在喊医生喊护士，但他们进来之后都在摇头。
我妈就这样平静地离开了我，她昨天还说想见见周羽，见见旭旭。
没必要了……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处理完我妈的身后事，过了好几天，周羽也没想起我，我回家的第一句话。
就是周羽的谩骂。
“你死哪里去鬼混了，后台都炸开锅了，你知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