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儿媳。
自从嫁进这个家，公婆身体不好，我就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们。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熬药，半夜还要给婆婆按摩腿。
老公总说：“你照顾老人是应该的，我赚钱养家已经够累了。”
这一“应该”，就是整整 20 年。
半年前，我妈突然晕倒，查出了肝癌晚期。
医生说她最多只剩半年，我哭着求老公：“让我妈搬来住吧，我想陪她最后一段日子。”
老公还没说话，婆婆先摔了碗：“家里就 3 间房，你妈来了住哪？难不成让我们老两口睡客厅？”
公公咳嗽两声，慢悠悠补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妈有病找你弟去，别拖累我们家。”
我弟？我弟 10 年前车祸走了，我妈就剩我一个女儿。
我攥紧拳头看向老公，指望他能说句话。
他低头扒拉两口饭，含含糊糊道：“爸妈年纪大，经不起折腾，你给你妈租个房子吧。”
02
第二天，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地下室。
我妈躺在潮湿的床上，拉着我的手说：“丫头，妈不住这，咱回家。”
我鼻子一酸，硬是把眼泪憋回去：“妈，这离医院近，方便治病。”
其实我卡里只剩 3000 块，连止痛针都打不起。
那天下午，我回家拿换洗衣服，听见公婆在客厅嘀咕：“她天天往医院跑，谁给我们做饭？”
我冲进厨房想熬粥，发现米缸早就见了底。
老公的工资卡一直攥在婆婆手里，我连买菜都要伸手要钱。
婆婆扔给我 50 块：“省着点花，别拿我儿子的钱填你家的无底洞。”
我妈走的那天，雨下得特别大。
我跪在病床前握着她冰凉的手，护士催缴费的单子一张接一张。
我给老公打电话，他直接挂断，回了一条短信：“在开会，别烦我。”
最后还是隔壁床的大姐借了我 500 块，才没让我妈被抬走时连块白布都没有。
03
回到家，婆婆正在嗑瓜子看电视。
我浑身湿透站在门口，她斜眼瞥我：“哟，丧事办完了？赶紧把地拖了，全是泥脚印。”
我突然笑出声，笑得眼泪糊了一脸。
这 20 年，我给公婆端屎端尿，给老公熨衬衫烫到手指起泡，连女儿家长会都没去过一次。
可现在我妈死了，他们连一滴眼泪都懒得装。
从那天起，我不再熬药，不再做饭。
婆婆的脏衣服堆成山，我就当没看见。
老公摔了遥控器：“你发什么疯！”
我盯着他的眼睛：“疯的是你们，把我当不要钱的保姆，还嫌不够本。”
公公拍桌子吼：“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哪个儿媳敢这么和长辈说话！”
我抓起柜子上的合影——那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一张全家福，狠狠摔在地上：“从今天起，我不是你们家的儿媳，离婚！”
04
离婚协议是我打印好扔在餐桌上的。
老公冲进卧室拽我胳膊：“你走了谁伺候我爸妈？你妈都死了，还闹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把 20 年的药方、缴费单一张张拍在他脸上：“看清楚！这些是你爸妈半年的药费，比我一年的生活费都多！你们一家子吸血鬼，连条狗都不如！”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婆婆突然扑过来拽我头发：“没良心的东西！白养你这么多年！”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笑得浑身发抖：“养我？这 20 年，你儿子给过我一分钱吗？谁爱当保姆谁当！”
现在我在县城的小超市当收银员，女儿放寒假来找我，说奶奶天天在家骂人，爸爸把外卖盒子堆得比山高。
我给她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热气腾上来的时候，她突然说：“妈，你这里的面，比家里香多了。”
结语：20 年付出喂不熟凉薄人，与其跪着当保姆，不如站着活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