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腰围再收两公分更好。"量体师捏着我腰间软肉的手指突然暧昧地游移,"听说你在争取世纪婚礼的设计权?"
我后退半步撞上更衣镜,镜中倒影着26岁海归设计师苍白的脸。窗外飘着今年第一场雪,落在婚纱拖尾的珍珠上,像极了三小时前陈默送我周年礼物时睫毛沾的雪。
手机在化妆台震动,是陈默的微信:"今晚加班,别等。"配图是堆满文件的办公桌,角落露出半截香奈儿丝巾——和我送闺蜜苏晴的那条一模一样。
"林小姐?"量体师递来的软尺蛇一般缠住手腕,"王总说您最懂'量体裁衣'。"他故意重读最后四字,我盯着他胸牌上"方明"二字,想起昨夜甲方会议桌上那杯被推来推去的红酒。
诊室消毒水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病历本在包里烫得像块烙铁,胃癌晚期四个字透过帆布灼烧着掌心。母亲今早电话里还在问婚期,她总说父亲走后最放不下我穿婚纱的样子。
天台的风卷起设计稿,十七张婚纱草图在空中翻飞。手机疯狂震动,是方明发来的设计图抄袭对比图。我数着脚下散落的安定药片,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冲进洪水前的最后回眸。
"小夕!"苏晴的尖叫混着急救床轮子声响彻走廊。心电监护仪的绿光里,母亲手术服口袋露出信纸一角,泛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穿越二十年时光:"告诉小夕,爸爸的星星会永远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