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劳任怨的照顾车祸腿受伤的竹马。
他能站起来后，就着急出去走走，一把撞进了赵医生怀里。
他们俩眼神疯狂碰撞，那暧昧的氛围让我手里的拐杖瞬间掉落。
我怀疑如果没看到我，他们俩直接就亲上了。
多年相伴成了笑话。
所以，我不打算爱了。
他慌了，拽住我嗓音发颤地说没有我，他活不了。
1
姜奶奶来医院看望受伤的孙子，谈话间将她的红翡绿翠手镯强硬的戴在了我的手上。
温润细腻，年代感十足。
我慌张不已，“这是你要传给孙媳妇的，我不能要”
姜舟衍眸中的情绪幽幽沉沉，凝结成化不开的阴霾。
我的脸顿时有些发白，我着急脱下来，把手腕拧的通红。
姜奶奶止住我的动作，“在我手上，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下意识求助的看向姜舟衍，他的目光如箭矢直刺而来。
以前把我护在身后的小小身影，不知何时起，长成了如此厌恶我的模样。
姜舟衍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语气很重，“你们俩想演祖上情深出去演可以吗”
“多少年的戏码了，你们不累，我都烦了”
姜奶奶怒斥，“你对得起楠楠的用心吗，等你好了，就把楠楠给我娶回家”
奶奶说出这话，我忍不住内心升起了几缕期望，哪怕我知道答案。
姜舟衍眉眼肃沉，从齿间一字一顿的碾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哪怕有预感，我的心口处还是像是被什么细密的刺扎到。
气氛凝结到冰点。
“奶奶，你别和他计较，他是因为腿心情不好”，姜奶奶气的嘴哆嗦，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抚。
姜舟衍侧过头，以沉默发泄他的不满。
2
姜奶奶走后，我用肥皂水褪下镯子放在桌子上，“这个你收好”
我把手背在身后，手腕红涨了一圈，不断泛上来痛意。
姜舟衍淡淡瞟了一眼，平静地讽刺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又装什么呢？”
他了解我对他有多执着，更知道如何伤我。
喉间涌起一股腥咸，刺激的我心脏狠狠抽搐了下，眼里不争气般氲层水雾，“姜舟衍，你能好好说话吗”
姜舟衍受伤了，我比他还难受。
他做手术的时候我成宿成宿在外守着，他躺了几天icu，我就在走廊睡了几天地铺，我害怕护士叫家属没人在。
这些天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怕自己没照顾好他影响到他的复健，到头来得到的更多也只是怨怼。
我的声音低了下来，指尖都在发抖，“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话音未落我就站了起来，向外迈步。
姜舟衍心绪乱了一瞬，快得他根本无从察觉。
他扣住我的手，越来越紧，“你要走？”
我痛恨自己总会因为姜舟衍的一点动容，就会燃起一丝希望。
他真是我的克星。
静默几秒后，我努力控制住情绪，“去给你拿新拐杖”
3
路上碰到了姜舟衍的主治医生，又问问了他的恢复情况，耽误了些时间。
我在走廊的一头，看见姜舟衍扶着门踉踉跄跄的出来。
“姜舟衍！”，他的腿还没完全好就着急出来了，我害怕他摔倒朝他奔跑过去。
姜舟衍走了几步后，摇摇欲坠。
我根本来不及接住他。
姜舟衍没摔倒，他一把撞进了赵医生怀里。
他们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一帧闪烁着画面映射在我的眼里。
肢体接触让他们俩眼神疯狂碰撞，那暧昧的氛围让我手里的拐杖瞬间掉落。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他们。
我怀疑如果没看到我，他们俩直接就亲上了。
我亲眼目睹竹马对别人一见钟情了。
4
听说赵医生是这所医院外聘来的，因为资历不足，才没往上升。
真的有人高颜值与实力并存，谈吐间的自信与明媚深深吸引着他人的注目。
以前喜欢姜舟衍的女生不少，没有一个让我产生如此大的危机感。
姜舟衍看赵锦澜的眼神炽烈的像要把她融化。
我的心阵阵酸涩，却无力阻止。
因为刚才太急，拐杖磕碰到了我本就青紫的手腕，皮都磨破了，刺痛感后涌上来让我眉头皱紧。
刚打算去清理一下伤口，我就被姜舟衍叫住。
姜舟衍绷着脸，“温楠，你去给赵医生送饭，她跟了台手术，一定还没吃上饭”
我愣住了，心脏疼了下，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胃也开始向我反抗，从早上就忙着姜舟衍的复健沟通，我后知后觉，哦，我好像也没吃饭。
姜舟衍敛着眉，语气淡的冷漠，“你待着干什么，怎么，我现在让你帮个忙还得求你了吗？”
我越过他要走，就算去给她送饭，我也要先处理伤口。
姜舟衍一把把我拉住，正攥在我受伤的手腕上。
里面的衬衣已经浸血了，他要是在使劲一些，估计就能和伤口粘一块了。
我咬紧牙让自己不痛呼出声，盯着他的手，“我、帮、你送、可以放开我了吗”
血色溢出，滴答滴答砸在地上绽放成花。
沉默在此间蔓延，我任由眼泪无声滑落。
姜舟衍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染了血迹的手上，后退了一步。
他似乎有些无措，颤抖着手不敢再和我对视。
5
我找个了空地方给自己上药，小心翼翼的揭开衣袖，还是“嘶”了一声。
“小姑娘，小姑娘！醒醒”
我好像看到了外婆，正要扑进她的怀里，一睁眼，是一张憨厚朴实的面庞。
大叔笑了笑，“我刚才听到你一直喊，估摸你做噩梦了，就把你叫起来了”
“谢谢叔叔”，我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是太累了吧，不止身体累，心里也一直沉甸甸的。
上腹绞痛，我捂着胃弯下身体试图缓解。
“小姑娘，你怎么了”
我的脸色苍白如纸，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没事，可能是没吃饭的原因吧”
大叔递过来简单的盒饭，“你先吃吧，我在医院食堂买的”
饭菜很简单，却让我的眼眶发烫，我一口一口含着泪吃着。
“我姑娘就像你这么大，你父母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也会心疼的”
父母.....心疼我吗。
我留给大叔一些钱，红着一双眼，逃跑一样离开了。
6
“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姜舟衍唇角挂上一抹嗤笑，“不想在这待着直说，我没求着你”
“让你送个饭也不情愿，一边说我的腿没好不让我动，一边躲起来逼着我自己去送”
陌生人还知道关心关心我，认识二十多年的人满脑子都是别人。
他一点也没关心我的手腕，一点也不在乎我吃饭了没有。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笑，“所以呢”
“我是该给你磕个头道歉吗”
姜舟衍额角青筋暴起，摔了一切他能触碰到的东西，朝我吼道，“你滚！”
“滚啊”
我不想和他吵，打扰到别的病人的休息，转身走了。
7
我对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护士鞠躬道歉，并保证我会收拾好残局，会赔偿一切损失。
周围的人同情，可怜，嫌弃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无处可逃。
姜妈妈身体不好，奶奶年纪已高，不能再惊动她们了。
答应她们照顾好姜舟衍，我不能食言。
发完脾气的姜舟衍背对着我，不说话。
他如果说话，就会是一副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你就是这么不要脸，撵也撵不走的厌恶表情。
他会一盆一盆冷水往我身上泼着，讥讽的言语不把我扎穿不罢休。
在他面前，我好像一直是个毫无挣扎余地的败者。
我突然开始觉得听不到他声音是件很不错的事，我已经快要记不清存在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了。
只是养成的习惯刻在了骨头里让我去爱他。
从未有过的疲倦感一阵一阵的袭击着我，我对着杂乱不堪的地上惨笑了下，自己好像跟它们也没什么差别。
我的爱在姜舟衍那，就是垃圾。
8
姜舟衍像是为了报复我，他故意公放和赵医生聊天的语音。
他让我亲眼见证他们感情慢慢升温。
姜舟衍的语气越来越软，赵医生出现在病房里的频率越来越高。
每次她来，我都识趣的退开，甚至贴心的关好门。
他会在我进来时，把嘴边的口红印大方给我看。
难言的不堪袭上心头。
姜舟衍还和姜妈妈说，他腿好起来都是赵医生的功劳，一定要好好答谢，想出院后找机会一起吃个饭。
姜妈妈在电话那头，也笑着同意了。
我差一点就完美削下来的苹果皮，断了。
忍着不痛的心也在那一刻，碎掉了。
出院时，姜舟衍眸色渐深，凑近我道，“我有东西落在赵医生那，你去拿”
我敲了敲门，进去后走到赵锦澜面前。
“楠楠来了啊，姜舟衍的东西我装起来了，旁边那个袋子就是”
我刚伸手，就瞥见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赵锦澜的桌面上摆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瓶，我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装作不经意的问，“这个是姜舟衍送的吗”
赵锦澜低眉浅笑，“他非要给我，说是要给我传递好远，即使他不在身边也会给我带来快乐”
那是我叠了一个月的星星，每一条后面都写了祝语，是我送赵锦澜十八岁成年的礼物。
里面还有我跪了很久才求来的平安福，我的亲人几乎都离开了我，所以我私心期盼他能一直在我身边。
他对赵锦澜说的祝福语，曾是我说过的。
一番心意，变成了他哄别人的小手段，成了捅我心窝的一把刀。
我浑身止不住颤抖，脸上彻底失去血色。
残忍的事实让我不得不承认曾经的少年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我不想爱了。
为了彻底死心，我等他消耗完我残存的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