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一段关于戏曲的文字。尤其想写一段关于程派京剧《锁麟囊》的文字。适逢一场急雨，了一心愿……

——题记

突然而至的雨，很大，雨激发出尘土味。

街道上一时间人车纷纷，扑身而至的雨叫人狼狈丛生。

路边的店里躲雨。竟然是一间小小的咖啡馆。4张桌台。对了心。我心里的咖啡馆只能是小小的。小小的店。小小的卡座。就适合一个人，或者两个人。

说起来一大群人坐一起喝咖啡，听起来就不像样。

因为喝咖啡应该是个足够寂寞，也足够优雅的事。

更巧，店里播放的音乐竟然是京剧。

程派。

张火丁的程派。

……

喜欢咖啡是个大众的事。

喜欢京剧却是小众的——尤其一个道地的河南人。

其实年轻时候也喜欢地方戏。豫剧，越调，曲剧。入俗，大众，接近民生。或高亢，或欢快。总之，河南戏像河南人，真诚，爽朗，热情。

人到中年了，忽然喜欢京剧的调调了。内敛，华丽，精致，优雅，婉转……婀娜的身姿，精致的衫裙，禅意优雅的戏词。

《锁麟囊》里唱：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 又谁知祸福事，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不由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白蛇传》里唱：许郎夫他待我百般恩爱，喜相庆，病相扶，寂寞相陪。

《春闺梦》里唱：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

这戏词，实在美得不像样子。后来查百度，说程派是知识分子的流派。心里赞叹，怪不道。

这大雨倾城的时段，因为一段戏忽然有了味道。轻轻的静，静静的寂，寂寂的轻欢……

老板和我一样也是中年女人。悄悄观察她，竟然一根手指合着拍子轻轻击打着吧台。

其实无意探究老板的生活。但我相信，每一个喜欢程派的人心里，都有一段生活，或悲，或喜，或静水流深……

再看窗外，又真的是“风声断，雨声喧，雷声乱，大雨倾天”。

这也是张火丁《锁麟囊》的唱段。很应景。看来也是难得浮生一日凉呀。

隔着窗，又拍了雨中的景致……

这一场雨，这一段戏呀，竟真是一段浮世清欢。