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沈锦城和他的女学生同居了。他向我提出离婚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2-05 18:48:55

《深爱的女孩》

人到中年,沈锦城和他的女学生同居了。

他向我提出离婚,说哪怕净身出户,也不愿见我这张可憎丑陋的老脸!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我被车撞,陷入昏迷。

我听到了养女和他的对话。

「爸爸,如果妈这次醒不来,你会和白阿姨结婚吗?」

「毕竟白阿姨才是我亲生母亲,我做梦都希望咱们一家三口团圆。」

沈锦城默默说:「等办完你妈的丧事,再办和你白阿姨的喜事。」

再睁眼,我重回到 80 年代末。

这一年,我和沈锦城刚结婚,刚捡到了养女;

这一年,沈锦城深爱的女孩拼命考上重点大学,要去北京读书。

……

这一次,所有错误重回原点,

而我,有机会修正一切。

1

一阵婴儿啼哭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迷茫的往前看,这是间小小的屋子,墙上贴着大红双喜,旁边挂了张结婚照,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祝沈锦城和许春艳,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门背后挂了本老黄历,翻开的那页是:1988 年 8 月 21 日。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锦城手里提着鱼进来了。

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气质儒雅,英俊挺拔。

「外面就听见孩子在哭,怎么回事!」

沈锦城快步走过来,蹙眉看我:「发什么呆,快给雨晴冲奶粉呀。」

2

沈雨晴,是 1988 年高考前一个月,我在家门口捡到的弃婴。

我厌恶地看了眼怀中的婴儿,把她放在床上,拿起湿布子一根根擦自己的手。

上辈子当眼珠子疼了一辈子的养女,如今已无半分怜爱。

抬眼看去,沈锦城正蹲在地上杀鱼洗菜。

他习惯地命令:「下午我的三个学生过来吃饭。他们是今年最优秀的毕业生,都考上了重点大学。你待会儿做几个拿手菜。」

我没言语。

沈锦城一愣:「你不问问他们是谁?」

我冷笑了声。

其他两个学生叫什么我忘记了,但有一个女生,我死都记得。

白何芝!

3

晚饭是下午五点开的。

师生其乐融融,畅聊着高考,憧憬着美好未来。

我插不进嘴,也懒得说。

白何芝就坐在我对面。

她比我小三岁,长得清纯秀气,穿着宽大的旧校服,看不出原本身形,而且脸色不太好,低下头默默吃菜,时不时偷看一眼婴儿。

上辈子沈锦城曾说过一嘴,他的学生白何芝生得了传染病。

为了确保其他同学的健康,最后冲刺高考的两个月,白何芝是在家里复习的。

他偶尔去探望,给学生补课。

当时我没在意,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

现在想想,估计怕别人看出来她大肚子的样子吧。

「来,咱们庆祝一下。」

沈锦城给两个男学生倒了酒,贴心地给白何芝倒了杯热糖水。

「首先,老师恭喜你们考上重点大学,你们永远是老师的骄傲!其次,老师祝你们前程似锦,此后一帆风顺。」

说完,沈锦城掏出三个信封,分别给了他的学生们,柔声道:「北京花费大,钱不多,算是我和你们师母的一点心意。」

三个学生都感动的哭了,连连拒绝,说不敢要。

沈锦城再三强塞,他们总算收下。

三个信封,各装了一百元,不偏不倚任何人。

可那会儿我做饭的时候,看见沈锦城趁人不注意,偷偷往白何芝挎包里塞了厚厚一沓钱。

可以说,沈锦城把他辛苦攒下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

全部用来供白何芝读大学了。

而上辈子白何芝毕业后,顺利进入非常好的单位,和条件极优越的富家子结婚。

婚姻幸福,生活优渥。

后来她丈夫炒股赌球,失败跳楼,儿子醉驾撞死了人。

她欠了一大笔债,不得已回老家躲债,再次和沈锦城联络上。

二人犹如久旱逢甘霖,人至中年又陷入了情爱中。

沈锦城那时已经是校长,手里有钱,慷慨地给情人还清所有债务。

我气恨不已,闹过,吵过,打过。

我大骂白何芝不知廉耻。

她讥讽着回了我一句:「大姐,有空去整一下容,别出来吓人了。」

我脸上有道难看的疤,是沈雨晴四岁的时候淘气,在床上跳来跳去,眼看着掉到热得发红的电炉子上。

我一个健步冲过去,推开孩子。

可我却没站稳摔倒,脸结结实实地挨在烧得发红的炉丝上。

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肉烧焦的嘶嘶声,还有钻心般的剧痛。

我毁容了,

沈锦城之后几乎没怎么碰过我,有一次他喝多了同房。

看见我的脸,他吐了。

我假装不懂,欺骗自己是他喝醉了。

他却说出口:「我呕吐不是因为你的脸,你可别多心。」

4

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我就恨。

沈锦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凑过来温声问:「怎么了春艳?」

我摸着光洁的脸,佯装难过:「今天遇到了老家邻居,说我爸挑水浇菜摔倒了,腰给扭伤了,我想回去看看。」

沈锦城脱口而出:「你回去了,雨晴怎么办?」

他意识到这话不妥,笑道:「你就算回去也帮不上忙啊,要不给你爸捎点钱?我今年还带毕业班,这两天学校提前开学,我忙不过来啊。」

我语气坚定:「我必须得回去。实在不行,雨晴我带着。」

沈锦城不满:「那怎么行,她才多大,怎么能挤长途汽车!」

气氛忽然就僵了,我们谁都不说话。

这时,白何芝怯生生地说了句:「要不,这事就交给我。白天我帮师母带孩子,等老师下班了,再交给老师。」

不等沈锦城开口,我便先泪眼婆娑地望向白何芝:「那真的太好了,小白,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白何芝抿唇笑道:「老师、师母在学习和生活上帮了我那么多,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锦城的兴奋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可故意板着脸对我说:「你尽快回来,小白马上要去北京了,最近要准备各种材料还有行李,咱们不好多麻烦她。」

「知道了。」

我应了声。

暗中,我拿出双面折叠小镜,往桌子底下照。

呵。

此时白何芝脱了她的布鞋,赤着脚,偷偷地往沈锦城的裤裆处蹭。

沈锦城喉头滚动,脸颊潮红,一杯接一杯喝酒,笑着说:「这酒真劲儿大,都上脸了。」

呵,狗男女!

5

次日,我早早收拾了行李。

等白何芝来后,我才出门。

沈锦城亲自为我买了票,送我上了长途汽车。

我向他挥手告别。

等车开出城后,我立马下车,步行返城,直奔城西那家照相馆。

「老板,你这里有摄像机没。」

老板笑着问:「小姑娘,你是准备结婚录像吗?」

我摇头,准备拍点辣眼睛的东西。

空口无凭,我要让这对狗男女的学校、单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谁知老板说,录像机借出去了,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问我可不可以等?

我蹙起眉,等到是可以,就怕迟则生变。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的这时候,有个港城来的年轻男人在街上拦住我,说我形象好,要不要试一下演戏?

他说自己 8 月 22 号会离开这里,如果我有意愿的话,可以去金庭宾馆参加面试。

回家后,我把这事说给沈锦城。

沈锦城说我只是个初中毕业的服务员,没文化,一脸的土气。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在我头上。

他说那人肯定骗财骗色,不让我去,让我安心在家带孩子。

当时我太年轻,竟觉得他爱我,为我着想。

过了很多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港城男人。

著名的导演陆隽荣,演员出身,两度获封影帝,栽培出了很多巨星。

当场捉奸沈锦城和白何芝固然要紧,但面试的机会更重要。

所以这次,

我要去,必须去。

6

我搭了公车,朝宾馆赶去。

下车后,离得老远,我看见宾馆门口停着辆气派的黑色小轿车。

从招待所里面走出几个人,有男有女,衣着打扮很洋气,拖着行李箱。

为首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戴着墨镜,更显潇洒俊逸。

我一眼认出他,陆隽荣!

这时,陆隽荣和一个中年男人握了握手,转身上了轿车。

「导演!」

我急得大喊了声,大步往那边跑去。

谁知不留神,撞到了一辆拉泔水的三轮车。

在摔倒的瞬间,粘糊腥臭的泔水倒了我一身。

我顾不得疼,爬起一瘸一拐朝难男人走:「陆导演,请等一等。」

陆隽荣食指按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蹙眉问:「你系边个?」

我不敢过去,忙说:「您忘了?之前您在街上看到我,说我形象好,约我 22 号来这里面试的。」

陆隽荣摘下墨镜。

那是一张好看的混血脸,他打量我,噗嗤一笑,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

「想起了,是有这么个事。」

我心里顿时一喜,刚准备过去。

谁知,陆隽荣忽然说:「但是,我和你约的是 21 号,so,是小姐你错过了。我非常讨厌不守时的人,很没品,你可以离开了。」

我一怔。

时隔近三十年,我记得有港城导演面试的事,但委实不记得具体的时间。

翻身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能放弃。

我上前一步,抓住陆隽荣的胳膊,急哭了:「对不起导演,我家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所以我……」

陆隽荣嫌弃地甩开我:「立马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我索性跪在地上,头如蒜倒:「求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显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卑微。

陆隽荣不为所动,冷冷说:「你这么做没用。」

「不妨告诉你,我要挑的角色是西城本地女孩,会弹钢琴,明媚天真。你的形象虽然接近,但眼中没有任何光彩,非常压抑,像一个活了几十年、没有任何希望了的女人眼神。你不适合。」

「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愣住。

心里竟吃了一惊,不愧是名导,果然观察入微。

这时,陆隽荣身边一个胖胖的女孩凑过来,用粤语小声对陆隽荣说:「阿 Ron,你不觉得她的举止神情,和女主角颂珍有点像么?」

陆隽荣蹙眉:「你癫了?多少得了奖的影后面试颂珍,我都不满意,她算什么。」

胖女孩耸了耸肩:「sorry,我就这么一说,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

陆隽荣戴上眼镜,绕过我直接离开。

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瘫坐在地上。

是啊,即便重生,幸运之神也不会眷顾我。

忽然,陆隽荣停下脚步,回转过身,看了我许久:「让她试一下颂珍。」

7

片刻后,我知道刚才帮我说话的女生叫孙芳,陆隽荣的助理。

陆隽荣总共给了我十分钟,以及一页简单的剧本。

内容非常少,大致就是民国一个叫颂珍的中年女人,痛恨军官丈夫在外面养情妇。

他没有再和我讲其他内容,角色揣摩和临场发挥,全看我表现。

没有背景内容,我怎么演?

我不会啊,我完全没有受过任何演戏训练。

我脑子里瞬间过了几十部上辈子看过的家庭伦理剧,我看过太多婚姻不幸的女性角色。

我打算随便模仿一个。

可是,怎么模仿才能出彩?

最后,我决定豁出去,就演我自己。

我请阿芳姐帮我配戏,演我丈夫,不用说话,就在十分钟后进来即可。

演戏开始。

陆隽荣坐在椅子上,依旧戴着墨镜,翘着二郎腿。

他身边的男助理拿着部小巧的手托摄像机,安静地站在一旁。

「action!」

陆隽荣怕我听不懂,用普通话重新说:「开始吧。」

我心咯噔了下,紧张万分。

我想象着,沈锦城又一次去找白何芝了。

他在外面给白何芝租了房子,两人正式同居在了一起。

他通知我,如果我不答应离婚,就起诉我。

我手颤抖着,拿起宾馆里的座机电话不断拨打,挂断,继续打。

打不通,我摔了电话。

紧接着,我又摔了屋子里的茶杯、桌椅凳子,仿佛疯了一般。

我想割腕,想看看我死了,他会不会后悔难过。

碎片抵在腕子上,我又没敢往下划。

过后,我把碎片扫掉,把桌子扶起来,默默把屋子拾掇干净,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盯着门的方向。

这时,我的「丈夫」进来了。

「我回来了。」芳姐做了个换鞋的动作。

我没说话,没质问他究竟去哪儿了。

我就盯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芳姐似乎被我盯毛了:「干麽这么看我?」

我牙都要咬碎了,不说话,就是盯着对面的「丈夫」。

这些年,我为沈锦城付出那么多。

他妈瘫了,我端屎端尿伺候,直至他妈病逝。

我养育沈雨晴二十七年。

我一日三餐照顾他,无微不至。

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他凭什么不要我?

这是我的婚姻,我的家,我的丈夫。

我死都不会让给白何芝!

我站起来,语气平静,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抖:「吃饭吧,今晚吃面。」

拍摄停止,试镜结束。

陆隽荣良久没说话。

他忽然问我:「许小姐,你是不是受过感情挫折?还是你被什么人折磨过?」

是啊。

我在这段充满欺骗的婚姻里,被他无视、欺骗了近三十年!

我摇头,瞎编:

「没有。我是把自己想象成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曹七巧就是旧时代被困在婚姻里的女性,她性压抑,被生活磋磨,最后几乎成了个变态。我根据这个人物,临场发挥的。」

陆隽荣看着我,他思忖了几秒:「许小姐,有意愿和我签约吗?」

我感觉冰冷的身子,正在渐渐回暖:「有!」

陆隽荣一笑:「许小姐倒是很果断,去港城,你没问题吧。」

我点头:「没有,但您得借我样东西。」

我指向男助理手中的摄像机。

8

夜色深沉。

我疾步匆匆往家走去。

陆隽荣跟在我身边,很不满:「我一定是发癫了,大半夜和你捉奸,拍这种脏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望向他,连连鞠躬:「真是麻烦您了。」

陆隽荣俊脸尽是不耐烦:「直接离婚得了,搞这么麻烦。」

我垂眸。

离婚?没那么容易。

我得让他们这辈子都摆脱不掉这种疼和耻辱。

我打开大门的锁,轻手轻脚走进去。

这个小院住了两户人,正巧,隔壁邻居最近回老家了。

我走到我家门口。

家里没亮灯,却发出床摇晃的剧烈咯吱声,还有女人轻呻,以及男人的微喘声。

这时,陆隽荣凑到我耳边,声音戏谑:「你丈夫体力不错啊。」

我瞪了眼他,深呼吸了口气,一脚踹开门。

顷刻间,里面传来女人受到惊吓尖叫。

我迅速摸到门边的灯绳,一拉,屋子亮了。

映入眼帘的是两具白花花的赤裸身体,仍交缠相连着。

白何芝如同受惊了的小兔,捂住胸,躲在沈锦城身下。

而沈锦城见到我,惊得瞪大了眼,迅速从白何之身上抽离。

他一把拉过薄被,遮盖住旁边赤条条的姘头。

「春,春艳,你,你不是?」

沈锦城脸上潮红还未彻底褪去,额边的碎发被热汗打湿,手忙脚乱地穿裤子。

他发现了陆隽荣:「你是谁!」

陆隽荣没理会。

他发挥出一个名导应有的素质,手稳稳地拿住摄像机,找好角度,对准白何芝的脸拍。

沈锦城大怒:「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是不是录像的?!不许录了!」

说完他抓起凳子,直接往陆隽荣头上砸。

我急得喊:「陆先生小心!」

陆隽荣本能地抬起胳膊抵挡,一脚踹向沈锦城肚子。

沈锦城被踹得连退了数步,后腰抵在书桌棱,这才没摔倒。

陆隽荣将摄像机合上,仔细收进背包中。

他大步过去,一把掐住了沈锦城的脖子,瞬间就将把沈锦城撂翻在地,同时又把沈锦城胳膊拧在背后,牢牢地控制住。

下手利落,绝对练过。

沈锦城使劲儿挣扎,质问我:「许春艳,他是谁?你敢在外面偷人!?」

这时,外头传来阵响动。

邻居张大妈问:「沈老师,小许,发生什么事了?」

我出去,对看热闹的几个邻居笑着说:「没事,钻进来只耗子,我和沈老师在抓呢。」

说罢,我关好门,看了眼床上瑟瑟发抖的白何芝,徐步走到沈锦城面前。

「谈谈吧。」

9

墙上的石英钟秒针在咔哒咔哒响,屋子里很静,惟能白何芝的抽泣声。

沉默着,沈锦城开口了:「何芝,你先回家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白何芝闻言,起身离开。

我挽起袖子:「就在这儿给我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沈锦城横身拦住我,阻止我靠近白何芝。

他没有半点心虚恐慌,反比我还愤怒:「许春艳,你不是说你爸摔伤了?为什么大半夜又回来?你是故意的吧。」

「还有,这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你外头的相好?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什么时候好上的?」

瞧,这就是沈锦城。

上辈子我逮到他和白何芝开房,他也是这样,丝毫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我辱骂了通。

在他眼里,我没有任何优点。

我偶尔和单位的老姐妹打两把小麻将,就是整天沉迷赌博,不着家;

我弟车祸住院了,我给了两千块,在他眼里就是无限度贴补娘家。

他忍了我几十年,忍无可忍了,就算净身出户,也要和我离婚。

净身出户?呵,他哪里还有钱。

房子卖了,积蓄全都拿去给白何芝还债了。

甚至,他还教唆女儿撒谎,让女儿说她在网上赌博欠下了高利贷,从我这里骗走了十五万。

我忍住,拼命忍住想杀了他的冲动,扭头看向陆隽荣。

陆隽荣一脸的不耐烦,从书架抽了本小说,随手拉了张椅子。

他大爷似堵在门口,翘起二郎腿看书。

我双臂环抱住,直视沈锦城:「那位先生是我雇来捉奸的,十个你都打不过他,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还有,这片住了很多你们学校教职工,闹开了,对你名声不好。」

我下巴朝白何芝努了努:「对她也不好。」

沈锦城沉默了几分钟。

忽然,他叹了口气,一脸的愧疚:「春艳,这事和小白没关系。是我今天和同事多喝了几杯酒,回来看见小白,把她错认成了你。」

我笑了:「这么说是你强奸了小白?」

我看向白何芝:「要不要师母带你报警,别怕,咱手里有拍下的证据。」

白何芝身子一哆嗦:「不,我不去……」

她低下头:「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我,我不怪他。」

我嗤笑:「哦,你这意思是,沈老师确实强奸了你,但你原谅了他呗。可我怎么听着,你刚才没反抗,好像还很享受呢。」

陆隽荣忍不住,噗嗤一笑。

沈锦城几乎咬牙切齿:「春艳,咱们俩是夫妻,有什么关起门来说。我声名扫地,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认错,给你跪下,求你把录像销毁了!」

白何芝也哭着赌咒发誓:「师母,我错了,我给您写保证书,这辈子都不会回西城,不再见沈老师。」

我笑了:「不见沈老师,可能吗?你的女儿沈雨晴答应吗?」

果然。

白何芝瞬间面色如纸,嘴唇都在发抖。

10

沈锦城恼羞成怒了:「你骂归骂,扯雨晴做什么。那就是个弃婴!」

我冷声打断他:「弃婴,你确定?」

我不急不缓地说:「1988 年 5 月 10 号,也就是三个月前,我在咱们家门口捡到了这孩子。」

「装孩子的竹筐里,放了几块尿布,以及一张纸。纸条是孩子母亲留下的,字迹故意写的歪歪扭扭,说她婆家重男轻女,之前生的两个女儿都被溺死了,这个孩子她实在舍不得。」

「她打听过,在这个小巷子,就数沈老师文化最高,许妹子心最善良,她求咱们夫妻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

「沈锦城,当时你抱着孩子去报案,没多久又抱着孩子回来了。你说,公安建议咱们先养着,或许过几天孩子生母后悔了,就会回来要。」

然后上辈子,我一养,就是二十七年。

我走过去,从床上抱起婴儿:「白何芝高考前请了两个月假,她干嘛去了?沈锦城你凭什么给白何芝那么多钱?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是白何芝生的!」

我猛地抓住白何芝的胳膊:「走,咱们这就去医院验血。」

白何芝哭得直喘,往开挣脱:「我不去,沈老师,锦城救救我。」

沈锦城一把扯开我:「你别发疯!你不想养这个弃婴就直说,何必污蔑小白。」

我双手举起婴儿:「如果不是白何芝生的,那摔死算了。」

「不要!」白何芝冲过来,抢夺走婴儿。

瞧。

倒也不用去医院验血了,人家母性的本能,已然说明了一切。

白何芝知道自己的行为完全暴露,她身子颓然一缩,抱着孩子不说话,只是哭。

而沈锦城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屋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良久,沈锦城开口:「春艳,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我深呼吸了口气:「第一,离婚。第二,我要白何芝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11

「不可能!」

沈锦城勃然大怒:「她一个农村孩子考上重点大学多不容易,你张口就要录取通知书,这和断人前程有什么分别?许春艳,你太狠毒了!」

我冷眼看向沈锦城。

不论上辈子还是现在,我永远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他永远是白何芝的后盾,支撑着她,保护着她。

我点头笑,竖起大拇指:「很好,真是个情种。」

我看向白何芝:「小白,你学习好,那咱俩做一下算术题呗。你今年 19 岁,怀雨晴的时候是 18 岁。怀孩子哪有一次就中的,那你的沈老师和你上床的时候,你成年了吗?」

我笑着问沈锦城:「沈老师,你是有文化的人,和未满十八岁的女学生发生关系,是不是犯罪?」

沈锦城眼中浮起惊慌:「胡,胡说!我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她早都成年了!你爱信不信。」

「信。」

我拍手笑:「我当然信喽,沈老师你说什么我都信。可就怕你们校领导不信,教育局不信,还有小白的大学老师不信。」

就在此时,白何芝噗通声跪下了。

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拿着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神情决绝:「如果上不了大学,我宁愿和这个孩子一起死!师母,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么,好,我给你!」

陆隽荣见情况有变,忙起身。

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理。

而沈锦城飞扑过去,夺走白何芝手里的剪刀,把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别做傻事。」

说着,沈锦城扭头瞪我,眼里尽是怨毒,像是要把我吃了。

「许春艳, 你真的太恶毒了,你要活生生把人逼死啊。」

我冷笑了声:「她要是真敢自杀,我还佩服她是个知廉耻的。可惜,她太自私了,她不敢。」

12

我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拖这么久了,我也累了。」

我打了个哈切,往出走:「我现在就出去叫醒邻里邻居,让大家来看热闹。然后我去派出所报警。反正,要么沈锦城以强奸女学生进监狱,要么你们俩名声扫地,丢人丢工作丢学业,选吧。」

沈锦城冲过来拦住我:「春艳,咱们夫妻一场,你真的要把事做这么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我直视他:「你在我的婚床上和那小婊子通奸,你给我留余地了?」

沈锦城极力隐忍着,盯着我,想了许久:「你要离婚和录取通知书,只要这两样就松手,是吧?」

我微笑着点头。

沈锦城看向白何芝:「去拿录取通知书。」

白何芝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大学就是我的一切!」

沈锦城走过去,环住女孩,无奈地哄:「可你眼下不照做,许春艳会要了咱俩的命。大学,明年后年还能考啊。有我在你跟前,你还怕什么?」

白何芝犹豫了良久,终于,一滴泪啪地掉落,点头了。

她从自己的行李袋里,翻出录取通知书,手紧紧攥住,不愿递来。

我一把夺走,从裤兜里掏出火柴。

当着白何芝的面,我把录取通知书烧了。

白何芝惊叫了声,徒手去抢那燃得正旺的通知书,哭得痛苦。

我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白何芝怒瞪我,大口地喘粗气:「你,你……」

我嗤笑:「别这么看我,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孽付出代价。」

「小白,你没了学业,可却获得了真心爱你的男人,很值。」

说罢,我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困住我的牢笼。

在踏出门槛的时候,我没有回头,给沈锦城撂下一句:「明天一早办离婚,敢耍花招,我让你俩这辈子活在地狱里。」

13

离婚办得很顺利。

我和沈锦城不谋而合,没有通知彼此的老人,约定等合适的时机再公开。

但沈锦城提了个请求。

他说已经给了我赔偿金,并且按我的要求离婚、毁了录取通知书。

现在只求我把那盘录像给他。

我没答应。

给他?怎么可能。

这盘带子永远是我的一把剑。

有了它,白何芝就别想去上大学。

有了它,沈锦城休想诋毁污蔑我。

要不要公开,什么时候公开,看我心情,还有看他们乖不乖。

离婚那天,我问沈锦城今后打算怎么办?会娶白何芝么?

沈锦城冷漠地说:「关你屁事。」

他说他认出那晚打他的男人了。

陆隽荣,港城导演,之前在报纸上刊登过海选角色的信息,最近各省市的很多剧团女演员都来西城面试。

沈锦城嘲讽我心机深沉,一早就想攀高枝,当人家的情妇,他祝我飞得高,跌得惨,早日被抛弃。

我有素质。

我祝他和白何芝奸夫淫妇白头到老,走路上小心点,千万不要被雷劈死。

末了,我提醒了他一句。

白何芝看似清纯,实则心机深沉,那晚上咱们吵成那样,你拼死维护她,可她一心只想上大学,完全不管你是不是被定性为强奸犯。

我忠告他,好好看着这个小媳妇儿,仔细她和别的男人跑了。

沈锦城嫌我说话难听,骂了我几句,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近三十年的婚姻,两辈子的撕扯,终于暂时划上句点。

从此南北歧路,老死不相往来。

14

一个月后。

陆隽荣在内地的事告一段落,他带我回港城。

临行前,我们去一家广式茶餐厅吃饭。

他喝红茶,看报纸。

我吃完虾饺,抓紧时间写信。

陆隽荣斜眼睨过来,懒懒问:「在写什么?」

我运笔如飞:「给西城的表姐写信,请她有时间,帮忙照顾下我爸妈。」

其实,我是在写匿名举报信。

信中,我向西城教育局举报一中教师沈锦城和女学生通奸,毫无品德,不配为人师。

就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才不会呢。

我莞尔浅笑,心情无比舒畅。

陆隽荣翻了一面报纸,嘲讽道:「你虽然烧了白何芝的通知书,但她明年还可以考大学啊。我还以为你怎么反击呢,就这?你这也算和你丈夫好聚好散了吧。」

我含糊其辞地说:「任何一段好聚好散的结局,必经历过无数次撕心裂肺的过程。我成全他,也算成全我。」

我不会告诉陆隽荣。

贫贱夫妻百事哀,年幼的孩子和不管事的丈夫,会把一个女人拖到什么样的深渊;

我也不会说,年底,沈锦城的妈妈会中风瘫痪。

沈家老二远在云南,沈锦城是长子,爱揽事又好面子,照顾他妈的重担,就全落到他媳妇身上。

当然。

聪明自私的白何芝或许连女儿都不要,立马逃离这个火坑。

所以,我要写举报信。

我必须坐实沈锦城和白何芝的奸情,把他们的关系公开,将他们牢牢捆绑在一起。

我不会给她一丝机会逃离沈锦城,更不可能容许她上大学。

欠债必还,就这么简单。

「该走了。」

陆隽荣折起报纸,戴上墨镜:「许小姐,你改个艺名吧,原先的名字稍有点俗气。」

我忙问:「那……叫什么好呢?」

陆隽荣思忖片刻:「许知意,春意知几许。」

「好。」

……

15

去港城后的发展,意料外,又在意料中。

之前陆隽荣内地海选女演员的电影,叫《西城风月》,文艺片,就是奔着获奖筹拍的。

电影的女主最终定了港城文艺片女王殷沅沅出演。

而女配,也就是那个会说西城话的角色,则选了西城戏曲剧团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声台形表都非常优秀。

我并没有参与任何一个角色。

陆隽荣很直白地同我说,当初之所以决定签我,是看到我在演戏方面有点东西。

但这个圈子有天赋、长得漂亮的女演员一抓一大把,

而我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他没有那个耐心调教我,不可能直接把我安排进剧组。

陆隽荣和我签了个临时合约,半年期。

在这半年,他会安排我至少进两个剧组,不承诺角色戏份。

半年后考核,如果没有达到他的标准,那之后不合作。

换言之,一切靠我自己修炼。

签完约后,陆隽荣这个大忙人就飞英国了。

芳姐抱怨了句:「阿 Ron 未免也太冷血了,知意一个年轻漂亮女孩子,在港城人生地不熟的,不给她开薪酬罢了,连住的地方也不管。」

我忙说:「陆先生之前在离婚那事儿上,帮了我大忙,也给了我机会。他是我的贵人,我实在不能要求太多。」

「当然,芳姐您也是我的大贵人。当初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了我一件干净衣服,恩情绝不敢忘。」

芳姐笑着摆手,胖胖的圆脸两颊浮现出好看的酒窝:「这有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芳姐人真的特别好,很认真地帮我找了合适的租房。

末了,芳姐对我说,11 月会安排我进一个古装电视剧的剧组。

她建议我,要多和港城本地人交流,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语言。

我再三谢了她的提点。

深思熟虑一晚,为自己制定下了半年期的计划。

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

我手里的钱并不多,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工作。

思虑再三,我选择在炸鸡快餐店打临时工,日结工资。

这样既能锻炼我的语言沟通能力,而且如果剧组那边有消息,我也能迅速过去。

其次,就算手头再紧张,我也得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护肤品养护我的皮肤,每天运动锻炼塑形。

脸是门面,是江山。

最后,我一定一定要大量阅读,徒有好看的外表,却读不懂剧本,没有理解能力,这对演员是很致命的。

日常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很累,却很开心。

想想上辈子。

我为养女规划学习,带她学才艺,伺候生病的老人,照顾丈夫。

我的身份是母亲,是孝顺的儿媳女儿,是贤惠的妻子。

我唯独不是许春艳,不是我自己。

而现在。

我所拼的一切,全都是为自己。

现在,我是许知意。

16

11 月很快到了。

芳姐安排我进了剧组。

我要饰演一个没有什么戏份的小角色,甚至连台词都没有。

通俗点说,也就是个跑龙套的。

但是,我却能亲身体会剧组的复杂构成,就近观摩演员们如何演。

当然,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被无视、受奚落白眼、遭歧视,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有什么的,

如果没本事站着挣钱,那把腰折下去。

在这期间,我也断断续续听到了西城的消息。

沈锦城被查了。

17

在高中开学后,西城教育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信里指明一中教师沈锦城和其学生白何芝有不正当关系。

教育局立马责令一中进行内部调查。

经查证,情况属实。

紧接着,我和沈锦城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时候有人怀疑,沈雨晴其实就是沈锦城和白何芝的女儿。

二人坚决否认。

只承认他们是在高考之后发生的关系,这时候他已经和许春艳离婚,且白何芝也已经毕业了,是个成年人。

教育局管东管西,还管人的恋爱婚姻?

话虽如此,但毕竟老师和曾经的女学生发生了关系,影响非常不好。

原先因为沈锦城之前带出来几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学校原本让他开学后,担任年级组长一职。

此事一出,沈锦城的名声臭大街了。

过去和他有龃龉,妒忌他的人,纷纷写材料落井下石。

最终教育局和学校几经商讨决定,暂停沈锦城一中所有工作。

沈锦城拼命找关系活动,甚至找到几个学生出面作证,总算保住了工作。

但是,他被调到了偏远乡镇的中学,以后再回省城,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这对沈锦城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没关系啊,他有心爱的女孩陪着。

据说他们已经订婚了。

挺好的。

一定要锁死。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到,终于,临时合约到期了。

也到了陆隽荣考核我的时候。

18

一大早,我就起来熟悉打扮。

我把这半年来,自己的学习心得、读书笔记全都准备好,惴惴不安地等着。

中午的时候,阿芳姐打来电话,说陆隽荣刚从片场回来,下午两点的时候开会。

下午 4 点,他会空出二十分钟喝咖啡时间。

我赶紧收拾,按照芳姐给的地址,搭车前往陆隽荣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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