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苦笑,时遇哥哥,这样未免也太吝啬了一点吧?
可她没有想到,顾时遇吝啬的可不止这么一点。
因为项目都被童沐抢走,苏念无聊也就只能重新做新的方案再去谈新的项目。
可她前脚刚写好的方案,后脚就被童沐偷走,然后抢先一步会见了甲方,将项目拿下,签上了她的名字。
苏念站在门口看到了一切,心想反正要走,这些迟早都会是童沐的,便也不想过多纠结。
她正要走,就见顾时遇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只觉得后者的目光冰冷毫无温度。
“时遇哥哥,那个方案内容......”你不记得了,是么?
不等她说完,顾时遇就冷冷地打断道:“苏念,沐沐才刚来公司,正是需要项目的时候,你就让给她吧,反正,你本事强,再写就是了。”
果然,他忘了。
六年前,她满十八岁那天,顾时遇带她去了这个游乐园,看着里面角色扮演的人,她抱着他的胳膊,喃喃道:“时遇哥哥,你说如果游乐园里做一个以各式各样求婚为主题的馆,会不会很浪漫?”
那个时候,顾时遇低头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等你长大了,亲手设计一个,我帮你实现。”
可现在,她为了将十八岁那年的梦想实现,跑遍海城做调研,熬了几个通宵写的方案,就这样被他轻易地抢走送给了童沐?
苏念嗤笑,他不仅忘了,还亲手摧毁了她十八岁那年的美梦。
真残忍。
这时,童沐也出来,亲昵地靠在顾时遇的身上:“时遇,我们去吃饭吧?”
说完,还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苏念:“念念,你也一起?”
不等苏念拒绝,顾时遇就牵着童沐向外走:“她还有事,谁也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想以后天天永远都和你二人世界。”
顾时遇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
从前,他也是这样刮着她的鼻子,宠溺地对着她说这样的话。
可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苏念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眼底却全是晕染不开的苦涩。
童沐能攀上顾时遇,其实全靠苏念。
顾时遇虽然收购了这家广告公司,但很少来公司坐班,大部分时候公司事务都是由助理或者苏念来决定的。
他来公司只会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苏念。
而童沐是三个月前进公司的新人,因为比苏念大一点点,一开始为人又很和善温柔,总是给她买吃的,叫她一起去吃午饭,苏念本就一直想要有个姐姐,所以也不排斥,甚至在公司团建的时候,叫上了顾时遇,介绍了两人认识。
童沐就是这样搭上顾时遇的。
苏念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赔了夫人又折兵。
挺可笑的。
“苏念,晚上团建别忘了。”
同事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好。”
她已经提了辞职,这大概是她离开前的最后一次团建,所以她没有拒绝,下了班就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了,只是没想到顾时遇也陪着童沐一起来了。
吃过饭,到了ktv唱歌,有人起哄要顾时遇和童沐喝交杯酒。
“喝一个!”
“喝一个!”
面对大家的起哄,童沐害羞地将脸都埋进了顾时遇的怀里,倒是顾时遇也不忌讳,拿了两杯酒主动和她喝起了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童沐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捧着顾时遇的脸就吻了上去。
顾时遇一愣,下意识想要推开,却还是扣住童沐的后脑勺加深了那个吻。苏念就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心里苦涩得嘴里都泛苦,让她忍不住端起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她想起了自己20岁生日那晚,她借着酒醉三分醒,主动吻了顾时遇,他当时也是这样,扣着她的头加深了那个吻。
当时,她也不记得他们吻了多久,只记得,她险些窒息,睁开喘了一口气,顾时遇又压下来吻了过来。
开始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放大话西游,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尾声。
她还迷迷糊糊地抱着他,问了一句:“时遇哥哥,我们会不会像至尊宝和紫霞一样,有缘没份?”
她清晰地记得,顾时遇紧紧抱着她,沙哑着嗓音:“不会,我们会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可他背弃了。
团建这晚苏念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里,只是迷迷糊糊之中又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唇上也似乎落下了一个冰凉而温柔的吻。
但第二天醒来,苏念见到的顾时遇依旧冰冷疏离。
她苦笑,果然昨晚迷迷糊糊的感觉都是做梦。
以后还是不能喝酒了,梦醒后的戒断反应,让她几乎麻木的心又再一次有了撕扯般的痛感。
原本,她以为一直到她离开都不会再有事发生,却不想在还有十天就要离开的时候,童沐又作妖了。
周末,苏念想着行李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两个大大的粉色行李箱就安静地放在客厅里,过几天就会托人提前运过去。
她也不想在家看顾时遇和童沐的恩爱戏码,便带上舞鞋去了平日经常去的舞房,想跳跳舞缓解一下心情。
到了舞蹈室,她像往常一样换了衣服和鞋子,可刚跳了没有两下,就感觉到右脚一阵刺痛,便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正好跳起来,脚又没法受力,所以她摔下来的时候伤了脚踝。
而当她脱下舞鞋,才发现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图钉,正扎进了她的脚底,让她皙白的脚底一片鲜红,甚是吓人。
其他舞者也跑过来,帮她按住伤口,又是将她抱上车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帮她包扎后,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罢了,他又叹气摇摇头:“哎,不过,这种事我们医生倒是见多了,舞者舞鞋被同行放钉子,歌手被同行下毒,画画的被同行伤手......”
经医生这么一提醒,苏念这才猛地想起,前两天童沐就鬼鬼祟祟地站在鞋柜边上,手上还拿着她的舞鞋。她问她干什么,童沐却说,自己拿鞋子,不小心把她的舞鞋带出来了。
苏念也没多想,现在想想不由地后背发凉。
她知道她讨厌自己,却没想到她能这样恶毒。
于是,她拨通了顾时遇的电话,但对面却只有忙音。
一遍,两遍,三遍......
打到第四次的时候,苏念已经决心是最后一次,电话那头就传来顾时遇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事?”
“时遇哥哥,我在医......”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童沐嬉笑的声音,接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似乎就亲了起来,浓重的呼吸声,让苏念一下就想到了他们每晚的动静,耳朵一红瞬间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