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高分短篇纯爱、病娇、救赎、架空小说——病弱野心家

刻意迎合 2025-02-12 10:56:48

项荆灼是项家最不受宠的孩子,看似病弱温文,实则狼子野心。

炮火纷飞的乱世中,我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为他扫除夺权路上的一切障碍。

昏暗的房间,他拽着我脖子上的项链,亲昵地蹭我的下颌:「年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后来他如愿坐上项家家主的位置,我担心被清算,假死逃脱。

逍遥了三年,一次意外,再次撞进他手中。

项链扣回脖子上,项荆灼拽紧手中的链条,一双总是漠然冷冽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

「喻年,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1

「废物!」

细棍击打皮肉的声音,环绕在项家的家法堂。

「爸!是项荆灼陷害我!」

地上跪着的人面容扭曲,挨了几棍后依然嘴硬地争辩,怨毒的眼神向我的方向投过来。

他是项庭,项家下一任家主最可能的人选。

我眼观鼻鼻观心,知情识趣地垂下视线,把茶盏递到身前坐着的人手中。

和狼狈跪在地上的项庭比,他像一尊精致而易碎的佛像。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下白得发亮,徐徐抵在了唇边。

项荆灼虚弱地咳了两声,接过我递来的茶水啜了一口,笑微微道:「大哥,我一个将死之人,哪来的功夫陷害你呢?」

项老爷子的声音冰冷:「且不说荆灼有没有陷害你,若你真那么容易被陷害,也是难堪大用。」

话虽如此,他审视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项荆灼身上。

项荆灼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几口茶水,低低嗤笑:「大哥说我陷害,实在是无稽之谈。你弄丢货物那晚我在医院复诊,难不成我还能分身去给你使绊子不成?」

项庭阴恻恻道:「你是分身乏术,可谁不知道你项荆灼有条护主的狗?」

屋中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汇集到我身上,我坦然抬起脸,说出早准备好的答案:「那天我在北港看着老爷的另一批货,不在梅市,北港的兄弟们都能作证。」

项老爷子眉间的疑虑之色终于被打消,项荆灼适时穿插进几声咳嗽,他取出手帕捂着嘴,眼圈也浸红了。

「少爷,您的身体吃不消,咱们先回去吧。」

我附身凑到他耳边,用低但刚好够全屋人听到的声音说。

项荆灼偏过脸看我一眼。他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人物,精笔勾勒的眉眼,发黑如流淌的墨汁,温雅又娇脆。

略带苦涩的香气扑在脸上,我不自禁吞咽一下,向后微微撤了撤身。

「父亲,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项老爷子威严地点点头,项荆灼便起身走出去,我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院堂里刚落了一场雨,能嗅到潮湿的青叶子味,项荆灼不疾不徐地走着,长的风衣衣摆随意摇曳。

走到门外,我替他拉开车门,虽然垂着头,依然能觉出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

「走吧,年哥。」

他冰凉的手掠过我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一下。

2

项家靠贩卖军火起家,经三代人如今到项老爷子手中,称得上权势滔天。

项老爷子年轻时风光无限处处留情,数不清的外室稀里糊涂生出了数不清的孩子。

项荆灼的母亲是个舞女,容颜绝色,可惜死得早。项荆灼因身体差的缘故并不讨项老爷子喜欢。

我是个孤儿,从小养在项家,是作为死士训练长大的。

成年后选择想要效忠的主子,我没有犹豫就选了那个项家公认的病秧子倒霉催,本意是这样的人大概率没什么野心,跟着他能过几天安稳日子,谁成想看走了眼,挑中了个黑心莲。

项荆灼看上去干净如玉,高洁若竹,其实心里每一寸褶子都黑透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个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比他年长几岁,却不自觉对他生出几分怯意。

「你们先去休息吧。」到了家,项荆灼回身嘱咐随从,随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喻年留下。」

人走了后,偌大的屋中只剩下我们两人。

项荆灼有些疲乏地坐进沙发里,我则替他将窗子上的竹帘降下来。

周围一下昏暗起来,项荆灼靠在沙发上眯着眼觑我,遥遥向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跪下。」

我顿了片刻,屈腿跪在他面前。

项荆灼在笑。他装惯了与世无争的体弱文人,只有这样笑着时才会从眼角流出一段张狂的艳光,像惹人沉醉的致命罂粟。

他伸出玉笋般的手指,悠闲地挑开我喉咙处层层叠叠的衣料,直到露出掩藏在所有这些之下的东西——

一个漆黑的皮质项链。

这是项荆灼亲手为我戴上去的。

此时他用手指勾住我的项链,强势地勒着我靠近他,直到我的呼吸打到他的腰际。

我呼吸有些困难,勉强睁眼望着他。

「年哥。」他语气亲昵,透着几分依赖,「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少爷……」

项荆灼微蹙起眉:「叫我的名字。」

「荆灼。」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揣度他的心思,「你心情不好?」

针对项庭的打击进行得很成功,他在渐渐失去项老爷子的信任,项荆灼离夺权成功又近了一步,但他看着有些没精打采。

项荆灼弯了弯眼睛:「我说是的话你要怎么安慰我?」

……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

项荆灼勾起嘴角冷笑:「你可以试试我到底好没好。」

衣服胡乱扔了一地,项荆灼雪白的手按在我麦色的胸膛,眼中渐渐凝聚出欲色。

我确实是项荆灼一条忠心耿耿的狗,白天为他厮杀搏斗,夜里给他暖床。

「喻年,你再等等我,等我坐上家主位置,那时候再没有人敢为难你了。」

他总是说这样的话。但我并不认为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项荆灼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失神地望着他,接受他带给我的所有愉悦和疼痛。

「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对吗?」他在昏暗中寻觅我的双眼,俯身吻了吻我脖子上的项链。

「……对。」

手指用力,在他白皙的胳膊上留下几道红痕,我低声道,像说给幽冥中的幽灵。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3

夜里睁开眼睛,项荆灼枕着我的胳膊睡得正香。

窗帘开了条缝,月光蹑足而来,照亮他天使一样的睡颜。

我不自觉紧盯着他看,这时的他看上去纯净、无害,让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时我刚成年,在项老爷子的带领下,和其他死士一起穿越过堂。

项家会让我们选择自己想要效忠的对象,以增加对主子的忠诚度,其他人多半选择了当时炙手可热的公子小姐。

我有些心不在焉,站在人群里发呆,就在这时,项荆灼撞进了我的眼底。

那是个苍白阴郁的男孩,眼底蛰伏着阴影,可实在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项家的高墙中,他像一只黑白色的美丽蝴蝶,翩然降落在我的指尖。

「父亲。」他低声给项老爷子请安,似乎察觉出我一动不动盯着他瞧,偏头觑了我一眼。

我不自觉红了脸,他则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里现出玩味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一次我坐在檐下发呆时,身侧传来这么一道声音,我扭头又看到了他。

我慌忙起身:「喻年。」

「喻年。」他重复道,挑了挑眉,「我是项荆灼。」

「我知道。」我低声说。

美貌病弱,与世无争,项家里有那么一位不起眼的公子,我早就知道。

「我愿意追随您。」我鼓足勇气,抬起眼睛看着他说。

项荆灼愣了一下,眼中片刻闪过我读不懂的情绪,随即展颜一笑:「你跟着我可没什么前途,我不过是项家一枚弃子。」

「我愿意追随您。」我又重复一遍,坚定地看着他。

项荆灼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道:「好,你愿意跟便跟着吧。」

那时我尚不知自己一脚踏进了贼船里,惊觉时船已起航,不能反悔靠岸。

……

「少爷,陈家家主已经在船里等您了。」

我凑在项荆灼耳边轻声说。

陈家是足以和项家匹敌的大家,项荆灼费了不少心思搭上他们的线。而陈家家主同意见面,则意味着那场项荆灼想要掀起的血雨腥风的夺权大战在即。

项荆灼攥着我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你在外面等我。」

「放心。」

项荆灼上船后,我叮嘱旁边的兄弟:「盯好他,不能出现半分闪失。」随后以内急的借口暂时离开。

东拐西折,最后进了个偏僻的角落,黑暗中有人靠箱子站着,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嘴边香烟的一点红光。

「来了?」他嗓音沙哑,「你找我做的生意可不是小事。谁不知道你家那位主子记仇得很,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我知道你能做得天衣无缝才来找你,你若是不能我只好另请高明。」

「哎,你急什么,别走啊,回来!」他急慌慌抓我一把,被我条件反射拧到了箱子上按着,「哎呦,疼死我了!你这小公子脾气还挺大!」

「抱歉。」我松了手。

「我没说你这生意做不成,要是我袁三做不成的,整个梅市也没人敢做了。」袁三在我面前捻了捻手指,满脸市侩精明,「只不过嘛……」

「我按双倍给你。」我干脆利落道。

「哎,爽快人!」袁三满意地又点了根烟,「具体时间定下来没有?」

「我会通知你。」我思索片刻,「务必做得干净些,他疑心很重。」

「我袁三办事,你放心。」烟圈徐徐升空,「但你这人也着实古怪,他项家公子最籍籍无名时你不离他左右半步,如今眼看要功成名就你却要抽身,什么道理?」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身离开:「我会随时联系你。」

项荆灼出来时,我站在木桥上吹着风,指间夹着根烟。

见他出来,我灭了烟迎上去:「少爷。」

项荆灼讨厌烟味,但今天他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走吧。」

我低眉敛首跟在他身后,平静地看他长长的衣摆。他这只黑白色的蝴蝶像是要随晚风消失在夜色中。

「喻年。」到了家,他忽然转身抱住我,把脸贴着我的颈项。

「我在。」我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伸手环抱他。

我看出他的闷闷不乐,也明白他今天没有追究我吸烟的原因。

陈家凭什么帮助他项荆灼?代价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心照不宣地不对对方提起。

「陈家家主愿意助我,条件是我要娶他的女儿。」

「嗯。」

项荆灼努力观察我脸上的表情,但我已经低下了头。

「年哥。」他讨好地在我脸颊上蹭了蹭。

「您按计划行事。」我简短道。

我知道项荆灼想要什么。爱情、厮守对他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他只想要无上的权柄,为此可以牺牲一切。

他不需要我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想我说出些不在意的话让他心安。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项荆灼捉住我的一只手按在他胸口,「等我登上家主之位,我会想办法摆脱陈家,我的身边还是只会有你一个人。」

他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好。」

这只美丽又残酷的蝴蝶。我抓住过他片刻,如今是时候张开手掌看他飞走了。

4

「少爷,该起床了。」

用冷水洗漱完后,我犹豫片刻,俯身唤醒了还在熟睡的项荆灼。

「少爷?荆灼。」

他白的脸陷在浓密的黑发中,睡得静谧安详,我轻推了他一把后才缓慢睁开眼睛。

「今天还要去北港谈事,您快起床吧。」

项荆灼眼中划过坏笑,伸手拽我一把,我失去平衡,倒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脸边。

「一天到晚板着脸训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

我无奈道:「哪里的事,您别逗我了。」

这么近的距离,有些难以抵抗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的魔力,我努力躲闪着视线。

项荆灼却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过来,轻轻在我嘴角吻了一下。

「早安吻。」他弯起眼睛。

刚穿戴整齐的衣服轻易又被揉皱了,我靠在墙上,任项荆灼在我结实的腹肌和胸肌上上下其手。

「年哥,我在北港谈事时你去替我订一束花吧,再去萃珍轩订个房间,要靠河有窗的。」他边啃着我的锁骨边含糊道。

多半是为陈家那位小姐准备的,早听闻她容貌出众思想新潮,今晚项荆灼大概要和她约会。

「好。」我哑声应下,「花要挑什么样的?」

他蹙眉思索片刻:「挑你喜欢的就好。」

纠缠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离开了房间。项荆灼去谈事,我则去了北港最有名的花店。

要挑什么花?还着实让人伤脑筋。杀人的事轻而易举,一束小小的花却把我难倒了。

女店员带着温和的微笑迎上来:「先生想要什么样的?」

「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花?」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女店员露出了然的表情:「先生是要送女友啊?最近这种粉色的卖得很好呢。」

她热情地带我看桌面上已经扎好的花束,我的视线被角落里一捧白色的小花吸引了。

「那是什么?」

「是洋桔梗。」女店员说,「花语是纯洁永恒的爱。」

「它还有个别名叫无刺玫瑰,象征我对世界防备,却愿意卸下满身尖刺拥抱你。」

我心里涌上莫名的情绪,撇开视线:「就这束吧。」

坐上驾驶座,副驾清丽的花朵兀自散发芬芳。我降下车窗,燃起一根烟。

项荆灼喜欢白色。

他说起过他的母亲以前最爱白色旗袍,素净淡雅。我想她也许是爱着衣服颜色后的处世哲学,一片冰心,不染纤尘。

项荆灼虽从来闭口不谈,但我还是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项母并非因伤病或意外死亡,她死于项家内部的勾心斗角,权力的倾轧。

她的死带走了项荆灼身体内纯白的部分。漆黑的项荆灼没有心脏,只想要权力的车轮反过去吞噬那群乌合之众。

他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利用,包括别人的真情。

我清楚地明白他也在利用我。

但是没关系。一切即将画上句号了。

「喻年。」我赶到时,项荆灼正站在路边,大衣的领口向两边敞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

看到我,他露出不设防的笑容,举手对我挥了挥。

我有些急躁地凑到他身边拉上他的领子:「病刚好没多久,别再染上风寒。」

「没那么容易生病。」项荆灼笑道,「让你订的花呢?」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那簇花拿出来。

他满意地点点头:「你抱着吧,上车。」

项荆灼驾车向着萃珍轩的方向行驶,我在副驾抱着花有些不知所措。

「少爷,您和别人约会,我跟着不好吧?」

项荆灼一挑眉:「什么和别人约会?」

「您不是要和陈小姐见面吗?」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哪门子陈小姐?」他气笑了,「花是送你的,今晚是我们两个约会,明白了吗?」

「啊?」我呆呆张着嘴巴,半晌方回过神,「可是兄弟们都在后面跟着……」

看似是只有我和他两个,其实一直尾随在后面暗暗保护的起码有两车人。

「我跟他们说不许跟上来了。」

「很危险!」我急了。

「喻年。」暮色降临了北港,项荆灼淡淡地笑着,像被傍晚的雾气包裹,「我这辈子都活得心惊胆战,就今晚,让我任性一下吧。」

「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他微凉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

我沉默下来。

我总是很难拒绝他。

「走吧。」

在临河的窗口边坐下,项荆灼放松靠在椅背上,我则借窗警惕观察着四周。

「年哥。」

「嗯?」我全神贯注于可能发生的危险,心不在焉地应他。

「你最近不开心?」

我扭过脸望他:「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车上有烟的味道,你不开心时才会抽烟。」

项荆灼太敏锐,我不知如何辩驳,干巴巴重复:「没有不开心。」

空气安静片刻。

项荆灼手肘撑在桌上看窗外蜿蜒的场合,忽然以玩笑的口吻说:「喻年,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静默一会,慢慢解开喉咙处的纽扣,露出那只漆黑的项链来。

除了洗澡,我很少摘下它,它似乎渐渐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除了我和他,几乎没人知道那下面盖着一道骇人的疤,是我为保护项荆灼留下的。那次我险些丧命。

「我是您的。」

项荆灼怔忪地盯着我,半晌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修长的手指掀开那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两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愣住的人变成了我,直到他把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才反应过来,急忙想褪下。

「这怎么行,您……」

「喻年。」他以命令的口吻道,「不许摘。」

「好,吃饭吧。」他把另一个戴在自己手上,翻篇一般松快地说道。

这又是什么把戏?多半是他大少爷思维下一时兴起的小游戏。我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他花样百出,我总疲于应付。

我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顿饭,饭后催促项荆灼赶快回去,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什么意外,但他依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非要拉着我去坐游船。

幽暗狭小的空间,河岸边却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

我们的膝盖抵在一起,他用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抓着我的手。

「年哥,看外面。」他凑近我,以温柔的口吻说。

他不发疯的时候总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我转过头,游船外的夜空上霎时绽放出璀璨耀眼的焰火。

那一蓬蓬巨大的闪亮花朵,倾诉着光的秘密,只一眼,胸口所有的不安焦虑都被清除出去。

岸上火树银花,而我们紧紧依偎在一起。

没什么遗憾的了,在惊涛骇浪的时间长河中,我曾短暂拥有过他。十三秒就够了。

我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喉咙口的话盘旋半晌还是咽下去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会守护你,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5

那次游船后,项荆灼变得很忙,我也跟着连轴转。

往往是刚踏进家门,他就把自己砸进床里,昏迷般睡过去。

我替他掖被子,看他苍白的脸。

「快结束了……喻年,快结束了。」他连睡梦中都在呢喃。

是快结束了。

多家报纸揭秘陈家大小姐和项家某位公子交集过密,疑似要订婚。

项荆灼这个一向伪装得滴水不漏的人已经公开和项庭唱起反调,连着端掉了他好几条线。

项老爷子从中调停力不从心,各路势力蠢蠢欲动,眼看项家的宅子上就要风云变幻。

快结束了……

枪响于北港深夜。

我和项荆灼正查看着船上的货物,项庭出其不意对我们发动了袭击,一瞬间炮火纷飞,把港口的天空映红了。

我掩护项荆灼撤退,拖延时间到援兵来。

一枪崩掉向我们扑来的一个人的脑袋,我的脸被溅上了滚烫的鲜血。我扭头对项荆灼斩钉截铁道:「您先走,我殿后。」

「不。」项荆灼同样强硬固执,不肯让步,「要走一起走。」

「走啊!」我和他拉开距离,「忘了您的计划了?如果我们都折在这里,不过是白白送命。」

「想走?」阴森的笑声忽然从背后传出,我下意识转身护住项荆灼,看着项庭和他的手下从阴影里走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我的好弟弟,你倒是演技高明,把项家所有人都糊弄过去了。但你跟我作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是这个下场呢?」

项荆灼被一排森然的枪口指着,面色依然平静,像是路上偶遇一个故人谈天一般:「项庭,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项庭脸颊扭曲几下,故作冷静:「你一个将死之人就别那么多废话了。」

项荆灼微微一笑,自顾自说下去:「你总是得意得太早。」

项庭愣了片刻,忽然大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手。我警惕向前,把项荆灼挡得更严实一点。

「那你知道你能走到今天是因为什么吗?」项庭擦着眼角,嘲讽道,「因为你身边这条疯狗啊。」

「喻年,你确实是有点本事,在你手里不知折了我多少弟兄。我想过把你挖来,但你还真是条好狗,眼睛只盯着他项荆灼一个。」

项庭举起手枪对准我,恶意道:「你愿意为了你的主子死吗?」

他扣动了扳机。

枪响的瞬间,我被项荆灼扑倒在地,他手蹭在地上,划出长的血印,闷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项庭的身后枪响大作,援兵终于赶到了。

我扯着项荆灼从地上起来,一边护着他向前往安全的地方躲,一边回身开枪:「刚才太危险了,您下次……」

我把话吞回去。不会再有下次了。

到了岸边,我把项荆灼推上去,他转身对我伸出手,急切道:「上来!」

我在他目眦欲裂的瞪视中退后了一步:「您先走,咱们的人手都埋伏在前面,您先去和他们汇合。」

我要留下,项庭必须除掉,以绝后患。

「把他带走。」我给他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上前拽住了项荆灼,把他向后拖。

虽然项荆灼是名义上的老大,但和弟兄们一起穿梭于枪林弹雨的却是我,我的话在有些时候要比他的话更管用。

项荆灼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一般:「喻年,你要做什么?」

我当着他的面在唯一通往岸上的通道泼上事先准备好的油,他已经意识到我要做什么,疯了般挣扎起来。

「喻年!你他妈再给我疯一个试试!停下!给我滚过来!」

我冷静地掏出打火机,按下后扔在油中。

火势霎时蔓延开,项荆灼终于甩开那人扑过来,却被燃烧的火墙挡在外面。

他眼眶红了:「喻年!不准做傻事!」

看上去倒是真的很在乎我一般。

我近乎贪婪地隔着那火墙描摹他的脸,这世界上我唯一难以割舍的人。

记得那是跟了项荆灼一段时间后,我因办事不利被项老爷子罚,后背打得皮开肉绽跪在家法堂。

闻声赶来的项荆灼扫了我一眼,立刻发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脾气。

「他是我的人!您凭什么动他!」一向在项家人面前隐忍蛰伏的他,片刻露出了疯狂的底色。

项老爷子抬起眼皮淡淡扫他一眼,根本不理会。

项荆灼直接伸手把他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砸了个粉碎:「你凭什么动我的人!」

这件事的后续是项荆灼和我一起挨了罚。

我皮糙肉厚恢复得快,他却足足在床上躺了月余。

我端了药汤喂他喝,心疼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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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迎合

刻意迎合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楼上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