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上,未婚妻和她前男友有说有笑,饭桌下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
我发小推了推我的肩膀,暗示他们的小动作。
我却耸耸肩,刻意提高了声音:
「人家可是白月光,我什么档次能吃醋?」
1
一周前,洛怜没有参加公司团建,而是跑到四十公里开外的南海市去陪着欧阳意看演唱会。
我不解地质问她,却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回答:
「欧阳意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票,就两张,我不去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片好意?」
于是我们大吵了一架,我说她花在欧阳意身上的时间比我这个未婚夫还多,她骂我心眼小爱计较,还怀疑她的忠诚。
吵完架后她就气呼呼地离开了,搬到之前租的公寓去自己住。
我无奈,她每次都是这样,拒绝和我沟通,反正消失个几天我就会先服软道歉。
她在感情上高傲得像是狮子,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低头。
但就在昨晚,她突然给我发来消息。
「今晚约了餐厅,来不来?」
我看了看餐厅的定位,是我们刚在一起时经常去吃的那家。
我顿时没了脾气,看来她还是心软了。
「好啊,吃完我再带你逛逛,我们好久没约会了。」
她没有回复我,我索性专心工作,下午还要出席几场会议。
终于等到会议结束,再我要踏出公司门的时候,我对着秘书嘱咐道:
「今晚我有约会,一些重要的文件等我明天来再处理。」
「好的,楚总,祝你们二人晚上愉快。」
但事实证明,她只说对了一半。
愉快的,只有洛怜。
2
「先生,您等的人还没到吗?我们快要打烊了。」
服务生在我耳边轻声询问。
我看着面前凉透了的牛排,苦笑:
「我等的人,不会来了。」
我将杯中残余的红酒一饮而尽,走出了门。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冷风瑟瑟,雨丝有些微凉。
我打开手机,她还是没有回我的消息,我等了她整整三个小时。
人没等到,就连一条消息也没等到。
我忽然就觉得很委屈,尽管已经经历很多次了,但我依然很讨厌委屈。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变得这样陌生,就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她了。
「可以啊,前段时间还听说你们吵架了,现在感情和好这么快,又秀上一把恩爱咯。」
我上了车,收到了我发小发过来信息,随后是一张洛怜发朋友圈的截图。
「今天喝的有点多,但还好身边有足够信任的人,所以不会害怕。」
配图是一张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盯着屏幕,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是最坏的猜想被彻底证实后的无力感。
她没有赴约的原因,是又去找欧阳意了。
3
洛怜从来不对外公开我,甚至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她也不打算公开。
「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你,公不公开有什么嘛,再说了老在朋友圈秀恩爱,看得就让人腻得慌。」
她每次对我都是这么一套说辞。
如果不是我发小给我发过来的这张截图,我或许会被她一直蒙骗在无止尽的谎言中。
现在来看她当初说的话,是那样讽刺。
不公开,就是不爱。
我没来由地想到网上说的这句话。
洛怜,究竟爱我吗?
两年了,我第一次产生这个想法。
不是她的谎言多么巧妙,也不是她多么擅长伪装。
只怪我太爱她了,卑微到土壤里的爱,只能种出自欺欺人的果实。
我突然就释怀了,我打算放过她。
也放过我自己。
简单洗漱后,我躺在床上,四周一片黑暗,我缓缓闭上眼睛。
「晚安,楚枫。」
我对自己说道。
手机亮起,连续响起好几条消息提示,我瞄了一眼,是洛怜的消息。
但这次我破天荒的懒得去理她了,今夜无梦,我睡得香甜。
4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准备去公司,就看到洛怜刚好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袋麦当劳。
「给你带了猪柳蛋和热豆浆,还没吃早饭吧?」
我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好像昨晚一切都没发生。
「不用,自己留着吃吧。」
我绕开她,径直走向楼下。
即使背对着她,我也能察觉出来她在一瞬间的错愕。
「楚枫,你生气了吗?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她转过身来,语气不善。
我看着她,默不作声。
「昨晚放了你的鸽子,我很抱歉,不过是我一个朋友失恋了,情绪崩溃找我喝酒,没办法,我总不能不管她。」
「男朋友吗?」
洛怜的表情闪过一丝明显的慌张,不过很快掩饰过去。
「说什么呢!是女生!」
「嗯,好。」
「楚.....」
她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我已经关上了大门。
来到公司,我处理完堆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揉了揉太阳穴。
我打开手机,它刚刚一直响个不停。
「你能不能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给你买了早餐道了歉还不行吗?」
「楚枫!你还要继续装没看到是吧!」
「好,你要是想继续冷战,那我可以奉陪到底。」
是洛怜发过来的消息。
我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绞痛,伴随着头晕脑胀,最近没吃药,加上昨天空腹喝了太多酒,肠胃炎又犯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犯胃病最严重的时候,我不得不随身携带胃药,只不过洛怜总嫌弃家里一股药味:
「每次进房间跟进了医院一样,你就不能把药放在公司里吗?肠胃炎又不是什么疾病。」
于是索性把大部分的药屯在办公室了。
但是随着我打开一个个抽屉,摇晃着空空如也的药瓶,我居然忘记再屯几瓶了。
「楚总?您犯胃病了吗?」
我的秘书白小雪走进办公室,见到我痛苦地表情,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这里有药,您赶紧吃。」
我吞下药片,这才感觉缓和了一些。
「多谢了,小白,不过你是哪来的胃药?」
「以前您跟我提过一嘴,我就记住了,再加上您有时候应酬还不少,这些东西要常备的。」
她微微鞠躬,离开了办公室。
5
「楚枫,今晚的同学聚会你来吗?」
我刷着刷着就收到一条信息,是我的发小张浩发来的。
「几点?」
「晚上七点啊,洛怜没跟你说啊?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哦对了,这次欧阳意也要去,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我只是负责通知的。」
我听到欧阳意的名字微微一愣。
鬼使神差一般,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地址发我,我去。」
张浩发来一个定位,下班后我就开车开到了约定的酒店。
刚上楼,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我看到了盛装出席的洛怜还有她身旁坐着的欧阳意,二人的服装像是刻意搭配过的,坐在一起倒显得很是般配。
欧阳意的右手还搭在她的左肩上,见我来了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反倒是洛怜表情微微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来。
「好久不见了,老同学。」
欧阳意冲我一笑,那眼神分明带着戏谑的意味。
「不回我消息,自己却跑来同学聚会?我还以为你忙到一天都没看手机呢。」
洛怜语气冰冰。
「是挺忙的,公司的事情我太久没处理了,因为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打理好。」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烦你了?」
她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生气。
她当然生气了,之前的我哪敢在公开场合怼她哪怕一句话,说错一句话就是不停地道歉和解释。
现在想想,那时真卑微屈膝的像条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楚枫!你!」
「好啦好啦,别生气怜怜!」
欧阳意见状连忙拉住洛怜。
「别和这种小气的男人一般计较。」
他瞟了我一眼,眼神轻蔑,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笑。
我没理会他,在他们这一桌找了个空位坐下。
「你....你坐这?」
欧阳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酒店你开的?这座位上写了人名吗?我不能坐?」
我疑惑。
「好,好,你坐呗。」
他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6
接下来的气氛很是微妙。
欧阳意跟洛怜二人坐在一起,有时轻笑有时打闹,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我当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炽热的目光和碎碎念,不过我全然无视。
「怜怜,来,吃虾。」
欧阳意熟练地剥好虾,亲自喂到洛怜嘴里。
洛怜笑得很开心,看向欧阳意的眼神无比温柔。
跟我在一起时,都很少见她这样发自内心地笑过。
我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我大学舍友林浩发来的。
「楚哥?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那欧阳意都快站你脸上撒尿了!这憋屈你也能忍?」
我笑笑,林浩还是跟我一条线的。
「人家白月光回国,旧情难忘,让别人腻歪一会怎么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再说了,人家可是白月光,我什么档次能和他比较。」
说句话时,我刻意提高了音量。
我确信洛怜听到了,她的表情很是复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反倒是欧阳意笑得很开心:
「没想到楚枫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林浩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哥,你无敌了。」
在众人看来,明知道这次聚会有欧阳意,我还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我和欧阳意一直都不对付,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和洛怜分手后,去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听说他在那边私生活乱得很。
他回国后,我也和洛怜提醒过,但她一口咬定自己分手后和欧阳意也只是朋友关系,轮不到我来操心。
酒席结束,欧阳意喝得大醉,摇摇晃晃地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走路。
就在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他突然挣脱扶着他的男同学,转身晃晃悠悠地朝着洛怜走去,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洛怜,洛怜....我只要你送我回去.....」
众人齐齐看向我,似乎都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很好!很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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