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抱进皇陵中,石门落下,他说:“再也没人会分开我们了。”

兴之轩 2024-02-09 15:16:17

锦弋纵容长姐随意欺凌我,将我在意的东西一一毁去。

可是却在我死去的时候表现得深情似海。

他将我抱进了他的皇陵中,痴迷地看着我。

皇陵石门落下,他说:“宴宴,再也没人会将我们分开了。”

1

夜风徐徐,窗外的月光皎洁,我飘在寝殿上方,看着屋子里乌央乌央的跪了一地的宫人。

锦弋端坐在寝殿正中间,听着堂下的太医回禀。

“贵妃娘娘是心疾,自上次小产之后臣早就已经告知过娘娘,不可妄动肝火,不可心生执念。”

“她这病,”锦弋紧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紧皱的眉头,“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孤?”

他的声音低沉,加上性子狠厉喜怒无常,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宫人更是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贵妃娘娘一向不得王上的宠爱,加上娘娘小产身体不好,更是三不五时的缠绵病榻,所以......”

“混账!”

锦弋将一旁的茶杯掀翻,前侧的宫人身上被蹦上了滚烫的茶水,疼得缩紧了身体却也不敢出一点声音。

“陛下!不好了!”

门口传来惊呼声,宫女满脸是泪地冲了进来。

不愧是赵清欢的丫鬟,竟然连锦弋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后娘娘不好了,陛下!”

锦弋这才睁开眼睛,一改往日的温和,眼中满是冷厉,看的那宫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陛下,王后娘娘的伤口流血不止,太医说.....太医说可能.....”

不料锦弋却突然冷笑一声,随后他起身,低声说了一句话。

宫人们离得远听不清,我却是听清了。

他说的是,“倒是把赵清欢忘了。”

随后他走到我的身边,将我丢弃在床头沾了血的长剑拾起。

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提剑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上染了鲜红的血液,他的身上携着寒霜,将我一把抱起。

“我杀了赵清欢,宴宴,这样,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此刻抱着我的模样深情极了,如果我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认为他爱极了我。

而此刻,他抬起头,却突然看到了摆放在一边的棺椁。

他的身影一僵,随后便提起剑砍去。

随着“咣当”一声,我的棺椁应声碎去。

然后他抱起了我,带着我出了宫门。

在一声声朝拜声中,他带我走进了皇陵。

随着石门轰然落下,终于结束了我身不由己的一生。

2

我是镇国大将军的庶女,自幼便在乡野中长大。

听嬷嬷说,国师断言长姐尊贵无比,是凤女,而我的存在,会将长姐的气运消耗殆尽。

所以,十六岁之前,我不能同长姐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而小娘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什么贵女凤女的,都是那老道士一人之言,要是娘亲出身好,你便是那骄傲的凤女了。”

我对此却没什么想法,我只想着能找到一个爱我的人,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在我十六岁生辰的那天,府里一道诏书传来,时隔几年,我重回了镇国大将军府。

小娘的脸上满是忐忑,牵住我的手也都是冷汗,我实在是不知道小娘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嫡母坐在厅上,斜睨着眼睛看我们,一边的老嬷嬷也是语带不敬。

“大小姐身体不适,需要二小姐为引。”

“什么意思?”娘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个劲地将我往身后藏,“什么是引?”

“便是需要二小姐献上一碗心头血作为药引。”

“什么?”小娘惊呼道:“宴宴不过是一个孩子,一碗心头血,不是要她的命吗?”

可是嫡母却并不跟小娘多话,摆摆手便有几个家丁上前来将小娘同我分开。

“不!夫人,求您了,她还是个孩子!夫人!夫人!”

小娘被人带了下去,声声泣血,乞求嫡母放过我。

“倒是个美人胚子,”嫡母摆弄着指甲,让人牵制住我的手脚。

“你若是反抗,我便让人杀了你的小娘。”

随后,老嬷嬷解开我的衣裳,泛着寒光的刀子刺下。

3

“刺啦”一声,是刀子破开皮肉的声音。

“呃!”剧烈的钝痛从心口传来,我咬紧了嘴唇,将哀嚎声一一咽下。

疼痛不知持续了多久,等我回神的时候,有人携着风霜推开房门,我抬起被汗沁湿的头发去看。

不苟言笑的父亲身后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嫡母也是没有料到会有人进来,忙喊人把我拖下去。

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嫡母慌张地站起来迎接。

“让您见笑了,”嫡母忙行礼道:“外面的人好没规矩,怎么也不通传一下!”

这位的来头是什么,竟然能让眼高于顶的嫡母如此低声下气。

我将衣襟拢起,可是鲜血还是浸透了我的衣襟,爹爹皱眉看我,眉宇间似乎担忧。

“无妨,以后都是自家人,”青年将手伸向我,看样子是想将我扶起,“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是微臣的小女儿,自幼在外面长大。”

说话间门外的丫鬟已经得命,将瘫软在地的我扶起。

出门的时候,我被绊了一脚,青年反应很快,一把扶住了我。

“姑娘当心!”

“谢过公子。”

我的语气疏离客气,可我却还是在青年的眼里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惊喜。

4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头血起了作用,长姐真的好了起来,倒是我,差点去见了阎王。

听小娘说我被带回来的那天胸前的衣襟都被血液浸透,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幸而爹爹带着太医及时赶到,我这才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小娘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哭成了个泪人。

“我知道他不把你放在心上,可是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作践你,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宁可死了,我也不进这赵家的门。”

话刚说完,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我同小娘一同向门外望去,嫡母正掐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而我们刚才的话,她显然已经听到了。

小娘身体一僵,随后便轻拍了我的手背,“别担心,养好身体。”

随后,嬷嬷们将小娘拖了出去。

嫡母看着我的眼神厌恶,仿若我是一块肮脏的垃圾。

“你长姐同太子殿下的婚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嫡母将我的下巴挑起,“国师点名要你同清欢一起嫁过去,虽然我同你长姐都不情愿。”

说到这里,她身后的嬷嬷将汤药灌到我的嘴里。

“这是我请人专门为你调制的养身汤,能让你更好的服侍太子跟太子妃,你要记得感恩。”

汤药很苦,我的心很冷。

5

长姐同太子的婚事很是盛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

而我,则坐在一顶小小的轿子里,没有喜服,没有龙凤烛,也没有来恭贺的人。

临出门前,嫡母还不忘记教导我,“你能有今天,全仰仗着你的长姐,去了东宫之后,凡事以你长姐为尊,听到了没?”

我看着被挟持在身后的小娘,默默地点了点头。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依靠在窗台,听着丝竹乐声发呆。

府里带来的丫鬟全部被换成了东宫的人,这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长姐新婚燕尔,没有空搭理我,等她再想起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那天清晨,长姐的贴身丫鬟玉琴前来唤我,我只得带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前去请安。

还未到门口,玉琴便停了脚步。

“就在这里等吧,太子妃跟太子殿下还未起身呢。”

就算是已经过了正月,可是清晨的风依旧凛冽,待日出熹光的时候,着明黄衣衫的太子殿下从宫门出来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停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了我许久。

“妾见过殿下。”

意识到我已经躲不过去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身边的宫人出声提醒道:“殿下,这是前几日同太子妃一起进来的宴侧妃。”

“这样啊,都怪我,忙忘了。”太子殿下出声道:“既然是太子妃的妹妹,那今晚便去宴侧妃处吧。”

话一说完,身边的玉琴瞬间便变了脸色,在恭送太子离开的时候,玉琴瞪着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贱人!”

6

等我见到长姐的时候,已是半晌午了,长姐着单衣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眼眸含笑地看着我。

“昨晚歇得晚,夫君又体谅我,特意嘱咐我不必起身,由此才睡过了头,倒是让妹妹好等。”

“太子妃严重了,妾等多久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嘛,妹妹真是好生懂事,”长姐懒洋洋地说完,随后话锋一转,厉声问道:“既然这么懂事,又怎么敢在我的宫门口勾引太子殿下!”

“妾没有,”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子妃明察!”

可是长姐却不再听我辩驳,可能自始至终,她都不需要我的辩驳。

她将一块玉佩扔在我的面前,我认出来了,那是小娘的玉佩。

“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我准备给娘娘奉上一副佛经,为了证明我的虔诚,需要手抄,”长姐顿了顿,“这件事,便由妹妹代劳吧。”

我将玉佩拾起,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污渍擦干净。

“只要你听话,你小娘会过得很好。”

“但若是你不听话,就等着给你小娘收尸吧。”

7

因为太子晚上要过来,院子里的宫人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只有我坐在原地发呆。

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应该怎样才能讨到夫君的欢心,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夫君感到欢喜。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直到入夜,太子殿下晃着凌乱的步伐来了。

他像是喝了许多酒,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我还未行礼便被他一把拽上了床榻。

意乱情迷之间,我看到他轻抚着我的脸颊唤我的乳名。

“宴宴......”

“殿下?”

“唤我锦弋就好。”

太子殿下的名讳岂是我能够攀附的,我只咬紧了双唇,唤他夫君。

只不过这样,他看起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本以为他的怀抱会是我的栖身之所,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踹下了床榻。

我捂着被踹得生疼的小腹跪倒在地,额上都沁出冷汗,他却盘膝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我。

“喝药了?”

“禀殿下,妾早在出阁的时候便服下避子药了,殿下尽可放心。”

可是他却像是不信的样子,还是吩咐人为我端来一碗汤药。

“喝下它。”

他的脸色如霜,再也不复昨晚的温柔。

我认命地接过了汤药,在他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不过一个时辰,宴侧妃被踹下床并被灌药的事情就传遍了东宫。

我跪在长姐宫殿门口静思己过。

“你身为侧妃,就该伺候好殿下,你却让殿下扫兴而归,你就说,该不该罚你?”

长姐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沉痛,仿佛我真的是让她操碎了心,一边的玉琴站在长姐身后,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得意。

“清宴知错。”

我死后,他抱着我进入皇陵,他说:“再也没人会将我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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