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6个月上班到傍晚6点下班,吃完饭7点钟又接着去加班,她是做电商的,客服运营打包全是她一个人做,刚开始创业她舍不得请人帮忙能省一分是一分,虽然每天快递不多,但货大件有些还重,有些货在货架上她还要咬着牙齿一点一点轻轻地搬下来。
快递来收件时偶尔会对他说:“老板娘都顶着大肚子还要搬货打包,怎么不请个帮手呢?”
他对快递小哥说:“她不给请人呀”。
有一天他开着那辆结婚后买的二手面包车去送货,回来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他在饭桌吃饭没有刷手机,按平常会一边刷手机一边吃饭,甚至夹得菜含在嘴里久久都不嚼动,那晚他吃饭特别快,没有刷手机从坐在饭桌到结束15分钟。
他从不洗碗煮饭搞卫生的,他放下碗筷后摇摇摆摆走到客厅的沙发就躺下睡,那是个夏天他一身汗臭味连鞋袜也没有脱。
她下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10分了,她走过去拉下他的手准备叫醒起来洗澡,他的手很烫,她再摸下额头又摸下自己额头,他真的很烫,估计烧得很高了,他难受得嘴巴都张开来呼吸。
她扶着他走路到附近的诊所去看病,要经过大马路,再走进一条小马路,小马路没有路灯,路两边有很多大树杂草还有坟地,夜晚加上风吹地上掉的树枝树叶发出沙沙响声,她很害怕身体都向他靠得紧紧。
前面就那是间私人小诊所,有男医生和女医生,他们是两个桌子放一起一边坐一个,一个女护士站在药房正在给病人抓药,整个诊所面积不到60平方,当他和她走进去时已经是9点40分了,男医生看见后问:“是谁生病?”
她扶他坐在男医生旁边,她说:“他发高烧了”。
女医生眼神往她的肚子上瞄了很久,也许女医生心里在嘀咕地想“怎么老婆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要让老婆来照顾?”
男医生给他开了两瓶吊水和回家吃的药,他怕打针,她站起来把他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护士扎针,他吊水时睡着了,她上了一天班很累,这么晚她也困,但她不敢睡,虽然有护士医生在旁边,她一直握着他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时不时观察他的表情脸色。
吊完药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他的精神好了些,但她还是扶着他慢慢走回家。
回到家后他说不洗澡了很累又困,她就端着一盘热水给他洗脸,擦身,洗脚,帮他换完衣服,让他躺在床上睡觉。
她自己洗完澡再放衣服到洗衣机洗,内衣内裤袜子手洗,忙完已经是凌晨了。
第二天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她多想他开口说一句:“昨天晚上搞得这么晚睡觉,你也很困吧?”
一转眼12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样子。
这天他感冒咳嗽,他说喉咙很痒总干咳,咳得胸都有点难受,他咳的时候从来不用手捂住嘴巴,她就站在旁边,他张口就咳,咳得时候还是面对着她。
她上网查阅怎么缓解咳,第二天早上她给他点了一个后背的艾灸,为了不影响他上班时间,她6点起床把家务做完,早餐煮好,再给他点艾灸,然后她再用双手在他背部揉按;艾灸完后,他的咳声只是少一点点而已。
第三天她一大早到市场买了一朵新鲜银耳、百合、莲子、雪梨、黄冰糖,隔水炖了3小时,她装了一饭盒带去他上班地方,她叫他吃,他说现在很饱吃不下,又过了很久眼看饭盒都快没余温了,她又催他快点吃,他很不耐烦地喝完了,喝完他把饭盒丢给她去洗。
第四天到了傍晚他咳声明显少了很多,她对他说:“好像喝昨天的雪梨汤咳好了很多”。
他对她说:“本来到这个时候该好了,跟喝雪梨汤没有关系,喝了那个搞得还老跑卫生间”。
旁边的同事听到冷笑地插嘴说了一句:“人家那么辛苦炖得,你连句感谢都没有?如果是我老公起码他会说句好像有点效果。”
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么多年她付出的真心、苦心,10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他还一直觉得理所当然,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对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