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挤地下室的第七年,我的千金女友偷偷恢复身份,背着我跟白血病竹马领证。
可她依旧每天抽大半时间来陪我,搂着我认真承诺。
「言初,等今年过年我就陪你回去见家长,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属于我们的宝宝。」
我淡笑不语,默默地配合她演戏。
直到她为救患病竹马眉眼受伤时,我彻底死心了。
在她跟竹马举行盛大订婚宴,满城燃放烟花那天,悄无声息的离去。
可后来这个已婚的骄傲大小姐,却苦苦寻了我五年。
再见时见我妻女在旁,她哭着质问我!
「为什么你却从不戳破我的谎言?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1
年底跟兄弟分完工作室收益,他突然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不明所以,随口道,「撞一天和尚,当一天钟。」
他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呵,你小子最好对现在的感情认真一点,早日把沈眉芝娶回家。」
「人家姑娘跟了你七年了,这七年没少陪你吃苦,挤过地下室,住过出租屋,吃过路边摊,喝过西北风的,你这态度真不怕哪天失去她啊?」
我沉默了,心底的酸楚开始无限蔓延,就沈眉芝这个名字,就好似扎进我心底的一根刺。
只要想起来,一颗心就会隐隐作痛。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另外两个兄弟却都揪着不放死活要提。
「这些年她跟着你什么都不图,也没跟你要过什么东西。」
「钱,包包,化妆品,那次不是你要送,人家心疼你的钱,死活不要。」
「前两天还跟我打听你爸妈喜欢什么礼物,这么早就在准备过年去你家的事。」
「人家姑娘就差别逼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你能别这么没出息吗?现在不娶,等以后跟别人领证结婚了,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我苦笑,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沈眉芝是陪我过了七年苦日子,不嫌我穷,也从不要我送的礼物。
我们之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将那些称之为爱情。
可现实却是早在半年前,沈眉芝就跟她门当户对的竹马领证了。
不光光是这半年,她在一边骗我,一边陪身患白血病的竹马做治疗。
就连我们在一起的这七年,她心里都藏着她这位竹马哥哥。
更甚至于当初她主动追求我,都只是为了报复这个男人罢了。
现在男人回来了,他们领证了,婚期将近,而我的七年却像喂了狗一样!
……
从餐厅出来,独自走在北风呼啸的街上时,我收到了爸妈发来的信息。
「孩子,今年你要带小芝回来吗?小芝爱吃什么?」
「我跟你爸好提前去准备。」
爸妈的语音满是欢喜,可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等到我回复,我妈在那边自顾自唠叨着。
「小初,眉芝这孩子跟了你七年,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心底的苦涩被无限放大,身边从朋友到家人,所有人都在说我不该辜负沈眉芝。
在众人眼里,她确实跟了我七年,这七年里与我一起熬过最苦最难的那些日子。
刚开始来这边打拼,手里没积蓄,大冬天的她陪我挤在地下室,两个人只能通过紧紧相拥来取暖。
那时候地摊上拼来的打折鸡腿也是两个人分着一起吃。
不光别人,就连我都觉得自己遇到了此生挚爱。
我们曾一起攒钱去旅游,一起去看雪山。
那时她在拥着我,在雪山下与我许下共度余生的誓言。
她说,「这辈子不管徐言初有钱没钱,我沈眉芝都会对他不离不弃,爱她一辈子。」
我不明白,她的心怎么能同时分给两个人呢?
2
吹了很久的冷风,我才给爸妈回复道。
「爸妈,我答应你们的提议,回村当村官,接手爸奋斗了一辈子的旅游业。」
「至于过年,我一个人回去。」
那边沉默了,一直到我走到家门口,才回个「好。」
我眼眶酸涩,说不出的自责,七年了,爸妈是最期盼我们早日修成正果的人,可事已至此,我连多余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失魂落魄的躺在沙发上后,我才听见厨房有动静,我愣住了。
没想到的是沈眉芝竟然回来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我收到了季长风发来的挑衅信息。
照片上的他们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肌肤相贴,面色潮红,刚做完什么,可想而知。
沈眉芝以往用来牵我抱我的手,正在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眉心。
「虽然知道今天是你们在一起第七年的纪念日,但我还是不想让我的妻子回去陪你!毕竟现在你只是一个小三!」
随之而来的是那张不知道炫耀了多少次的红本本。
就在我发呆愣神时,沈眉芝从厨房端着做好的养胃粥走向我。
她贴心的吹了吹,送到我嘴边,语气温柔的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言初,喝酒了吧?来张嘴,喝粥啦。」
「免得晚上又胃痛。」
我沉默着张口,任由她将粥喂到我嘴里。
嘴里的粥生涩难咽再无往日的香甜,沈眉芝向来敏感,似乎发现了我有些不对劲。
她放下碗,紧张的问,「言初怎么了?你哪里不开心吗?」
「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可我没有陪你一起过?」
「言初别生气了嘛,我这两天公司有点忙,今晚还得回去加个班,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我今天专门回来给你煮粥了呢,我最爱你了。」
她眼里的紧张和爱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作假。
可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跟别人领证了,还要装出一副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的样子呢。
明明她瞒了我那么多事情,我没办法分辨她对我到底是爱还是不爱了。
不过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我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平静的问出口。
「沈眉芝,你会不会有一天对我变心呢?如果真有那一天说出来,别欺骗我,好吗?」
3
她用力抱紧我,一个劲的解释。
「徐言初,我不许你说这种话,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变心的,我爱你,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
「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去加个班,今晚早点睡,等我忙完就来陪你。」
我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任由她离去。
只是枯坐了二十分钟后我手机上收到了季长风发来的位置信息。
【想知道你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东西吗?那就跟过来看看。】
我也好奇这个问题,我打车赶了过去。
到包间门口时,似乎有人特意为我留了个缝。
以至于我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高定礼服,精致完美的女友脸颊微红的搂着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她喝了一口红酒暧昧的用红唇喂给他,眼底也带着和面向我时,一模一样的深情。
纵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这时有人调侃道,「眉芝,你陪那个穷小子男友玩了快七年了吧?他知道你跟季少领证了吗?」
「没想到当年一场赌约而已,你竟然真谈了这么久,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摊牌啊?」
赌约?呵呵,原来她当初蓄谋已久的接近,主动追求,甚至是这七年的感情都只是因为一场赌约吗?
我捂着窒息的胸口,等待着沈眉芝的答案。
「当年季少追着校花出国,你不甘心,跟我们打赌,没有了你沈家独生女这条身份,你也能让一个男人对你爱的死心塌地。」
「我们并没有规定年限,而你这一谈就谈了七年,现在你跟季少都领证了,季少也收心了,你还是赶紧甩了那个穷小子好好陪季少治疗吧,你们这对有情人可不要再分开了。」
沈眉芝平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转动着杯中的红酒不以为然道。
「徐言初挺好的,我确实有打算跟他这个穷小子过一辈子。」
「至于这次跟长风领证也不过是为了鼓励陪伴他好好接受治疗罢了。」
包间里的众人震惊,而季长风则狠狠地将就被砸到地上,掐着沈眉芝的下巴质问。
「眉芝,你明明知道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娶你,婚礼日子都已经定了,你告诉我你想跟那个穷小子过一辈子?」
「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当年为了别人丢下你,对吗?」
沈眉芝用力打开他的手,眼眶通红,「没错,当年我那么爱你,可你不也是为了一个贫困生,毫不犹豫的甩了我吗?」
「凭什么?你要回头我就得在原地乖乖等你。」
「季长风你永远改不了你的花心,你身边可以有很多围着你身份转的女生,而你来者不拒,我最厌恶你这一点了。」
说完她拎着包准备离开,季长风却死死的抱住她,怎么也不肯撒手。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颤抖轻哄道,「眉芝,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答应跟我领证,不会跟我发生关系,情迷欲乱时,你喊的也是我的名字,你的身体不会骗人。」
「而且就算你跟他在一起七年又能怎么样,你不也没有把自己交出去吗?你清清白白的身子一直在为我而留着,不是吗?」
「眉芝,我跟你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只爱你一个,跟所有人都划清界限,以前是我不懂得如何去爱,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我爱的人是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好,季长风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我就真的爱上别人,把你从我的心里摘的干干净净!」
看着包间里最终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我攥紧手心,沉默着离去。
我没哭也没闹,默默的回了出租屋,把属于我和沈眉芝共同的情侣用品,以及一些珍藏的小礼物通通都给扔掉。
我又翻开了她的行李箱,夹层里面放着一张季长风的照片。
其实这么多年,她没忘了季长风。
对我的爱,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和表现出来的那样罢了。
她的身体,确实一次都没给过我。
每次我想亲密,身体忍不住产生反应时,她总会催促着我洗冷水澡。
她说,「言初,最好的得留到婚礼的时候。」
我信了,可结果呢……
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一场婚礼了。
4
这一晚,她没有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我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我急匆匆赶过去时,她正在普通病房等着,眼圈红红的。
她换回了普通的衣服,眉宇间也包扎上了,看上去比往日多了一丝楚楚可怜。
我平静的看着她问,「会留疤吗?」
她哭着抱住我,声音委屈到颤抖。
「宝宝,可疼了,不小心被玻璃砸了一下,医生说会留疤的。」
可是她不知道是,我早就知道了,来医院路上季长风打电话说,他们在飙车时遇到一个小危险,沈眉芝是因为挡在他面前,才受的伤。
可事已至此,是不是谎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没有发作,她撒娇要我在医院陪她照顾她,一直到拆线,我也任劳任怨的。
直到拆完线后,她眼尾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她依旧很美,美的惊心动魄。
她抱着我小声哄道,声音都带着一些不自然。
「宝宝,由于这次受伤耽误了一星期,后面老板安排我出差。」
「我可能得出差十天半个月,等出差结束就彻底休假了,我就可以陪你回老家见你父母,在商量婚……」
我淡淡的打断了她,「嗯,去吧,工作最重要。」
虽然我知道,她哄骗我出差的背后,是为了跟另一个男人举行订婚宴,但我没有拆穿。
我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而且我也不打算再留在她身边当这个无名无分的小三了。
她象征性的跟我回家收拾了一些衣服,虽然除了在我面前这些衣服,她压根就不会穿。
不过她演戏向来都是炉火纯青的。
走的时候,她皱眉打量着屋里有些疑惑,「言初,我怎么感觉家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我随口道,「是吗?之前打扫了一下卫生而已。」
她也没有多问,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温柔哄道。
「言初乖,我出差的时候不许跟别的女生走太近,要乖乖等我回来。」
我没有说话,目送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