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程野在社交平台发了个视频，画面里老奶奶的遗像上写着“您长眠，我常念”，评论区全是他红着眼眶回复网友的留言。九十二岁的老太太走得安详，虽说没提具体原因，但村里人都说这是“喜丧”，算得上圆满。
三天后，辽宁葫芦岛兴城市朱家村的广场上突然搭起大舞台。程野亲自给奶奶操办的葬礼阵仗惊人，灯光音响全按专业演出配置，台前花圈摆得密密麻麻。最扎眼的是师哥杨树林，戴着鸭舌帽吹唢呐，愣是把哀乐吹出了百转千回的劲儿。
东北农村讲究“对棚”，说白了就是请乐队热热闹闹送人。可程野这排场实在少见——艺术团、网红、同行全来了，连演三天没停过。白天唱二人转，晚上扭秧歌，台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的还以为赶上了庙会。
程野六岁学唢呐的本事就是奶奶逼出来的。当年家里穷得叮当响，爹妈在外奔波，老太太硬是把孙子拉扯大。现在他成了赵本山徒弟，可奶奶死活不肯进城享福，就爱守着老屋听收音机里的戏文。
葬礼上有人偷偷嘀咕：“这到底是尽孝还是显摆？”前阵子程野帮朋友办白事就被骂过，说他蹭热度赚钱。可这回他真金白银砸了几十万，连杨树林都是推了商演赶来的，其他师兄弟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九十二岁的老人躺在水晶棺里，周围却是蹦迪似的灯光秀。村里七姑八姨嗑着瓜子唠闲嗑：“要我说老太太肯定高兴，她最稀罕热闹了！”可年轻人在直播镜头前摇头：“孝心非得这么张扬？”
程野账号里还留着去年拍的视频：老太太裹着花棉袄扭秧歌，脚步虽然打颤，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现在孙子把整个村变成大戏台，不知算不算圆了奶奶的舞台梦。
三天葬礼花了多少钱没人说得清，但程野在灵前吹的那曲《百鸟朝凤》确实吹得撕心裂肺。有老辈人抹眼泪：“现在年轻人能这么送老人的不多了。”也有看客撇嘴：“搞这么大阵仗，不如活着时候多陪陪。”
这事闹上热搜后，“孝心能不能用钱衡量”成了热门话题。有人翻出程野早年访谈，他说最怕“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他把积蓄砸在葬礼上，到底是弥补遗憾，还是真如网友说的“活人做给活人看”？
红白喜事的边界在东北农村越发模糊，网红们举着手机直播葬礼吃流量，艺术团把哀歌唱成流行金曲。程野这事儿就像面照妖镜，照出了传统习俗在新时代的尴尬——当孝道遇上流量，到底该守老规矩还是跟新风向？
老太太下葬那天，唢呐声飘出十里地。程野跪在坟前烧纸钱的手直发抖，身后戏台正在拆架子。那些笑闹声仿佛还在耳边，可最疼他的人再也听不见了。这场争议满满的葬礼，到底算不算真正的孝顺？换作是你，会怎么送最亲的人最后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