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日,台北的阳光异常刺眼。蔡京京和曾智忠的计划正式开始执行。
上午十点,曾智忠驾驶租来的小车停在欧仕达公司门口。蔡京京独自走进店内,神色平静地购买了一把电击枪和一根电击棍。柜台后的店员完全没察觉,这些即将成为一桩灭门惨案的凶器。
"当时如果我们能多留意一下就好了。"欧仕达公司的陈慈美后来懊悔地说,"购买这种器械的客人通常都会询问使用方法,但她出奇地沉默。"
十一点十三分,蔡京京在住所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里,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这个她曾经无数次求助的号码,如今却成了死神的邀约。电话那头,陈谊的声音依然温暖:"京京,你今天要来看房子是吗?"
"妈......"蔡京京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临时有点事,明天再来找你。"
挂断电话后,她在电话亭里站了许久。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她脸上,映照出一片阴晴不定的神色。
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确认母亲是否独自在家,以及她什么时候会小憩。
多年来的相处让蔡京京太了解母亲的作息——午后,永远是陈谊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
中午十二点五十二分,确信母亲已经入睡,蔡京京发出了行动的信号。她和曾智忠戴上手套,用陈谊曾经交给她的钥匙,无声地打开了家门。
在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都那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母亲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的身上,温柔得仿佛一幅静谧的画作。
曾智忠举起电击棒的那一刻,蔡京京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别过头去,却依然能听到电流噼啪的声响,以及母亲短促的惊叫。
"之后的十分钟是最漫长的。"在审讯中,蔡京京这样描述,"我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就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当一切归于平静,曾智忠示意她去客厅写下那张"纸条"。蔡京京握着笔,模仿着母亲的笔迹:"我临时接到一个师傅的电话,要过去帮忙......"她的手在颤抖,却还是完成了这个残酷的伪装。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了快进键。曾智忠娴熟地用铁丝缠绕陈谊的脖颈,用手铐暂时固定她的手脚,再用童军绳细致地打结。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精准,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而蔡京京始终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最讽刺的是,"专案组的心理专家说,"行凶时她选择回避,却在之后主动帮忙抬运尸体。这种选择性的参与,暴露了她内心的矛盾。"
是的,当曾智忠将陈谊的遗体装进黑色塑料袋时,蔡京京主动上前帮忙。她们母女最后一次的"拥抱",竟是透过冰冷的塑料袋。
当尸体被塞进行李箱时,意外地卡住了。蔡京京机械地施力,就像小时候和母亲一起收拾行李时那样。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蔡京京后来说,"就好像在处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
曾智忠开车,蔡京京坐在副驾驶,后备箱里装着她已经逝去的母亲。他们驶过了"雪山隧道",穿越了大半个台湾岛。
夜幕降临时,他们停在一个无人的海边公路上。曾智忠打开车载音响,放着不知名的音乐,而蔡京京却在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童年。那时候母亲还没有把她送给外婆,他们还是一个完整的家。母亲在厨房里忙碌,香气弥漫整个房间。她坐在餐桌前,等待着永远不会再来的晚餐。
当她在颠簸中醒来,天已经亮了。车子正在沿着台11线公路南下,旁边就是咆哮的太平洋。突然,一个路牌吸引了她的注意——"亲不知子断崖"。
"就是这里了。"蔡京京轻声说。
她不知道这个地名背后的传说,却莫名地觉得这里就是最终的归宿。
当他们将装有陈谊遗体的袋子推下断崖时,海浪发出阵阵咆哮,仿佛在为这个悲剧的完结奏响挽歌。
而这个充满血腥与背叛的清晨,不过是这个家庭悲剧的开始。属于蔡京京的惩罚,才刚刚拉开序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