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太原,很乱。
游荡在大街上的厂矿子弟、待业青年,理着板寸,手臂刺青,穿着绿军裤,背着装有半块砖的军挎······他们的青春,甚至后来整个人生,很多都是黑色的。
没有他打不开的锁从一开始,王彦青似乎就比那些在街头游荡的不良青年更加的危险。
王彦青的父母是太原重型机械厂的老师。那时候,寻常的厂矿子弟,不良青年,热衷的是打架斗殴。王彦青虽然长的也很强壮,有时候也参与其中,但他没事更喜欢躲在某个角落里钻研机械方面的东西,久而久之,钳、电、焊无一不精。
后来,王彦青迷上了开锁,并且练成了无锁不开,比钥匙还快的特技。
有人说,王彦青无锁不开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一把锁,他拿铁丝捅两下,听一听微妙的声音,锁在他面前就不再是锁了;又有人说,是一个街头老锁匠,见他老是蹲在锁摊前看他修理坏锁,有时候还买烟来,后来便收他为徒,将一辈子的开锁绝学传给了他;还有人说,王彦青早年曾因打架斗殴进过拘留所,在拘留所邂逅一个老贼,那老贼见他是做贼的料,便教他开锁,将他引入了歧途。
人的本性在某些人身上就像无底的黑洞。
这种人一旦走上邪路,往往会越陷越深,无药可救。
王彦青自从有了开锁的绝技后,很快他就不再满足入室盗窃,偷一般人家的钱财,他盯上了厂矿企业的保险箱。在他看来,盗开保险箱,不仅具有挑战性,干起来刺激过瘾,而且得手之后,保险箱里的钱财也非一般人家的抽屉存款可比。
王彦青相信技高人胆大,屡次铤而走险,得手归来后,他愈发张狂起来,丝毫不把当时的严打放在眼里。
酒后,他曾在一帮狐朋狗友面前吹嘘,太原没有他打不开的保险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一时期,因为时常有工矿企业的保险箱被盗,不仅公安重视,各工矿企业的保卫部门也变得格外警惕。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王彦青顶风作案,在盗开一家宾馆的保险箱时,被蹲守多时的公安抓了个正着。
监狱风云在上世纪80年代的严打中,本着从速从重的原则,像王彦青这种顶风作案,情节恶劣,盗窃金额巨大的惯犯,落网之后一般是难逃死刑判决的。
但王彦青身上有一种可怕的东西,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强,越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越是敢于讨价还价,掷命运的骰子。
在严打中被判处死刑后,王彦青的心理没有垮掉,他声称自己掌握特殊技能,强烈要求见狱方领导,如果见不到,他就要使用非常手段抗议。
监方见他非常自信又异常偏执的样子,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见到狱方领导后,王彦青表示他掌握开锁的特殊技能,如果写成技术总结,形成报告,不仅能有效防范高技术盗窃案的发生,还能提升市面上各种型号新锁、保险柜的安全性能。
说完,王彦青请求现场表演开锁技能。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其历史的特殊性,一方面,随着改革开放带来的各种冲击,社会治安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动荡,急需严打,扭转社会治安面貌;另一方面,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各行各业都急需技术人才,往往一个奇人的出现,就能引发很大的社会轰动。
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处心积虑,王彦青的请求,暗合了时代的脉搏,最终他用超一流的开锁特殊技能,在临刑之际,为自己换回一条命。
由死刑改判死缓之后,王彦青被关进汾阳监狱服刑。
然而,侥幸逃过一死的王彦青,并没有洗心革面,相反,在罪恶秉性的驱动下,他很快上演了亡命徒式的监狱风云。
刚进号子时,牢房里的二号人物、当时的二铺武双喜,为了给王彦青立规矩,给他一个下马威,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般情况下,刚进号子的罪犯,无论多凶多恶,遇到头铺、二铺找茬,一般都会盘着、窝着、忍着,只有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出手反击。但王彦青的字典里没有“忍”字,他相信恶狗怕狼的道理,所以面对武双喜的凌辱,他丝毫不示弱,一双硬拳头很快将对方砸倒在地。
头铺大哥见王彦青如此凶狠嚣张,使了一个眼色,号子里的一群喽啰,顿时一哄而上。
王彦青打架就像他开锁,他天生手黑,敢下死手,而且天生嗜血,见血之后更加凶狠,因此,在这一场以多打少的混战中,那群喽啰就像被恶狼撕咬的羊,最后全部惨不忍睹地倒在了地上。这时候,满脸鲜血的王彦青走到头铺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只盯了对方两眼,那头铺便乖乖地卷铺盖走人,将牢头的位置让给了王彦青。
与一般的牢头不同,王彦青天生具有一种邪恶的魔力,除了“山西贼王”的名号让武双喜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还有一点十分恐怖,那就是特别会威胁人。
一边是叫人崇拜,一边是令人恐惧,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凡是王彦青在号子里能接触到的犯人,都成了他的追随者。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王彦青产生了越狱的念头。
一天,他对武双喜说,“信不信,我能带着兄弟们全逃出去?”
武双喜听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就是一条狗,想从这里窜出去都难。”
王彦青不以为然地说,“别看这里戒备森严,在我眼里就像一把破锁,到处都是漏洞。”
王彦青发现,汾阳监狱的管理实际上是外严内松,高墙、电网、塔楼,这些都是摆设,只要敢去钻,不用费多大劲,就能钻出空子。比如,狱警对监狱车间的监管就非常松懈,犯人在车间干活时,很多时候,狱警根本不进来,只在收工的时候,统计一下工作量。
武双喜琢磨着王彦青的话,困惑地问,“越狱不是翻墙,就是撬门,这些地方都是硬杠子,还是不行啊!”
王彦青说,“你注意到没有,车间地面是黄土,而且土质很松软。”
武双喜问,“那又怎样?”
王彦青说,“我们可以从车间挖地道逃出去。”
“从车间挖地道逃出去!”
武双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干能成吗?”武双喜迟疑地问。
王彦青说,“只要敢干,这事比配把钥匙简单。”
王彦青后来向警方交代,他这一辈子,干的最漂亮的事就是这次越狱,比开保险箱过瘾。为了把这事干成,他提前画了一张地道方位图,仔细计算了挖掘的土方数量,甚至制定了同伙每天挖掘的进度。
一切计算好之后,王彦青带着十一名同伙,利用进车间干活的机会,有的掩护,有的挖掘,开始在车间偷偷挖洞。每天收工回号子的时候,用箱子将洞口盖住,每个人的口袋里装满挖出来的土,回来后倒进厕所,用水冲走。
三个月之后,在狱警的眼皮子底下,王彦青带着十一名同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了通向外界的70米地道。
1988年冬天的一个深夜,王彦青带领十一名同伙偷偷打开号子门,悄悄溜进车间,集体越狱成功。
血在滴王彦青一伙越狱成功之后,在附近的山上躲了好些天。
自认为风头过去之后,王彦青带领十一名同伙下山干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他们先是在头一天晚上偷了一家猪肉铺的杀猪刀,第二天傍晚一伙人便冲进了一家偏僻的供销社。
两名同伙将门守住之后,王彦青随即凶相毕露,抽出杀猪刀就捅,一连捅了三个人,剩下的一个女人吓得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不停地哭泣。
王彦青从柜台里拿出一包烟,抽上一支烟之后,他便将手中滴血的杀猪刀递给了身边的同伙。
就在王彦青递出杀猪刀的这一刻,他已经彻底异化成冷血的恶魔。
在山上躲避的时候,他就跟十一名同伙立下了规矩,不管以前犯的罪是轻是重,既然一起越狱了,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下山之后,每个人都要捅出去一刀,手上必须沾上血,这是纳投名状,只有这样,互相之间才不会出卖。谁要是不捅,他就捅死对方。
这十一名狱中同伙,知道王彦青凶残无比,说到做到,于是乎,在那天傍晚,一场惨无人道、变态血腥的杀戮在这家偏僻的供销社内上演了。
当时,供销社内有四个人,三人已被捅倒。
王彦青恶狠狠地说了一声,“一个个来!”
十一名同伙排队上去捅刀,四人惨死在血泊中。
这十一名同伙,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杀了人,但每个人都是杀人凶手。
按照王彦青的计划,他们一行十二个人将一路向南逃窜,有条件就去香港,没条件就去云南,然后越过边境线。
这个计划简直太张狂了。
说到亡命逃窜,即便再没有头脑,大多也都知道,逃命不能一起逃,要分散四逃,人越少,目标越小,越容易逃脱。但王彦青不信这个邪,他固执地认为四散而逃,他的秘密就可能泄露出去,十几个人一起逃,遇到有些情况反倒容易冲出去。
警方起初没有料到王彦青是十二个人团伙逃窜,在追捕过程中,确实存在一定疏忽。
王彦青抓住间隙,利用团伙作案的优势,在随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流窜于晋、冀、豫、江、浙、皖、赣、鄂、桂、川、湘等11个省、自治区,先后杀害16人,重伤11人,劫车10辆,撬保险箱8个,抢劫偷盗人民币数万元。
在逃亡途中,王彦青曾屡次抢劫大货车,靠着大货车四处逃窜,这一点也是让警方始料未及的。
1989年秋冬,王彦青在逃亡路上,截杀了两名警察,抢得两把手枪和数枚子弹,这使他变得更加的凶残、危险。
但邪不压正。
在各省警方的围追堵截之下,王彦青的团伙再凶残、再狡猾,但还是渐渐地走向了末路。随着团伙成员在追捕途中相继落网,警方逐渐掌握了王彦青的一些行动规律。
1989年年底,一名团伙成员在逃窜途中经过老家时,偷偷回了一趟家,结果被蹲守的公安逮个正着。为了保命,这名团伙成员供出了王彦青团伙的内情,尤其是计划南逃香港的详细路线,直接切断了王彦青的去路。
意识到危险之后,王彦青被迫解散了团伙。
可是过了几天,王彦青又后悔了。
他冒险折回太原,想拉刚潜回家不久的武双喜重新入伙,继续南逃,干大的。
然而,这个时候,警方已经对武双喜父母家完成了布控,之所以没有立刻抓捕武双喜,就是为了钓大鱼。
王彦青的警惕性非常高。
就在一脚踏进“陷阱”的时候,王彦青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准备折返逃走。
女民警刘文英与3名联防队员不顾个人安危,果断上前拦住了王彦青的去路。
就在这个时候,王彦青开枪了。
刘文英在胸部、大腿中弹之后,猛扑上去,死死地抱着王彦青的大腿不放,王彦青急红了眼,一枪又打在刘文英头上。
22岁的女警倒在血泊之中,当场牺牲。
随后,闻讯赶来支援的警察与王彦青发生了激烈枪战,遗憾的,王彦青拉武双喜做掩护,最终成功逃脱,武双喜被当场击伤、捉住。
又一次从重围中逃脱出来后,王彦青迎来了逃亡路上的风花雪月。
1990年初,王彦青独自一人,逃窜到河南省平顶山市。
一天夜里,王彦青看到路边有一对男女在争吵。吵着吵着,那男人便动起手来,并且下手极狠。王彦青平日对女人并不尊重,但这一刻他却异常厌恶男人打女人。
他走过去,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挑衅地说,“你看什么看!”
王彦青一句话没说,掏出枪来,直接就打。
打完,他向黑夜的深处走去。
郴州大围捕,惊心动魄王彦青没有想到,在平顶山打的那一枪,竟然让他与那个叫郑晓燕的女人结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郑晓燕就是那一晚被打的女人。
当王彦青为她在街头开枪杀人后,她追上来问,“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王彦青问,“你知道我是谁?”
郑晓燕说,“你是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
王彦青没有说话,狂风暴雨紧接而来。
1990年5月30日,王彦青带着郑晓燕逃窜到湖南省郴州市,当天晚上,住在市商业招待所。
晚上,郴州市旅馆业管理协会保安队查房,当队长王勤宜带着队员阙建军等人敲开403房门时,见房间内两张床上分别躺着一男一女。
王勤宜要他们出示身份证。
男的身份证,名叫朱民强,1958年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东区。
女的身份证,名叫郑晓燕,1965年生,浙江省浦江县郑宅镇枣园村。
王勤宜见女的神情有些慌张,怀疑他们在进行卖淫嫖娼,便要求他们出示结婚证。
那男的支支吾吾地说,他们是出来旅游的,结婚证还没有办好。
王勤宜认为两人都有些可疑,随后以非法同居的问题对他们进行了仔细盘查。在检查房间内物品时,保安队员阙建军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把枪。
那男的解释说,这是一把玩具仿真枪,在地摊上买的。
王勤宜见他神情自然,加上保安队上上下下从来没有人摸过枪,也就相信了。
事后看,这是致命的疏忽与麻痹大意。
因为从另一个抽屉里又先后搜出了大量国内外纪念币、国库券、公债券以及不少人民币,王勤宜觉得不正常,决定将他们带到公安局,但嘴上说的是去“旅协”办公室作进一步审查。
那男的见状,百般推脱,不愿意去,一会儿冒充高干子弟恐吓,一会儿又试图用金钱贿赂。
这些反常的举动让王勤宜更加确信,这个男的有问题,于是拿着那把“仿真玩具枪”将他向门外推去。
那男的一直问,这是去哪里?
王勤宜语气生硬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快到市公安局门口的时候,那男的可能看到了“公安局”的牌子,他突然一把抢过王勤宜手中的“仿真玩具枪”,抬手就打,打完一个弹夹后,还快速换了一个弹夹。
两名保安中枪之后,痛苦倒地。
余下几名保安,吓得慌忙躲藏起来。
就在这时,正在附近巡逻的巡警侯关长、武警谭平、何志书,听到枪声,赶了过来。遗憾的是,当时他们仅有一根电棍,三个人都没有佩带武器。
歹徒见有警察在后面追,枪打得很凶。
在福星楼前的丁字路口,两名武警相继中弹,伤势严重。巡警侯关长驾驶摩托,猛踩油门,试图拦截罪犯,结果轮胎中弹,摩托车撞到垃圾桶,人也受了伤。
所幸,当时夜不算深。
眼看着歹徒开枪行凶,就要逃之夭夭了。
正在附近执行拘捕任务的刑警队副队长张明程、刑警王启平、唐曲平和局团委副书记杜湘宏,听到枪声四起,立即驾驶三轮摩托赶过来支援。
这时候,歹徒劫持了一辆摩的,并且恶狠狠地扬言,“敢过来,就打死他!”
说完,歹徒对着警察摩托,“砰砰砰”地又连开了数枪。
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晚,四名刑警同样没带武器。在躲避子弹,紧急制动时,他们的警用摩托突然熄了火。歹徒见状,放弃摩的,向西街方向逃窜的过程中,仍不断向后开枪。
局团委副书记杜湘宏跑在最前面,不幸腹部中弹,血流如注。
刑警副队长张明程发现歹徒窜进九完小院后,赤手空拳,冒险进入小院搜索歹徒,形势一度极其危险。
就在四名警察赤手空拳追捕歹徒的时候,市局罗运生副局长得知爆发枪战,立即拉响院内警铃,迅速集结了385名公安干警、联防队员,围绕九完小院形成了一道包围圈。
但还是晚了。
歹徒不仅狡猾,而且极其敏捷,在近四百人构筑彻底包围圈中,他竟然提前一步,越墙跳楼逃了出去。
从5月31日凌晨起,郴州市全城展开大围捕。
很快,平顶山市公安局传来消息,朱民强确系盗用身份,其本人身份证在今年元月份被盗。
结合众多目击证人描述的歹徒相貌特征以及现场遗留的枪弹,郴州初步怀疑,持枪歹徒极有可能是“山西贼王”王彦青。
当时郴州警方有一个判断,鉴于全城布控非常的严密及时,持枪歹徒逃离郴州的可能性不大。
这就意味着各出城路口成了围捕成败,关键中的关键。
6月1日凌晨1时许,郴州大雨磅礴,一辆白色出租车由城内方向西郊路卡,疾驰而来。
此处路卡,共有8名公安干警持枪把守。
担负拦车检查任务的王生录将这辆白色出租车拦停后,刘宁、宋赤飙出于安全考虑,已悄悄跟到车旁。
王生录问,“这么晚,出城去哪里?”
问完,王生录用严厉的眼神同时看向了司机和后座上的乘客。
这是相当有经验的一个眼神。
在王生录眼神的压迫下,司机与乘客几乎同时回答了问题,但司机说的是去贵阳,而乘客却说去桂林。
去向矛盾,这是一个破绽。
王生录很镇定,他没有过多反应,而是装出例行检查的样子,要求乘客出示身份证件。
乘客拿出身份证后,王录生发现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桂林,而乘客却是北方口音,另外,身份证照片与本人也明显不符。
抓到这第二个破绽之后,王生录要求乘客下车。
乘客坐在车里迟疑了一下,下车的时候有准备向左腋下掏的动作。
王生录是老公安,见到对方有疑似要掏枪的动作,立即大喊一声:“有情况,上!”
说着,王生录一个箭步,用尽全力将歹徒拦腰抱住。
与此同时,刘宁、宋赤飚也从车前方包抄过来。但就是这样,歹徒还是掏出了枪,刘宁、宋赤飚见状,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但最终没能夺下歹徒手里的枪。
歹徒连续开枪之后,刘宁、宋赤飚纷纷中弹,王生录危在旦夕,这时候,路卡剩下几名干警勇敢地扑上来,刘宁、宋赤飚也不顾伤情,重新加入战斗。
不可思议的是,在八比一的情况下,歹徒竟差点挣脱出来,最后八名干警与歹徒死死地缠斗在一起,一齐滚入了路边的一条深水沟里。
尾声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歹徒被八名公安干警生擒后,嘴角一直挂着邪恶的笑,他没有再走什么过场,很快承认了自己就是王彦青。
在等死的日子里,王彦青依旧嚣张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心理。
他声称必须每天给他大鱼大肉地办招待,否则他拒不交代15个埋尸地点。
警方迫于无奈,只好答应他的无耻要求。
王彦青的“万人公处大会”,是在太原重型机械厂的体育场召开的,许多老太原人都记得那一天。
枪毙王彦青的刑场,设在太原市南郊的天龙山乱石滩,那一天,周围的山上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
王彦青被押赴刑场后,他的面前有一个事先挖好的土堆,验明正身,核对无误之后,法警要求他跪倒在地,头放在土堆上,脸朝下。
据说,执行死刑时,武警战士先打了一枪,王彦青没有死,这时候,武警战士又连续补了五枪。
老太原人说,王彦青罪大恶极,补五枪,一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