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的没落:13岁上大学,中科大舍不得放人,父亲骂他给全家蒙羞

九点杂谈 2021-08-04 22:39:54

2岁背诗词,3岁能数数,4岁懂汉字,6岁自学中医,靠一本医术懂得开药方;

13岁被推荐入中科院少年班,成为全国第一位破格进入大学的学生,擅长数学、中医、天文学,和副院士比赛围棋获胜;

19岁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大学讲师,引得无数媒体争相报道,中科院不舍得他离开……

他叫宁铂,被誉为“中国第一神童”。

在琳琅满目的荣誉背后,却是突然反转的命运:

两度试图逃离中科大,原因是无法适应生活!

父亲气得破口大骂,认为他给一家人蒙羞,举家搬离故土;

早恋、生活无法自理、傲气逼人,因为别人不认识自己而发怒;

三次报考研究生失败,连考场都不敢踏入,害怕“神童光环”破碎;

抛家弃子遁入空门,一生引人唏嘘感慨……

这是70年代极其著名的神童传说,也是时代变迁下令人感慨的现实版“伤仲永”。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时隔多年后再回忆人生,他说自己就像一条活鱼,被摔死卖了。

1965年,宁铂江西出生于江西赣州的一个并不富裕的普通家庭。

因为父母都是沈阳人的缘故,他出生不久后就被送往沈阳由爷爷奶奶抚养,一直持续到5岁。

在沈阳,爷爷奶奶忙于生计,加上第一次回到老家,缺少玩伴的宁铂,只能将无聊的时间挥霍于父亲的藏书中,也由此引发了人们对他“神童”的印象。

有一次,奶奶忙完农活回家,开门就看见孙子抱着书籍在看,老人又惊又喜,忍不住喊街坊邻居过来围观。

很快,宁铂出名了,成了村民口中的“文曲星下凡”,空闲的时候,人们就会拿着诗词挑逗他。

当时的宁铂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偶尔喊几句模糊不清的话。但在旁人的逗弄和鼓舞下,他还是勉强记住了长辈们念的那些词语,并且喊出来。

尽管不清晰,但这已足以获得所有人的震惊和夸赞。

在村民的赞扬下,宁铂就像得到了暗示:只要学习就能得到别人的赞扬!

于是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有意识地找长辈教自己念诗词,2岁半的时候,他已经能背出30多首诗词。

身边的人都认为这个孩子是读书的料,也乐意多教他一些知识。

宁铂3岁便掌握了100多个数字,4岁学会了400多个汉字,在这段时间里,他从未上过学前班,也极少有人教导,更多的是靠自学成才。

5岁那年,父母下放到农村,宁铂也从沈阳老家回到江西赣州,对儿子学习天赋有所耳闻的父亲,早早便将他安排入学。

在学校里,他天赋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往往其他学生对题目还处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宁铂就已经能流畅领悟,在学习课本知识之余,他也没有忘记看父亲藏书。

6岁学会《中医学概论》和使用中草药,8岁能下围棋并熟读《水浒传》,9岁就能吟诗作赋,这样的天赋不仅震惊了他的父亲,也让班主任倪霖感到不可思议。

倪霖觉得宁铂呆在这种小地方纯属浪费天赋,必须要到更广阔的外面去发展,为此,他不惜给中科大的副院长写推荐信,希望能让宁铂上大学学习。

这份推荐信在寄出去10多天后便得到了回复,两名中科大的老师到宁铂家对他进行考察,最后认为这确实是个无与伦比的天才。

1977年,宁铂成为全国第一个破例进入中科大学习的学生,媒体大肆报道,名声四起,以他为原点,中科大建立了少年班。

那一年,他仅有13岁。

《伤仲永》中写道:“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

意思是方仲永五岁的时候,没有接触过书写工具,突然他有一天哭闹着要这些东西,父亲感到很诧异,于是和邻居借来给他,他拿到纸笔后写下四句诗词,并提上自己的名字。

和后来靠母亲培养的“东方神童”魏永康不同,宁铂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自学成才,这点他更像方仲永。

而中科大的老师也没有像方仲永的父亲那样目光短浅,他们渴望将宁铂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科学家。

但人才培养还没起色,问题就纷至而来:在生活和情感上,宁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方面,只有13岁的他,在生活上很多方面都没办法自理,时任班主任的汪惠迪在督促学习之余,也充当保姆的角色,早上煮鸡蛋、泡牛奶,晚上则要查房,关灯。

另一方面,宁铂6岁时生过一场大病,父亲给他吃了许多营养品,其中含有大量激素,在激素的刺激下,他比同龄人更加早熟,对异性充满兴趣。

生活和情感的矛盾冲突,加上“神童光环”带来的吹捧,他变得自傲、自满,喜欢在女生面前出风头,认为自己已经是全国响当当的人物。

一名数学专家曾到中科大授课,所有的学生都去找他要签名,唯独宁铂在旁边生气,原因是那名数学家不认识自己;

每次和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永远只会说“我是宁铂啊”,这是“神童效应”带来的自傲,也是没人教导他礼仪的悲哀。

倪霖曾告诫宁铂,说他虽然聪明,但底子很差,需要放下骄傲好好学习。但这样的话对于一个13岁的孩子而言,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在中科大不到两年的时间,他不及格的科目就远比普通同学来得多,更重要的是因为当时的需要,中科大的老师一致认为要将他培养成物理学家,而他却喜欢天文学。

宁铂曾提出要转校去南京大学学天文,但这份申请却被以“既来之,则安之”驳回,老师和领导希望宁铂继续留在中科大,哄着说:“你是一个懂事的乖孩子,又是全国少年儿童的榜样,要听话!”

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留下,沉浸在身边人编织的“神童光环”中。

多年后汪惠迪在回忆宁铂时,惋惜地说:

“当时的宁铂其实就是“棋子”,他的名气能吸引来更多的学生,虽然“棋子”这个词有些偏激和违背初衷,但却是事实。”

老师和外界的人们始终觉得:“这是一个神童,年纪还小,必须由长辈来安排他的人生,避免浪费天赋。”

他们不明白,培养孩子就像种花,必须经历不同的风吹雨打,才能茁壮盛开,单靠人工的温室,只会害了他。

事实证明,宁铂这朵被贴上“神童”标签的花朵,其实早已被温室侵蚀得腐烂不堪。

在中科大完成学业后,宁铂成为中科大的一名讲师,其中既有他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是学校不愿意他离开。

这则消息传出来后,他的名字再一次成为人们探讨的对象,昔日的中国第一神童,到如今的全国最年轻讲师,当时的宁铂年仅19岁!

彼时,人们或许不认识他的名字,但一提到中科大的“神童”,立马就会想到他,“神童”的光环越发耀眼,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一个人被反复告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害怕失败。

从入学中科大到成为讲师,宁铂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由老师、学校或者其他人安排,他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只为满足外界对“神童”围观的嗜好。

他必须在每时每刻都能做到七步成诗,要压抑自己内心的青春期所来带的反应,不能说,也无处求救,只因为他是人们眼中的“神童”宁铂。

1982年,他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但之后放弃了,此后两年都是如此,最后一次,他离考场只有一步之遥,但因为害怕失败会导致“神童光环”破碎,最终默默离开。

在中科院懵懵懂懂当了16年的讲师后,宁铂和爱慕自己的学生程陆华结婚,这场婚姻并没有给他带来幸福,妻子在他的身上看不见昔日“神童”的样子,逐渐感到失望,矛盾四起。

人生的迷惘,教育的失败,加上婚姻的不幸,宁铂开始沉迷于宗教学,2002年,他抛下家庭和妻子,离开中科大,前往五台山出家,但不久后被学校领了回来。

听闻他的消息,父亲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懂珍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给全家蒙羞!”

父亲失望了,儿子心凉了,从那以后,他与家人几乎没有交流。

出家的事情被报道出来后,昔日将宁铂捧上神坛的每天再次大肆报道,这次却是反面教材,将他的不堪抨击得淋漓尽致。

那段时间,他的精神一度达到崩溃的状态,他说自己像祭坛上的一只羔羊,为了祈福,就要杀死他。

2003年,宁铂消失在世人眼前,再一次选择出家。

这一次他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和妻子离婚,父亲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举家搬离赣州,只为躲避儿子带来的“耻辱”。

世界上最可怕的教育,莫过于把外界所有人的目标强行寄托在孩子身上,将他原本丰富精彩的人生,改变为一条死板枯燥又饱受折磨的道路。

人们再一次见到宁铂,是在江西一所佛寺中,他在里面担任讲师。

此时的他已经年过4旬,早已没有了最初的轻狂和高傲,不到一米七的个头,胖胖的身材,似乎藏着曾经的不堪回首。

在课堂上,他以极快的速度讲着课,从不翻书,却能清楚记得每一节内容在教材里面的第几页。

下课之后,他往往会在寺内四处乱逛,悠闲地享受着生活,偶尔有人打招呼,他也会热情回应。

世人不渡他,他便自渡,昔日神童,如今高僧,半辈子的风雨交加,换来一份安宁的生活。

2018年,宁铂还俗了,他考到心理咨询资格证,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想要帮助那些和自己曾经一样迷惘的青少年儿童。

他不再高傲,也不再执着于“神童光环”,每天过着属于自己的平淡生活,偶尔和朋友出去聚会,在KTV里,他尽情地唱着歌,让人很难将其和曾经的宁铂联想在一起。

记者采访他,问为什么一直隐藏自己的踪迹,他笑着说:

“换成是你,你愿意将自己那些早已愈合的伤口,放在他人面前被重新撕开吗?”

无言以对,世界上有太多的非黑即白,就像“神童”、“废物”如此极端的转变,宁铂只不过想做一个普通人,但没有人想过他的真实意愿。

从出家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在为自己的过往疗伤,也在为那些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孩子疗伤。

张亚勤是被宁铂的名气吸引到中科大,对于这个同学兼年少偶像,他一直有着许多的感慨。

在听闻对方如今的生活后,张亚勤很是开心,他说:

“当年我们这批学生,现在有的人很棒,有的人普通,也有的人过得不好,但总的来说,就算是如今的我们,也不敢去说自己成功或失败,何况是十几岁的年纪。”

以“神童”为名,去判断一个孩子未来的成就,限定他们人生的路程,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残酷的。

这样的道理,当时的人们并不懂,也不屑去懂,直到几十年后,他们才匆匆反应过来,这其实才是教育最可悲的地方。

倪霖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自己十分后悔写那份推荐信,如果没有这件事,宁铂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汪惠迪则说自己当时太注重学生的“智商教育”,却忽略了他们的“情商培养”,导致悲剧的发生。

这些老人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们并不明白:

人生就像一朵花,需要经历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是不完整的。

“神童教育”亦是如此,强行抽离任何一个环节,看似能节约培养的时间,但最终只会迅速凋零。

“神童”的话题或许永远不会结束,但宁铂的人生和那个年代的教育,却给人们上了沉重的一课:人生不是短跑,走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至于宁铂自己,或许他也早已明白:人生不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人生的选择不一定要扬名立万,大富大贵,活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很多时候,放下和平淡,反而更加难能可贵。

即使他如今的成就无法与同学比肩,没有仰慕和掌声,但踏实的生活,追求自己的梦想,也总好过学富五车,却迷惘不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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